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雨水洗刷过的土地是清新的,踩在雨水洗刷过的土地上,就像新生婴儿的肌肤那样绵软。刘贪财和管家小心翼翼地走在下坡路上,跟随他们的是,山沟里的洪水。洪水就像他们的心脏,黑红黑红的。洪水里夹杂着,腐烂的枯枝败叶,动物鸟兽的骸骨残尸,奇臭无比。
刘贪财依靠着他忠实的奴才,惜命的他,生怕摔一跤,而他的奴才呢?为了主人已经摔了好几跤,全身身上到处都是泥水侵蚀过的痕迹,看起来滑稽无比。
刘贪财并没有心疼他的奴才,在刘贪财眼里,管家就是一条狗,一条给点食物就摇尾巴的狗。如果管家搀扶不好刘贪财,刘贪财还要赏给管家一巴掌。就在刚刚,管家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秋后算账。因为前几天刘贪财太忙了,今天刘贪财他爹的后事办完,他才有时间给管家算账。他算什么账呢?他算管家前天晚上碰了他的女人。在刘贪财第一眼见到巧儿后,他的心里就把巧儿当作了自己的女人,巧儿已经是他的女人、他的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也是有原因的,当刘贪财看到巧儿的第一眼时,他想到了他的梦中情人,巧儿母亲她娘。当年刘贪财对巧儿母亲和现在见到巧儿一样,神魂颠倒。不过,当时巧儿娘,由巧儿的外公外婆护着。刘贪财心里骂到:“这两个老家伙,当年油盐不进,不贪钱财,可惜他们还是选错了女婿,害了自己的闺女。”在当年,刘贪财用猛力的糖衣炮弹,让媒婆使尽了甜言蜜语,都没有攻下这两座老顽固大山,更没攻下巧儿娘,这位美女。
不过现在的刘贪财心里想着:老天还是对我好啊!老的没攻下来,不让我碰,在我快五十岁时,又碰到了她女儿。谁又能想到,女儿比她母亲当年还漂亮,应该说女儿比她母亲更漂亮。
刘贪财叫着巧儿母亲的名字,咬着牙说道:“XX,你当年让老子丢尽的脸面,现在我会在你女儿身上找回来的,哈哈!可惜你死的早,看不见了。”他还想,巧儿比她母亲更有弹性,更有味道。
就这样,刘贪财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想着巧儿。巧儿的美色已经让刘贪财失眠了好几晚上,他现在就想,赶快拥有她,尽快抱得美人归。
可惜,有些事是,由事不由人的。按照当地的风俗,刘贪财他还要在孝子室里守孝七七四十九天。也就是说,在这七七四十九天里,他不能接近近女色。刘贪财此刻的情况,对于守孝四十九天,是对他最大地煎熬。这就好比一只猫,嘴边放着一块香喷喷的肉,而猫的嘴却捆绑着,不能吃,猫只能睁大眼睛,干巴巴的看着,只有流口水的份了。
刘贪财家里有老婆,当年也是财主家小姐,虽然不比巧儿娘美,但也是一枝花。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现在和巧儿比起来,她已年老朱黄,现在已经是黄脸婆了,尤其是刘贪财见过巧儿以后,再看他媳妇儿,他就想呕吐。这就是人性,谁不想老牛吃嫩草?尤其像刘贪财这样的人,喜新厌旧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刘贪财想起前天晚上事,是越想越气,现在是心头怒火冲天,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当时他没有收拾管家是为了顾全大局,再一个管家还有好多事替他做。
“啪!”刘贪财猛力一扇,管家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巴掌声,传过山谷,回声悦耳动听。
管家一边走,一边哀求道,“老爷,那天晚上我真什么也没做,我对天发誓。”
刘贪财恶狠狠地说:“多亏你什么都没做,你做的话,我打断你的狗腿!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巧儿也是你碰的?”
管家让刘贪财收拾的,实在没辙了,他转移了话题,问刘贪财道:“老爷!王茂生死了,对巧儿姑娘,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让管家这么一问,刘贪财也想到了这事,他问管家:“秦举人和刘秀写的约还在吧?”
“在,老爷。”
“赶忙回去,答谢完远客后,让秦举人先别离开,让他在咱家多住几日。他好找刘秀说巧儿过门之事。”刘贪财说
“老爷,何不明天就让他去,免得夜长梦多啊。”管家说
管家说完这话,刘贪财又变脸了。管家低下了头,刘贪财接着说:“你懂个屁!你没看今天巧儿对王茂生痴情的样,都伤心成啥样了。让她缓缓,不能逼得太紧,把巧儿逼疯了,就得不偿失。再说了,疯女人有啥好玩的?”
“就是,就是。还是老爷想得周到。”
这主仆二人,一路商量一路慢走。他们走到村口,已经有轿夫在村口等着他们,他们坐着轿子回刘府了。
在刘府,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二三十张桌子,各种凉菜热菜已经备齐,各八仙桌四周,坐着为刘贪财爹吊孝的亲朋远客、地痞无赖,他们都等刘贪财的到来。
因下了一阵雷雨,刘贪财和管家身上衣服湿透、并且脏。他们从后门进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刘贪财来到客厅双手抱拳,扫视大厅,提高嗓门,对着客厅里所有的人说道:“各位!各位!让大家久等了,刘某因一小事在坟地耽搁片刻。可惜,天公不作美,又下起雨来。以至于现在才到,还望大家海涵。”
“刘员外,那时老爷子想多留你一会,才下得一场雨吧!”
“哈哈!见笑了,见笑了。这几日,多谢各位来寒舍吊念老父,各位辛苦了。此事已毕,刘某为答谢各位,备些薄酒!请大家开怀畅饮!”。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样的人就交怎样的朋友。刘贪财话音刚落,早有人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海吃起来。
客厅里,游戏、猜拳、吹牛,把整个屋子渲染得热闹了非凡。刘贪财端着酒杯,管家提着酒壶,为每一桌客人上酒答谢。刘贪财走到秦举人身旁,小声说:“秦举人,今日之事多谢老弟了。”
秦举人毕竟是读书之人,帮他人纳个妾,说句话,出矛划策倒还可以,可干损人利己、伤人性命之事,他还是胆怯的,他心里也不舒服,他到现在了还在自责。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声张,更不敢说。秦举人厉色看着刘员外,并阴着脸说道:“刘老弟,你这事做的可不得到,走我们外面说话。”
刘贪财和秦举人走出客厅,管家跟随。秦举人走出门外,从衣兜里拿出一包银两,对刘贪财说:“刘老爷,这是三十两文银,一分不少。”
刘贪财看着秦举人手里的银子尴尬地说:“老弟,何必如此呢?”
“你让我写契约,我以为墓室是那少年所盖,墓室有质量问题,他应该负责,没想到你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我成了你的帮凶。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秦举人黑着脸说。
刘贪财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又拿出十两银子,他塞给了秦举人,对着秦举人的耳朵说:“别忘了,老弟,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秦举人一想,反正这事也做了,他也脱不了关系,犹豫再三,秦举人默默把银子收了起来。
刘贪财看着秦举人收了银两,又对秦举人说:“秦老弟,你不急着回家吧?还请你在府上多住几日,把小弟的另一桩心事也给办了。”
秦举人想起了那天晚上之事。那天秦举人和几位朋友正在客厅喝酒,划拳。刘员外来找他,说自己将近五十,膝下无一儿半女,想纳刘秀之女为妾,还请他做媒说合。当时刘贪财一说刘秀,秦举人心想,对于这个刘秀,他只是认识,并没什么往来。不过算过来,刘秀和自己是同学。当时秦举人不好意思推辞,就和一起喝酒的赵财主说合此事。再加上刘贪财当时说:说成此事,必有重谢。秦举人当时觉得,撮合一段姻缘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以后这位刘小姐能为刘家生个一儿半女,也算自己有恩于刘家。没想到他现在成了刘贪财的帮凶,还是棒打鸳鸯之人。现在秦举人,是进退两难啊!赶个丧事,淌了这趟浑水。
在犹豫不决中,秦举人说:“刘员外,这事明日再议,可否?”
…………
他们三人相续进入客厅,加入了人声鼎沸的宴席。
五魁首啊!四季财啊!六六六啊——六高升啊……
来来来,喝酒喝酒……
哈哈……哈哈……
秦管家,那天哪女的怎么样啊!
你可艳福不浅啊?哈哈哈哈……
在高朋满座的刘府谁能想到,现在的巧儿怎么样了?谁又能想到被关在墓室里的王茂生怎么样了?月儿弯弯照高楼,几家欢乐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