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还在发呆
那一天，在琴房乐玥见到了百里雪不为人知的那一面的那一天，她问他是否在S大之前真的没有见过自己，轮到了百里雪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百里雪语塞的原因，但他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他真的没有见过自己，那那个人是谁？那个蹲在自己家门口电线杆上的人是谁？和百里雪一样的外貌，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名字。
看着眼前试卷上满满的答案，她早就已经写完了，甚至连草稿纸都没用到，一只笔总在纸上涂涂画画好长一段时间。离她没有多远的徐悦看向她，心里也有些担心，难不成她有心事？在考试这种节骨眼儿上她怎么还在发呆？
铃声一到，老师立刻将卷子收上来，乐玥这才回过神，拿着卷子朝老师的方向走去。
徐悦走到乐玥坐的位置上，只见她的草稿纸没有写关于考试卷里面的任何内容，反而是密密麻麻的重复着两句话，一句是……你到底是谁？还有一句则是……百里雪。
你到底是谁？百里雪。
这两句话有联系吗？她微微皱着眉头，虽然不喜欢别人在背后嚼人舌根，但是她不是没听说过百里雪的病情还有他以前的事迹。她知道乐玥的性格和百里雪成为朋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两个人可能站在一起话都不会说，但看眼下的情况，乐玥好像并不是只把百里雪当朋友那么简单了。
乐玥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徐悦的眼神，她有些不解，却也觉得徐悦的眼神有些怪异，好像是想要将她看透了一般。她只是将笔放回随身带着的小手提袋里，问徐悦：“我怎么了？”
徐悦愣了愣，然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最近下午经常不回寝室，是不是去找百里雪了？”
“嗯。”她毫不隐瞒，这却更让徐悦疑惑，正常的人不都会遮遮掩掩吗？她为什么能这么坦然？
“乐玥，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百里雪？”徐悦的话让乐玥顿了顿收拾东西的手，就那么停止动作，该怎么说呢，她不知道，她不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也不会回答。
“考完试，你打算去哪儿？”徐悦又问。
“百里雪有场钢琴考试，我去那儿。”她回答，自己也突然意识到，自从认识百里雪以来，她的生活中好像都是这个人，动不动的百里雪，动不动的钢琴曲。就连去图书馆，也是为了和百里雪一起去那儿看小乐，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却很满足，一点也不觉得枯燥无聊。
如果换成是以前，一个人每天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东拉拉自己西拉拉自己，要带自己去各个地方，她一定会认为这个人是来嘲笑她的。她从小就不被人看的起，所以才越发想要让自己变强，却没有发现，从遇上百里雪之后，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讨厌的感觉，不论是图书馆里的互不相识，还是钢琴房的故作冷漠，她都没有讨厌。
“乐玥，你喜欢百里雪。”这回徐悦说出来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她肯定，喜欢这种感觉她了解，她清楚喜欢上了一个人自己会变得多傻多痴狂。她不是不为乐玥有喜欢的人儿高兴，前提是，那个人是谁，那个人竟然是百里雪，为什么要是百里雪？百里雪是学校里甚至外面知道百里宏这个人的人都明白的……精神分裂患者。
说不定对于百里雪来说，乐玥只是他的一个幻想，等到不想再让乐玥出现，他便不再认识乐玥了。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明白，但失去一个人的痛楚她更清楚。
乐玥笑笑，抬起头对上了徐悦担忧的眼神，她能从那个眼神中看出徐悦的心思，只是……对于乐玥来说，百里宏不是精神分裂患者，他没有病，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只是那些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误会他，她不会，她也相信，即使百里雪有精神分裂，自己一旦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了，改变不了的。
“你放心，我自己做什么，我清楚，谢谢。”这句话没有嫌徐悦多管闲事的意思，而是感激她为她考虑。
徐悦……是乐玥第一个真心所交往的朋友。
乐玥离开教室之后直接朝琴房的方向走过去，那个地方她已经去过很多次了，自从半个多月前知道百里雪的事情，她便几乎每天下午都朝那里跑去，坐的远远的听着百里雪弹琴。她听说过S大有一个音乐天才，几乎所有乐器都是他的长项，他长得很帅，为人冷漠寡言少语，是不少女生心目中的偶像。那个人叫什么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名字里好像有‘天籁’两个字。
但乐玥猜，那个人的其他乐器可能比百里雪精通，可钢琴，一定比不上百里雪。
每当百里雪坐在钢琴面前的时候静静弹琴的时候浑身总是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却又移不开眼的光芒，仿似钢琴这种乐器就是专门为他而量身定做的一般，每一个音符都敲到了听者的心里，乐玥享受每个下午那短短一个小时的音乐，也很喜欢每次看完他弹钢琴之后一起吃饭。
如今每天去琴房倒成了她这个学计算机专业的习惯，这有些奇怪，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她的确喜欢上了百里雪。
她不否认，对着百里雪，她有说不出的感觉，每次只要看到他的脸她就安心，每次只要见到他笑她也想跟着笑，即使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她也不否认，她很在意百里雪，每次他谱的曲子有一个音符不符合心意的时候微皱着眉头她会跟着烦恼，而他每次能一连串流畅的弹完一整首难度很大的曲子后会心的一笑，乐玥的心里就像打鼓一样砰砰直跳。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她是喜欢上百里雪了。
喜欢这个字眼，乐玥从来都不去想也不去考虑，对于她之前有记忆以来的人生，就没有喜欢两个字，她觉得人生中最重要的感情就是亲情，最重要的人则是乐爸乐妈，其他的人都不过是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些许过客停留的时间长一点，但他的作用也只是在你的记忆中划上那么一笔，有的一笔很疼很重，有的一笔很美很轻。
百里雪也是她生命中此时此刻在此停留的人，说不定等到毕业之后，他也成了过客，也说不定……乐玥站在琴房门口，里面的钢琴声传来，她将双手放在心上轻轻的念着：“希望，你不是过客。”
希望他不是过客，而成为她生命中与乐爸乐妈一样重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