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除了王大爷家,还有一家人也和王大爷家一样,也是在自家的大院子内,摆放着十几个大圆桌,其乐融融的过着中秋节。这一家和王大爷家不同是,他们家高朋满座,来过节的人都热热闹闹,海吃海喝,这些人不是来团聚过中秋节的,这些人都是来道喜的。这是谁家呢?这就是秦家沟秦举人家。
秦举人考了大半辈子试,才考了个举人。次后半生他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考试;要么后半生就以举人的名声了此一生,他原则上是继续考试,谁不想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就在前几天,他刚要准备去考试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甲省A县县令,因为贪赃枉法犯的事,给抓起来了。A县刚好有了这么一个空缺,秦举人能闲着吗?他拉关系,使银子,走后门,终于补上了这一个空缺。王茂生家乡就属于A县,秦举人的家乡秦家沟属于B县,这两个村子虽然离得近,但不属于一个辖区管,就补了这个缺。过几日,秦举人就要去A县上任了,他就是刘贪财、王茂生等众人的县令了。亲朋好友及相邻听说了这事儿,再加上中秋佳节,哪有不道贺之理?
就在这中秋佳节之日,不管是认识秦举人,还是不认识秦举人的人,只要是有一面之缘的,都备点礼物,来结识一下这位县太爷。
这一天秦举人家里,还不到中午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太阳还没有下山,他们就已经摆开了宴席。
喝酒、吃菜、划拳真是热闹非凡。这一日,秦举人家,从下午喝到深夜,再从深夜喝到黎明,客人们才陆陆续续回家。这一天的秦举人也是高兴非凡,喝得人事不知。这也就是人情世故,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是这样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只要你活在社会上,你有钱或者有权,你家里都会高朋满座。
几日后,秦举人带了一位书童,轻装简从,去A县上任了。
秦举人走到A县衙门口,感慨万千,自己考了大半辈子试,就等这一天。
他站在县衙门口,再次感慨,从现在开始,他就是这个县衙的主人了,全县所有事,他都要过问,他都要管。至于管理的好于不好,那就看百姓的说词了。当一个清官还是贪官,好与坏有时候只在一念之间。
他站县衙门口,注视着县衙门口的门柱上的一副对联,上联写到:
“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
下联是:“要酌理,要揆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
该对联的上联是:告诫全县的老百姓们,要邻里和睦,与人为善,不要争强好胜,不要轻易上公堂;下联的意思是:要官员们懂规矩,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做事时要审时度势,勤勉、清白、谨慎、与民做主。秦举人又看向门外,在门的外面,东有风水楼,南有照壁。这时,早有衙役在门口等着他,他刚来上任,县衙门口,不宜久留。衙役带领秦举人走进了衙门。
从此时,他的称呼也从人们习惯的称谓,秦举人,变成了秦老爷,就如秦秀才到秦举人这么自然,这个秦老爷他听着也这么受用。
秦老爷走进衙门内,他看到衙门内有一条中轴线,自南而北。他依次从大门、仪门、牌坊、六部房、大堂、宅门、二堂、内宅等等建筑,一一观看。再从中轴线的东西两侧观看了土地祠、戏台、粮厅、督捕厅。秦老爷四处看完了,正打算去休息,他却想起了县衙大门口的对联,“……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他的前任,就是贪赃枉法而丢的官,他这时,想去监狱里看看,捡一两件好处理的冤案,审审。这第一、是为了扬名;第二、是为了过过当官的瘾;第三嘛?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刚上任,他得有点作为。
老爷有吩咐,衙役哪敢怠慢。衙役带领秦老爷来到了监狱。监狱分为轻狱和重狱,秦老爷先到了重狱。他来到重狱后,看着面黄肌瘦,污垢满身的刑犯。他想到,这些人的案子是不能翻案的,就是有冤情,他也没本事翻案。初来乍到,社会关系网复杂,他可不敢不知深浅的去触碰。所以对于这些重刑犯,他只能安慰。他承诺给重刑犯们,改善伙食,改善一下条件,他也只能做到这一点。
秦老爷看完了重刑犯,他走到轻狱。他刚要踏进牢房,就听见里面,有人喊道:“老爷啊!青天大老爷啊!冤枉啊!冤枉!”
秦老爷走进牢房,仔细观看喊冤之人,他看这人似曾相识。这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在牢房里喊冤叫屈的人,也认出秦老爷,他大声喊道:“你是?秦举……!你是秦老爷吧?秦老爷,冤枉啊!你可要为我俩做主啊!”这人见到了秦老爷,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跪在地上,叫喊声更加大了。
秦老爷向牢房里面一瞧,牢房内拐角处还躺着一人,好像是让人打的,鼻青脸肿,尤其是嘴,让人打得都张不开了。
秦老爷对旁边随从衙役说:“这两人啥时候进来了?”
“回老爷的话,他们进来好多天了。只因您和前任交接,这是小案子,就搁置了。”衙役回复秦老爷。
秦老爷又吩咐衙役说:“你进去看看,那人的伤势怎样?”
衙役进去后,观看了一会儿拐角处躺着的牢犯,然后出来回复秦老爷:“老爷,没事,这人全身都硬朗着,就嘴让人撕烂了,张不开嘴。”
秦老爷看着牢房内受伤的那人,对衙役吩咐道:“你先给受伤之人医伤,过几日再审理此案。”秦老爷说完这话,转身要走,这人跪在地上,一边说谢谢,一边头磕得跟招财猫的手似的。
秦老爷查看了轻狱,心里也有了打算,先审那几个案子,就走出牢房。他走出牢房,随即问随从:“刚才喊冤之人是怎么进来的?”
衙役说:“回老爷的话,赌博、赖账。”
“听口音他们好像不是本地人?”
“是的老爷,他们说是C村刘贪财刘员外家的管家和佣人。老爷,他们这话说得就有点扯了,我们都认识秦管家,所以就关进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新官上任,秦老爷肯定有很多事要办。当地汪族、绅士,还有用得着县太爷的人,要为新县令接风洗尘。这不,送礼的、道贺的,没事讨好拉关系的,这几日县衙内人来人往,秦老爷也接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也无心思管理衙门之事。
这一日,晚饭后,秦举人刚送走一位客人。就有一衙役给秦老爷送来一对玉佩,说是牢房里,前几日喊冤的那两人送来的。
秦老爷不看倒好,一看却想起一事来。这还是三年前的事了,他和刘贪财喝酒取乐,无意间看到刘贪财腰间挂着一对玉佩。他时分喜欢,希望得来。在宴席中,他软磨硬泡,怎么说,刘贪财就是不卖给他。当时刘贪财说,这对玉佩是他家祖传的,说什么都不会卖给他的。今日此物却到了他的眼前,他在欣喜之余,却想到了刘贪财。秦老爷猜想,这么贵重的物品,现在在这两个下人手里,他们不是偷来的,就是刘府肯定出事了。
秦老爷对衙役说:“带那俩外地人到这来,我要审理此案。”
这两人就是刘贪财家里的那两个外地佣人,自从他们俩,敲诈刘贪财后,就走到了县城。他们来到县城,就肆意挥霍起来。穷人一有钱就拿不住了,他们在县城的这段日子里,海吃海喝,妓院、赌场肆意挥霍。死水怕勺,没几日,他们就把在刘贪财身上敲诈勒索来的钱财,花了个精光。再后来,他们没钱了,又想去赌场赌博,想来个黑吃黑。没想到,他们在赌场想吃人家,专干这一行的人吃啥去呢?再说了,每个赌场都与县衙有关系,他俩让人打了一顿,最后被送到了牢房。
他俩身上就剩下这一对玉佩了,这还只因,玉佩值钱,他俩想着,要卖个好价钱,才一直留到了现在。这两人蹲了几日牢房,吃了几天苦,再见了秦老爷。他们想,还是把玉佩送给秦老爷,好放他们出去。这两人在牢房里,对牢头说,他和秦老爷相识。再加上,秦老爷的情况,这两人知根知底,给牢头猛吹,秦老爷探监之时,又说过几日就要审理此案。所以,牢头也没敢贪这一对玉佩,就直接送到了秦老爷手中。
当秦老爷看见这一对玉佩,也许,两人的恶梦算开始了。就算秦老爷和刘贪财是酒肉朋友,那也算是个朋友!没有了刘贪财这只老虎,他这两只狐狸,算是个狗屁。
这两人刚带到秦老爷眼前,迎接他俩的是水火无情棍,打得这俩人体无完肤;各种刑具,让他俩吃尽了人间苦头。在皮肉之苦的催试下,这两人也从实招出,王茂生鬼魂现身,吓得刘贪财摔断了腿,后来他们抢夺了刘贪财身上的财务。
当这两人说出王茂生鬼魂出没时,秦老爷知道,哪那里是王茂生的鬼混啊!但他不能说,他有了自己的主意。
这一顿打把这两人打了个半死,最后打入重刑犯区,等候发落。这也等于,秦老爷间接给刘贪财报了仇。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第二日早晨,秦老爷因为挂念刘贪财,他随衙役来到了C村,刘贪财家。这次来,他是以县令的名誉来的,他是风风光光来看望他的老朋友,刘贪财的。这次来刘家,第一是为了表功,好得点好处;第二呢?刘贪财在这方圆是最大的财主,苛捐杂税刘贪财每年出的最多,跟这样的财主搞好关系,对秦老爷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当秦县令来到刘府,他是失望的,他本想着刘府上下人等,会出门相迎,最起码得鞭炮迎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