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铁箭虽然是禁卫军专用，但名剑山庄也能把它制作出来，名剑山庄虽然不公开销售，可一些与名剑山庄来往密切的朋友、客商。比如说韩家，自然是能从名剑山庄处购买少量黑铁箭。”
“风无痕！你说，是不是皇上派人来的！”明若楠紧咬嘴唇，她怕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会去皇宫帮你问清楚的！”
明若楠黯然一笑，念道：“你总是在骗我，一直都是！你明明全知道的！”
风无痕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开口反驳。
哒！哒！废墟府外传来骏马急驰的声音，竟是一支骑兵队伍将废墟围住。明若楠两人脸色一变，却不知是哪路人马？
明府宅院的大火，即使远在云梦城也能见到那红红火光，韩国忠连夜召集了一支精兵，由韩子威带领，向明府而去。只是等赶到时，纵火的禁卫军早已撤回，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的废墟之地。
韩子威面目冷峻，明家的惨状让他的心揪的紧紧的。而这时废墟里面传来响声，似是有人在说话。韩子威便下令众骑兵将废墟围住。
残墟之中仍有些火势未尽，不时传来噼叭的声响。刚好明若楠两人路过一处建筑时，一根巨大烧焦的柱子从两人头顶砸下，幸好风无痕反应敏锐，及时一掌将它打开。轰，柱子倒地，激起漫天粉尘。
“弓箭手准备！”韩子威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敌是友，只有传令弓箭手严阵以待。
当明若楠两人走出来的时候，便见到数百张弓箭正对着他俩，风无痕连忙把明若楠护在身后。
“韩子威！你是要杀我吗？”明若楠毫无惧色。
“放下弓箭！”韩子威望着明若楠，冰冷的眼神中多出一丝怜惜之意，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了？”
明若楠苦涩一笑，说道：“你看的到的，明府除我之外，再没有了一个活人！”
韩子威望了望明若楠身后的废墟，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先跟我回韩家！”
“嗯！”明若楠轻轻答应，便向着韩子威走去。
“喂！”风无痕拉住她的手。
“风无痕！你放开我！”明若楠的手软弱无力，只有话语还透着坚定。
“好吧！”风无痕无奈放手，说道：“我会找时间来韩府看你的。”
明若楠没有回答，黯然的朝韩子威走去。朝子威跳下马，将虚弱的明若楠抱上马，便掉转马头，带着队伍回返韩府。
风无痕呆在原地良久，最后才轻轻一叹，施展轻身术离去，方向竟然就是皇宫。
“怎么回事？”将明若楠安置好，韩子威便找上其父韩国忠。
韩国忠此刻正在书房，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韩子威问道：“父亲不是说皇家不会轻易挑起战端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局面！”
“你确定明家被灭门了吗？”韩国忠问道。
“尸横遍野，残骸满地。”
“想不到皇上会如此狠辣！”韩国忠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提了提一口气，说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皇上能把时机把握的那么好，把明家运给我们兵器的商队截住，秘密押回了皇宫，再在名剑山庄少庄主回府之时，将明府灭门。这些不可能都是巧合。”
“父亲怀疑有内奸？”
“不是怀疑，是一定！”韩国忠冷冷望着韩子威说道：“明家商队启程之后，如烟正好回到你身边，而为了照顾受伤的你，很多时候商议重要事情，你也没避讳她在场。”
韩子威身子颤了一下，说道：“我相信绝对不是如烟！”
“哼！那次青云刺杀她，能够提早逃走，她的危机感也太敏锐了吧！”
“父亲，如果你敢伤害如烟，我会让你后悔的，就算她是奸细也一样！”韩子威脸色漠然，说完便没有多呆一秒，转身离去。
韩国忠愤然骂道：“混账东西，迟早会败在女人手上。”
冬季是寒冷的季节，即使是有阳光的天气，也让人止不住裹紧大衣。
明若楠却是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花园的亭子中，身子在冷风中打着哆嗦，她却浑然不觉。
“若楠！你没事吧！”如烟轻轻走近，手中拿了件厚长袍子。
“我哪有什么事？”明若楠笑了笑，只是她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无父无母过了十几年，现在又再次回到这种生活，我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那你不感觉冷吗？”如烟帮明若楠披上长袍。
“我不冷！谢谢！”明若楠竟将披上的长袍打落，宁愿穿着单薄衣裳。
“如果你想寻死，我可以成全你！”不知什么时候，韩子威已经走到这边，见到明若楠那个模样，韩子威竟抽出腰间剑，剑尖对着明若楠的咽喉。
“子威！”如烟拉了拉韩子威，示意他不要惊吓到明若楠。
韩子威不为所动，看他脸上的煞气，还真担心他收不住手刺下去。
“你！”明若楠见那冰冷剑刃，脸色苍白，呆了一会，便哇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叫道：“我都这样了！让我耍耍脾气也不行吗？”
“不要哭！乖！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象那样，吉人自有天相的。”如烟连忙安慰道，顺带将长袍重新给明若楠披好。
“呜呜！”明若楠伸手抱住如烟，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如烟怀里哭起来。
韩子威收回长剑，明若楠在如烟怀里闹了半会，渐渐响声越来越小，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这丫头竟是睡着了。
韩子威叹一口气，说道：“她昨晚回来已经很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现在又睡着了，想必再醒来之后，她的情绪会稳定很多！”
“你很关心她？”
“没有！”韩子威急忙否认，说道：“只是，她曾经帮过我很多忙。”
“哦！”如烟看了看缩在她怀里的明若楠，说道：“把她送进房间去吧，在这里睡只怕会着凉。”
“嗯！我来抱她进去！”韩子威走近，小心的把明若楠从如烟怀里抱出来，最后将明若楠安置在房间里的榻上。
“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就好！我照顾她！”如烟守在明若楠旁边，小心的帮她盖好棉被。
“好的，我一会再过来！”韩子威没多说什么，匆匆离去。
等到韩子威再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明若楠还没有醒来，如烟却一脸古怪的望着进来的韩子威。
“怎么？我脸上有花？”
如烟没好气的答道：“子威，若楠在睡梦中叫你的名字叫了十八次！”
“我！”韩子威愣住，随后慌张道：“如烟！你听我解释！”
如烟道：“解释什么？她还叫了个风无痕的名字叫了二十八次。”
“呃！”韩子威哑然。
“她叫的最多的是叶皓君这个名字，叫了五十八次！”
“啊！”明若楠猛然惊起，摸摸额头，竟渗出冷汗。
“你做恶梦啦？”如烟坐在旁边，见明若楠醒来，额头密布汗滴，便找着湿毛巾帮着擦干净。
“没有！我哪会做恶梦！”明若楠掀开被子，将外衣穿好，迷迷糊糊的问道：“如烟姐！这里是哪啊？”
“韩府！”如烟摇摇头，看来早上发生的事明若楠都毫无印象，这次家中剧变真是让她受了打击。
“韩子威！”明若楠总算记得昨天是韩子威把她带走的。“如烟姐！我要去皇宫！”
“去皇宫做什么？”韩子威适时出现在门口。
明若楠冷冷说道：“我想去问清楚，到底是不是那昏君派人来的？”
韩子威说道：“不用问了！我已经调查出来了，昨晚灭明府的正是皇家护卫团。”
明若楠说道：“那我也要去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名剑山庄技艺一脉相承，只要杀死名剑山庄少庄主和庄主，就不用担心名剑山庄再为叛党铸造神兵利器了！”
“我！”明若楠咬着牙，继续说道：“我要去皇宫问他，我爹和我哥到底怎么样呢？”
“不用问了！明府上上下下，除你之外，无一幸免！”
“喂！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要去皇宫，你讲那么多干嘛！”明若楠恼怒道。
明若楠的坏脾气倒让韩子威愣住一会，最后才说道：“我陪你一起去皇宫！”
两人进得皇宫时已接近傍晚，那还多亏明若楠在宫里有些名气，否则光通报通传就要费好一阵功夫。
“雪小姐，皇上在苏妃那儿！”一位小太监领着明若楠两人往秀宁宫而去。
“别叫我雪小姐，我姓明！”明若楠冷冷说道。
那小太监只觉一阵冰凉浇透，不明白往常天真可爱的雪小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冰冷。不过他还是干笑道：“呵呵！不管姓雪还是姓明，以后不都跟皇姓！”
明若楠骂道：“皇你个头，你带你的路，少叽叽歪歪！”
那小太监打个寒噤，不敢再多说话了。
韩子威跟在后面沉默不语，就像是一个保镖，他原本就只是来保护明若楠的。
三人很快来到秀宁宫门口，小太监并没有进去通报就转身离去。
“叶皓君！你给我出来！”明若楠直接闯进秀宁宫。
韩子威依然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
“给我出来！”声音在秀守宫正殿回响，却又无人回应。
“很好！不出来是吧！我烧了这儿！让你也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明若楠竟端起厅中点着的一盏烛火，朝着一边挂着的布帘上点去。
“你在干什么？”白影晃动，苏馨如的身影从前面刹时出现，将明若楠手中的灯盏夺过。
一切发生的很快，明若楠身后的韩子威也没有反应过来，幸好苏馨如对明若楠并没有恶意。
韩子威眉头微皱，暗暗惊诧，想必当日阻止自己杀明若楠的也是苏妃，实在想不到皇妃竟然有那么高的武功，只怕绝不在自己之下。
“苏姐姐！”见到是苏馨如，明若楠怔了一会，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你回去吧！皇上不在这儿！”苏馨如慢悠悠的将灯盏放回原处。
明若楠道：“宫女太监都说皇上在秀宁宫，他们亲眼见到皇上来的！”
苏馨如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
“那我在这儿等到他出现为止！”
“随便！”苏馨如语气很陌生，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咯！一声轻响，秀宁宫里面的一间房间打开，那房间似乎是卧室，叶皓君从房间走出来。
“你果然是没有必要骗我！”明若楠冷笑道。
苏馨如见到叶皓君出来，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什么也不说，也没有理会明若楠的讽刺，转身回房间去了，把这里的一切交给叶皓君处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若楠冷冷问道。
叶皓君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我不应该记得你！如果不记得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你！”明若楠咬着牙道。
“你确实不应该记得。”叶皓君望了望明若楠身旁的韩子威，随后漠然说道：“对！明府的灭门惨案是我做的，我是一国之君，我不能让任何威胁到江山社稷的势力存在。”
“你只是想保全你的帝位吧！”明若楠恨恨道，竟拨出腰间匕首，向着叶皓君胸口刺去。
嗤！刀刃划破衣裳，却又停住。“你为什么不躲？”
“你武功那么好，我怎么躲得过！”
“你不要油嘴滑舌，我真的会刺下去的。”
“那你刺啊！你是怕晕血，还是舍不得下手！”
“你……”明若楠闭上眼晴，手中刀狠狠的向叶皓君胸口刺去。只是突然一只手拦住她，竟是韩子威。
“若楠，现在不是杀他的时机！你相信我，明家的仇一定会报的！”
明若楠手松了下来，刚才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叶皓君平静的说道：“我原本只是想将他们捉拿，无奈他们奋死抵抗，不得已之下，我才下了杀令！”
“有分别吗？你这个刽子手！”明若楠大声骂道。
叶皓君不理会明若楠的怒骂，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并没有发现你哥哥的尸体，才围困住明府，以烈火焚烧，不过我想你哥哥生还的可能性很大！或许早在皇家护卫围困明府之前就已经逃出去了。”
“我哥没死？”明若楠愣住，随后叫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迟了半秒又问道：“那我爹了？”
“你爹？”叶皓君摇头，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我们回去吧！”韩子威拉了拉明若楠，该问的都问了，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明若楠怔怔望着叶皓君，咬牙道：“叶皓君，从今以后，你我的关系，就像……”明若楠拿起放在旁边书台上的一把折扇，继续说道：“你我的关系就像这把折扇，一撕两烂，恩断意绝。”说完，明若楠便打开折扇用力一扯。咦！明若楠继续用力！该死，这扇子怎么撕不烂。
“那不是纸扇，而是用龙蚕丝织成的扇子，即使是刀剑也难伤它分毫，你要喜欢就拿去吧！”叶皓君的表情似笑非笑。
“去你某某！”明若楠一句咒骂，手中折扇猛扔过去，叭一声击打在叶皓君额头。
夜凉如水，晚风随着马车的急驰，一线线灌入马车之中，明若楠冷冷的端坐在马车里，手指捏着另一只手的手指，捏的发青，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痛将她的身体麻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