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室一厅的独立公寓，里面却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还有些冷清。
杜思卓收拾完碗筷，四下打量了一下，猜测这位小姨可能还未婚，厨房也不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应该是个工作繁忙的人。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宋爸爸没有亲自来接她，但结合程媛在提起他的时候，神情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厌恶，估计也不是什么合格的父亲。
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先将疑惑抛在了脑后。
她从2019年，回到了2007年，还变成了还在上高中一年级的宋安然。
她姑且想，在2019年的时候，除她以外没有人记得在高三时自杀的宋安然，反而说自杀的人是迟羡泽。
既然她回到过去变成宋安然这件事都能发生，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大胆地推测，在2009年到2019年这期间，她还发生过一次她不曾发现的时空跨越。
在她之前的时空里，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与她的记忆吻合。
而第一次时空跨越以后，那个世界里，没有宋安然，或者说她和宋安然从来没有交集过。
现在是第二次跨越，她从杜思卓，变成了宋安然。
她现在需要做的，首先是验证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杜思卓”。
再然后......她看了眼窗外，尽管现在的世界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变化，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迟羡泽会选择自杀。
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高考压力自杀的。绝对不会。
三个平行时空里，究竟有哪些变量？
......
程媛的公寓里东西虽然很少，也没什么生活气息，但是另一间卧室里，明显有宋安然生活过的痕迹，甚至还备有一些她的衣物。
联想到很久以前宋安然偶然和她提过，自己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杜思卓猜测，也许宋安然的爸爸都不怎么关心自己的这个女儿，反而更多地依赖程媛这个小姨。
她打开“自己”的书包，在里面找到了零钱包，里面居然还攒了不少，一数下来居然也有七百多，加上刚刚程媛给的三百，已经有一千了。
这对于一个09年的高一学生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积蓄。
等到她在宋安然的衣柜里找到一个存折的时候，她又一次被存折上的数字惊呆了。
谁来告诉她，一个高一的女生，为什么都有六十万的存款了，这可是2009年，还是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高中女生啊。
杜思卓不知道，这笔钱是宋安然的妈妈程絮私下里留给自己女儿的，谁也不知道。
杜思卓又把存折找了个安稳的地方放了起来，再去找却没有任何发现了。
她不知道她会在这个时空里以宋安然的身份活多久，但她需要做好一直这样下去的准备。
简单地洗了个澡，又睡了一觉，等她再醒来就是六点多了。
外面天还没有黑透，杜思卓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实在是没有心情热饭，干脆爬起来准备在外面找个馆子解决晚餐问题。
正好，她也想好好看一看，09年的黎城。
她对09年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很多，只记得那时候都是些苍蝇小馆子，路上挤着很多的小摊和推车，街道也还没有整治，到处挤的都是人。
街边的炒饭店、夜宵店都开始营业，一个劲地散发着阵阵香味。习惯了养生生活的杜思卓，乍一下变成了一个高中生，还身处这么多美味之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姑且安慰自己：现在你可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小姑娘，胶原蛋白满满，正处在长身体的巅峰时期，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卡路里啦能量高不健康这些事。
总之一句话，敞开肚子吃就完事了。
这么一想，刚刚那些罪恶感就全没消失不见了。
她整个人就像只脱笼的小鸟一样，突然就开始得意忘形了起来，连蹦带跳地冲着炒粉摊子去了。
她没注意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神情莫名地注视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
“走咯，向楠。”
“嗯。”杨向楠收回视线，跟着刚买完夜宵回来的王啸一起离开了。
“看刚刚那个女生背影有点像咱们班那个宋安然呀。”
王啸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竹签戳了块炒土豆往嘴里塞，他知道杨向楠从来不吃这些路边摊的东西，也没问他要不要。
杨向楠抿着嘴没说话，他看到了人家的脸，知道是宋安然，只是......
“不过我可没见过宋安然蹦蹦跳跳的。”王啸撇撇嘴，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网吧，我来咯！”
杨向楠：你刚刚已经看到了。
不过说实话，刚刚宋安然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至于奇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大明白。
只是觉得，宋安然不太像是个活泼的人，蹦蹦跳跳这件事，跟她的风格不搭。
杜思卓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是在兴奋中买了点这个买了点那个，等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手里已经提了好几份各色各样的宵夜。
“......”
炸年糕的大叔看了一眼杜思卓，笑呵呵地说：“小姑娘买这么多是给家里带的吧。”
杜思卓脸一红，小声地应道：“嗯嗯，带回家的。”
等她风卷残云的吃完还收拾完，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下来了，这座不失繁华的城市，即便是在09年，也已经有了堪称风景的城市夜景。
杜思卓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等她从撑的不行的满足感中回过神来，才心虚地想到，或许让程媛回来看到这些“战后残余”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又是开窗透气又是打包好垃圾袋，手脚麻利地换了双鞋穿着睡衣就拎着带垃圾下了楼。
程媛的公寓在一处独立的小区，她从电梯里下来，迈着欢快的小步子就奔着垃圾桶去了。
迎面还碰上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一副高中生的模样，正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联想到自己现在一身睡衣素面朝天的样子，杜思卓猜测也许是自己的形象吓到了对方，身体已经条件反射似地做出了反应，动作瞬间收敛了起来。
“......”
不过对方怎么还那样看着自己呢？杜思卓拎着垃圾袋，有些窘迫地偷偷看了他两眼。
“宋安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