第58章 圣药冰莲
老太医被塔进嘉莫名奇妙的这么一吼,倒老实了,甩开宫人的手,三两步十分稳定的走到床前,在塔进嘉的默许下,抓住林浮银的手,捻捻胡子,望着天花板来,时而点头的认真把起脉来。
塔进嘉在一旁紧张的候着。
待到差不多时候,老太医放下林浮银的手,叹了口气。
塔进嘉一急:“到底怎么了?”
“唉!此女原本就有些旧疾,刚刚又受了伤,且又乱了气息,差些走火入魔,还好停止了下来,不过,就是引得旧疾复发,加上她思绪混乱且劳累奔波,没有休息好,身体自有些吃不消了。也就严重了。”
“那到底是怎样?”
“若想此女好过来的话,就必须服用‘冰莲’,这样,她的旧疾不但可以治愈,且身子也会恢复的快,甚至能百毒不侵。”老太医若有别意的道。
‘冰莲’?塔进嘉一怔,这不是生长在原来的南流国跟东和国之间的边境那座高高的雪山上的一株世界上独有的圣药么?
话说,几百年来它能够四季盛开,几百年来,更没有人能摘到它,毕竟,那么高的雪山顶端,还未到达,人就已经被冻死了。
更多的世人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或是为了救人,要去摘取,都还未到达山顶,就冻死在半山腰了。
塔进嘉犹豫,他要去吗?他要摘下‘冰莲’来救她吗?
为什么要救她?他跟她算来,也不过勉强算相识一日吧?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刚刚会生气她的逃离,会害怕她的受伤,会紧张她的伤势,会奋不顾身救她呢?
为什么呢……
想着,塔进嘉望着窗外的落日,陷入沉思。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唉!此女一日没有服用‘冰莲’便一日就不能醒来了。”老太医捻着胡子摇摇头。
塔进嘉瞥了老太医一眼,沉声道:“那你退下吧!”
老太医看了看塔进嘉紧抓着床上女子的手,不语,却还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大王子,何时变得有人情味了呢?
老太医望了望因日落西山而火红的西天,感叹世态人情啊。
塔进嘉沉默的坐在床沿,紧紧抓着林浮银的手,竟发觉,她的手腕竟是如此的细,细到他能轻而易举就能包握住,细到就像一副骨头而已。
再看看她紧闭着双眼的安详又苍白的脸,塔进嘉只觉的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乱了。
这个女子,为何那么吸引人呢?
平池国那个如此有为的皇帝,也是这样被她吸引而爱上她的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因此而注意上她了呢?
她的冷,她的不羁,她的脆弱,她的特别……
塔进嘉自以为能清心寡欲毫无所求过完这辈子,他认为那些女子爱的都是他的权势和外貌,自己也无倾心的女子,可是,她的出现,似乎真的是一场机缘呢?
虽然,她是汉族人,虽然,她是别人的女人,虽然,她是皇后,虽然……
塔进嘉有些不相信,自己竟会对一个女子动心了,且在这短短时间内。
落日,又带走了一个人的心……
塔进谦这边,明显的分不出胜负,但黑衣人见皇后娘娘也许已经离开了,便也不再恋战,就收手,默契的对视一眼,就闪身消失了。
塔进谦浑身上下都挂了不少彩,可还是能撑住的,毕竟都只是小伤。
她也没有去追,反倒转身沿着林浮银走过的路线而去了。
路途中都有看到急急忙忙的宫人们在忙活,塔进谦不知道宫里忽然发生什么事,便抓住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宫女被吓得微微颤颤,声音也发着抖:“大……大……王子把一个受……受伤的女子带到他的……寝殿里了,大……大王子很着急……”
说的又有些含糊。
塔进谦却一下就悟出来了,放开那个宫女,改变方向,往塔进嘉的寝宫走去。
寝宫门口守着一堆人,都安安分分的站着,看到塔进谦就慌慌张张的跪下行礼。
塔进谦挥挥手,就进了去。
一路无阻的来到寝室,正看到塔进嘉坐在床沿边,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林浮银放在枕边的手,表情很是难得的严肃。
塔进谦一愣,可还是回神,走过去:“哥哥……”这句称呼,不仅塔进嘉怔了,塔进谦也愣了。
多久,没这么叫过了……是什么时候,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就已经疏离到对持了。
好似是,他们的母亲,不甘寂寞,不甘备受冷落,开始争宠,开始‘开导’他们要在父亲面前做到最好的那时候,他们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一起戏耍了……
塔进嘉只是吃惊了一下,便又恢复冷淡的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又把注意力放到床上昏迷的人儿身上。
不可否认,塔进谦看到他那冷淡的表情,还是有一点点失落的。
很快却又恢复一副冷漠的表情:“他已经派人来了。”
塔进嘉笑了,冷冷的笑了,可目光却没有去看塔进谦:“来了也好……”
正想着,究竟要不要去摘取‘冰莲’救醒她,不过,既然他要把人带回去,他不会阻止,让他抱着一个活死人回去,再让他知道只有‘冰莲’能救醒他,看他究竟会怎么做,这一来,不仅可以看出南宫君对她究竟有多尽心,又有多无情。
如果南宫君真的去摘取‘冰莲’且成功了,到时,他又可将她夺回。
没有把握的事,他塔进嘉是绝对不会随意冒险的。
南宫君,就让我塔进嘉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吧’。
思及此,塔进嘉嘴角扬起一抹犹如已经得到猎物的笑。
塔进谦看着塔进嘉旁若无人的忽笑,不禁把目光投向床上的人儿,却一无所获,暗暗失落,却又振奋起来,他,塔进谦,此生最大的使命莫过于保护好家园,可塔进嘉的野心,他这个做弟弟的岂会不知,他怕塔进嘉会做出什么事,会害到契族的人民百姓,所以,有时,他总会限制他的行动,可也不去争夺皇位。
塔进嘉亦明白塔进谦的想法,也却也没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
“哥哥,她……怎样了?”塔进谦语气毫无一丝温度,却又有些小心翼翼。
塔进嘉嘴角的笑又扩大了:“怎么?谦既然这么关心她,那不如去帮她摘取‘冰莲’吧!”
塔进谦皱起好看的眉:“‘冰莲’?”‘冰莲’他知道,是一种圣药,生长在三国还未统一前的南流与东和的边境那高高的雪山上的一株植物,只是传闻中它四季盛开,更是百年盛开,从未凋谢,近几百年来虽无人能摘到它,可它的传闻还是那么真实且让无数人慕名而去,却在雪山半腰上葬送生命。
“不错,‘冰莲’是圣药,小到发烧伤寒,大到疑难杂症,只要喝下用‘冰莲’熬至的药或水,都可以痊愈。”塔进嘉竟耐心的说道。
塔进谦低头沉思。
塔进嘉见他毫无反应,便也只是扯唇一笑,不再出声,只是握紧了林浮银的冰凉的手。
成秀见林浮银被塔进嘉抢先一步抱走了,且看他那紧张的模样,便知道林浮银没有危险,心里难免一阵失落,可还是没有跟去,本打算就此暂时离开有段时间,再回来看她,当要转身离开时,就撞见一个穿着契族的皇室尊贵的服饰的女子脚步匆忙,且面色不善的带着一群侍从由成秀跟前走过,似乎根本就没看到成秀这么个大活人。
女子长得也算是个大美女,只是横眉竖眼的样子,和那仿佛傲慢无礼的表情,任谁都能猜出这是个野蛮女子。
成秀也不多于理会,不用猜也知道,不是哪个得宠妃子就是哪个得宠公主。
她还懒得理这些呢。
便也自顾自离开了。
而那女子,毫无阻拦的进了宫,那些宫里宫人、侍卫见到她,都恭敬的行礼,且嘴里都一致的叫着:“王子妃。”
女子却一概不理,直直的走向大王子,塔进嘉的寝殿……
听到声响,塔进嘉跟塔进谦皆回过头去。
正看到尔玛艳带着贴身侍女进了来。
脸色铁青的看着房里的两个男人,然后又瞄了瞄床上的人,眼里更是妒火焚烧。
“塔进嘉,你对得住我吗!塔进嘉,你给我个解释啊!”塔进嘉的正王子妃,尔玛艳气得哭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头脑善吃醋的野蛮女子。
而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普纳尔,清秀的小脸上是不适合她这种下等人该有的平静。
由此看出,普纳尓不简单,可在场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尔玛艳吸引了去,没人注意到。
塔进嘉不悦极了,他当初为什么会娶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一天到晚就会吃干醋,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可是演的不亦乐乎,他可就没有一日安静。
“尔玛艳,住嘴!”塔进嘉不耐的尽量压抑声量低吼一声。
可这不足以震住尔玛艳,反而哭闹的更凶了。
虽然林浮银昏迷中,没有‘冰莲、’根本不可能醒来,可他就是不想看到有人在这大吵大闹。
塔进谦的脸色也很难看。
尔玛艳没有注意到这点,仅是想挽回塔进嘉的目光,不想看到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毕竟,他是她尔玛艳的夫君,即使他是未来的国王,她就是不希望看到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
来一个她赶一个。
这不,刚在宫外的王府收到眼线的汇报,马上就赶了来了。
“这个女人是汉族,你知道你窝藏一个汉族在皇宫有多危险吗?我会告诉我父亲的,若是你让她走,我就帮你封锁消息,怎样?”尔玛艳能得到塔进嘉的‘青睐’仅因为她的父亲是契族德高望重的大臣而已,为了能巩固自己在契族的势力,唯有娶了这个一直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尔玛艳。
却没想到,婚后一个月她对自己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可一个月后,自从宴会上他跟某个官员的闺女聊了一会儿,她就开始暴露‘本性’了。
塔进嘉眼神变得冰冷刺骨:“你最好给我看好你的嘴,不然休怪我到时无情。”
尔玛艳被塔进嘉冰冰的眼神吓了一跳,可还是壮着胆子,仗着自己父亲在契族的威望,便还是说道:“怎么?怕了吗?我尔玛艳可是说到做到,一就是你把这个汉族女子弄走,二是我去告诉我父亲。”
这时,塔进谦插话了。
他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的道:“大嫂,不要误会,此汉族女子,是谦私下的未婚妻,为了不引起怀疑,这才藏在大哥的寝宫,掩人耳目。”
尔玛艳看看塔进谦,又看看塔进嘉,直到看不出任何倪端,只好放弃,将信将疑的微微颔首:“是我刚刚大意了,既然这汉族女子是谦的未婚妻,我也不好干涉,但我还是会守口如瓶的。谦放心吧!”尔玛艳的语气好多了,在她脸上再也找不出任何刚刚胡闹的情绪。
塔进谦心底松了口气,这事被人家知道没什么关系,只是怕尔玛艳的父亲说什么,那族人们肯定也是跟着起哄的了。
可见这尔玛艳的父亲的势力有多强大,可他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塔进嘉才不动他而已,反倒娶了尔玛艳,也好暂时巩固自己在族人们心里的地位。
让族人们更信服他这个契族未来的国王。
见尔玛艳不再胡闹,塔进谦与塔进嘉默契的对视一眼,嘴角都噙着笑,多久了,他们两兄弟多久没那么平静的相处了。
没有人注意到尔玛艳那个贴身侍女嘴角那诡异的笑,真的非常……诡异。
是夜。
迫于无奈,因为林浮银跟塔进嘉‘毫无关系’,所以守夜这事自然交给塔进谦了,塔进嘉则被尔玛艳缠着回王府了。
塔进嘉暗暗起誓,等他当了国王那天,等尔福诸百年归来之后,他一定要把尔玛艳休了。
别说他绝情,换做别人对着这么个女人过日子,还真不如一辈子都孤身一人呢。
塔进谦其实心里也挺可怜塔进嘉的。
娶了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找罪受。
现在,塔进谦坐在床沿边,看着林浮银放在枕边的手,静静的凝视着,却始终不敢去抓。
为何呢,他不知道。
只是有点点期待,又有点点,害怕。
好奇怪的感觉。
不就是抓个女子的手而已,为什么要闹情绪呢?
塔进谦不明所以,淡而无味的活了二十一年,仅知道自己要让契族的人民过简单平淡的日子,不求民族强盛,只求民族太平。
从未有机会去理那些男女之情的事。
就在塔进谦颤抖着手就要去抓林浮银放在枕边的手时,外面闪过一个人影,竟是神速,可见那人的武功不低,塔进谦感觉灵敏,立即就察觉到了,起身追出去。
追到门口,却发现并无任何人的踪影,唯有无风却能摇晃的树梢‘沙沙声’证明刚刚确实有人来过了。
究竟何人鬼鬼祟祟,他不知道,去知道来者不善。
哼!既然敢在他眼底下玩‘捉迷藏’?那他便奉陪吧。
想着,塔进谦飞身往某个方向飞去。
待塔进谦真的离开这里很远之后,林浮银睡着的房间里,蓦然多了一个人。
来人无声无息。却并无杀气。
来者不是塔进谦,反而是一个穿汉族的黑色劲衣的男子。
此时,男子原来一直平静的毫无波澜如死寂一般的眼里,看着林浮银,竟浮现一丝温柔,黑衣衬着男子白皙冷峻的面庞,再加上那柔情的眼神,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