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大爷,和王茂生是本家,也沾点亲,王茂生没少给他家帮忙,王大爷可怜茂生没爹没娘,平时也多加照顾,所以两家还是挺亲近的。王茂生跟着王大爷到了王大爷家里,王大爷还没坐定,王茂生就一五一十,滔滔不绝给王大爷说修墓签订契约的原委。王大爷看着王茂生委屈的样,紧缩眉头说:“三天日子没到呢,你急啥?孩子,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三天日子足够了。”
王茂生听到这话,可急了,皱起眉头,哀求着对王大爷说:“我的个亲爷爷啊!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给你跪下了,你可给我想想办法。”随后,王茂生跪在了王大爷身前。
王大爷看着跪在眼前的王茂生呵呵一笑,质问道“你喝酒吃肉时怎么不想,他刘贪财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王茂生听到这,一下子脸红耳赤低下了头。王大爷看着茂生那可怜样,想起了王茂生他爹。抬头哎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王茂生说:“孩子,你起来,我给你说”
王茂生挨着王大爷,王大爷对着王茂生耳朵如此这般一说。王茂生听地云里雾里,听得是将信将疑。不过,他相信王大爷,再一个除了这个办法,他也没别的办法可行,只好已从。最后王茂生说:“行呢,大爷。我听您的。”他持怀疑的态度走出了王大爷的家门。
刘员外家祖坟在一座山坡上,祖祖辈辈去世之人都葬在这个山坡上。听祖辈说,自从他们家在这里踩好坟地,就发了家。这可是刘员外家的风水宝地。六月十二日早晨,王茂生随阴阳师放好了罗盘,定好了方位,阴阳师给王茂生交代清楚墓室里面的规格大小,王茂生就可以开工了。王茂生看着人都走了,他的气又上来了。使劲咳嗽一声,一口黑痰吐在了刘员外先人坟头墓碑上。心里嘀咕,什么东西吗。按照本地惯例,给别人家修墓室,本家要留几个人给盖墓室之人帮忙,打杂儿,可今天若大的坟地就王茂生一人。这时,迎面吹来了一阵寒风,王茂生脖子深处一凉,毛骨肃然。王茂生四下张望,随心中胆怯,但想起自己的一亩水田心疼起来,心想,看来这刘贪财早有预谋,要他一亩水田,这黑心的财主啊!多亏我王大爷给我教了破你阴谋之招。王茂生伸长脖子向下坡的路上瞧去,刘员外家人们都走远了。这时的王茂生气定心闲,按照王大爷教他的方法,开始忙活了起来。他点起油灯,蜡烛、檀香,跪在要开挖的坟地上,烧了几张黄纸,然后两手一拍,合十,闭眼,嘴里念念有词唱到:“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睁眼一看,地没反应,他又是磕头、烧纸、跳神,嘴里又是那一套,忙得不亦乐乎。一次又一次,他跳得精疲力尽,但坟地还是老样子,他请的各路神仙、天兵天将也没现身。他坐在地上休息一会,想了想。又做了一次法,还是不管用。他以为自己学错了,就把民间一切招神仪式都试了一边,还是不管用。王大爷说的,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就能招来天兵天将、神仙给他帮忙。可他怎么跳大神,卖力气都没招来天兵天将或者神仙。这时的他越想越气,一脚蹬翻油灯,嘴里骂道:“王大爷,你这个老不死的,给老子开这种玩笑。你这个王八蛋,昨天你郑重其事,很认真地给老子说得是天花乱坠,你这驴XX,你说只要按照你的方法,就能招来各路神仙,替我修墓室。哎!半天功夫浪费了,一点工也没开。……”王茂生骂累了,也骂得没词儿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嘴里自言自语的说:“哎——看来我的那一亩地是保不住了。”他再一次踢飞为各路神仙点着的蜡烛,把剩下的香、纸撕得粉碎。拿起了工具,气哄哄地开始干活。偌大的坟地,此时只能听见王茂生的出气声和工具开挖泥土的声音。现在王茂生最大的希望是干到那里是哪里,他还自我安慰,心想,万一刘员外发善心,看着自己可怜,给自己剩点吃饭的水田地。最不济给自己留下一分、两分地也是好的!
拿起锄头,努力干,你这个挨!千!刀!的王大……王儿子,你把老子可害苦了!吃!人!心!的刘贪财……他一边挖坑,一边骂这俩人。
眼看日落西山,王茂生才挖了个斜坡,也就是说才干了十分之一。这时候王茂生有点灰心了,唉!不就一亩地吗,给他吧!不干了,反正我王茂生无儿无女,没老婆。没地了还可以为地主家做长工吗,人到哪里还不是干活吃饭。他想到这,一下子扔了挖坑工具,爬上了斜坡,一屁股坐在土堆上,遥望远方,观看夕阳美景。一阵凉风吹过,好凉!他拉紧打满补丁的上衣,不由得伤心了起来。爹娘去世早,自己无依无靠,吃百家饭长大,本想着挣刘贪财这五两银子,盖间茅草房,娶房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这辈子就过了。没想到今年倒了霉运。他想到老婆不由得想到了巧儿,巧儿是个好姑娘,虽然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但他心想,如果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巧儿爸会同意他俩的婚事。
王茂生又摇了摇头,哎!不想了,自己父母留下的唯一家产都保不住了还想老婆。说起他这一亩水田就更来气了,以前他还小,这一亩水田让他本家叔叔种,没想到,本家叔叔黑了心,种着种着就想占为己有。王茂生十八岁后,王大爷看着王茂生可怜,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一亩水田地给夺了回来。没曾想,这时又中了刘员外的圈套。王茂生坐在土堆上越想越伤心。原野坟地里也没有几个人,他不由自主的,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了下来。王茂生开始哭泣,有嘤声到嚎啕大哭,越哭越伤心,他嚎叫着:“爹啊!……娘啊!……你们扔下苦命的儿,这地没了,我可怎么活啊……”
王茂生正爬在地上哭得伤心此时,在他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王茂生吓了一跳,猛得转头,原来是刘员外家的管家。这管家手里提着饭菜,另加一只烧鸡正笑眯眯地看着王茂生。王茂生见管家给自己送来了饭菜,也没搭理管家,抓死烧鸡就吃。管家也没说啥,看着王茂生吃饭,他四处走走看看。管家的主要目的不是送饭而是视察,他是来看王茂生墓坑开挖到什么程度了。管家看到这个进度,心里笑了。他对王茂生说:“茂生啊!那酒是专门为你一人拿的,你多喝几杯。对了,看你这进度晚上是不是要加班啊?吃完饭,喝点酒干活有劲。”管家说完这话,也没收拾碗筷笑着下坡走了。
王茂生吃完饭,喝了点酒,觉得晕晕乎乎,一头扎在土堆上,人事不知,睡着了。
刘员外刘贪财,在屋室里闲坐喝茶,这时猛听见管家在门外大声喊叫:“老爷!老爷!王茂生那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他家的地我们得定了。”
刘员外听到这声,忙站起,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伸出脖子在门口左右一看,低声对管家说:“小声点,进屋慢慢说。”
这时管家已走进员外的屋室,小声对刘员外说:“老爷我仔细看了,他今天才干了一点活路,要把墓室修好,按他那进度,最少得十天。”
刘员外点点头:“他饭吃了没?”
“吃了,按您的吩咐,米饭加菜,一只烧鸡。烧鸡里加了蒙汗药,我看着他还喝了酒。今天晚上就是打雷下雨,他也醒不来,更别说他晚上干活了。”
“那就好!你下去吧。”
管家刚要走,刘员外又说到:“你回来!”
管家忙转身,弓腰。刘员外小声说到:“你今天晚上动身,去邻村找几个修墓室的,再找十几个打杂儿的。要快!三天后王茂生交不了工,让他们干。我爸六月十五下葬,时间紧,可不能耽搁。”
“知道了,老爷!我一定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