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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给死尸送饭

王茂生等人来到刘府大门口,他们看到的刘府大门和秦县令看到的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这时的刘府大门比那时更要破败。

现在已是农历九月中旬,天气渐渐变冷。他们五人站在刘府门口,一阵寒风吹过,路面的灰尘卷积着树叶,向他们几人迎面扑来,这阵风显得凄凉、阴沉;刘府大门旁的树叶,随着风飘荡,就好像送丧队伍经过这里,而撒过的冥币,有一点淡淡的哀伤;寒风吹过后,一阵寒意袭来,犹如孤魂野鬼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这让人不由得打个寒战。

王茂生走在前,他大步走到刘府大门口,使劲一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门上面的灰尘落在了王茂生头上。王茂生抖了抖飘落在自己身上的灰尘,又一使劲把门全部打开。众人等落下的灰尘飘散、沉降完后,跟着王茂生走进了刘家大院。

这么多人走进刘府大院,这么大的声响,打破了刘府的宁静。但刘府,并没有一人走出来观看,他们好像走进了,让人们舍弃了好久的房屋。他们发现,在这个院房内,没有了一点生机,没有了一点生活的味道,更没有了一点人气。

和王茂生随行的人中,只有丫鬟小兰是最熟悉这里的,她带领着大伙儿,走到了客厅。但客厅内,桌椅板凳上,多日沉积下来的灰尘,少说也有一寸多厚。他们走过的地面上,很明显的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大会儿走进客厅,看到这一情景,已知道,如果不彻底打扫,这地方是没法待人的。就在他们不知再向何处去时,却从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这时,丫鬟小兰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喜色,这庞大的屋子,终于听到人声了。小兰急忙走出客厅,众人跟随,他们走向了厨房。

当王茂生等人走到厨房门前时,他们看到在厨房里,有一位老妈子正在锅里炒着土豆丝。但是,厨房内锅碗瓢盆摆放的杂乱无章,他们根本没处落脚。

丫鬟小兰站在厨房门口,她看到这一情景,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以前这个厨房是多么的干净整洁,可现在?她含着泪问这位老妈子:“大妈,我是丫鬟小兰,老爷他在哪里养伤呀?”

这老妈子,抬起头,痴呆呆地看了半天小兰,才说道:“在他屋室呢,你们来的好,这几天老爷再也不折腾了。前几天他一直发疯似的叫唤,好吓人的,这几天安生了。”

丫鬟小兰又问:“大妈,屋里其他人呢?”

“哎!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老爷天天抱着他的钱钥匙,几个月都不发俸银了,能不走吗?都到别处讨生活去了。”这老妈子说到这,又炒起菜来,也没理王茂生等人。

小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擦了一下脸颊的泪水,她转身带着大会儿,去了刘贪财的屋室。他们快走到刘贪财屋室时,众人闻到一股子臭味儿,随行众人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们走到刘贪财屋室外,丫鬟小兰敲了几下门,但里面并没有人应声。丫鬟小兰又敲了几次,但在屋内并没有啥反应。小兰缩着头,轻轻推开门,随着“枝——丫——”一声响,他们听到屋内老鼠“吱吱、吱吱”的叫声,和老鼠受到惊吓跑动的声音。

丫鬟小兰听到屋内老鼠跑动的声音后,吓了一跳。随后“嘭”的一声,她重重地急忙把屋室门关紧,转身投到了张杰怀里。这时的巧儿也吓了一跳,投入到了王茂生的怀抱,把王茂生抱地紧紧的。

万达在这几人身后,他看到这,哈哈一笑,迈开脚步穿过这几人,随口说道:“几只老鼠,有什么害怕的?”他走到屋室门前,一脚把屋室门踹开了。随着“嘭”的一声响,万达一个跨步走进了屋里。他才迈进去了一条腿,随后“唉呀!”大叫一声,又跳出了房间。

万达没有看地下,就直接踏进屋内,却一脚踩进了尿屎盆里。尿屎盆里的尿屎混合物,受到重力的挤压,盆里的屎尿水随即溅了出了,溅射的满地都是。屎尿发出的臭味,导致屋内屋外更加臭了。

这时房间门已经全部打开了,所有人看着屋内的一切,也看着床上的刘贪财。这时的刘贪财,背对着门口,头顶着枕头,爬在床上,就好像跪在床头。他的身上披着一床被子,看起来好像一个大蛤蟆精。跪在床上的刘贪财,对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对这么大的响动,没有一点反应,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跪在床上。

众人看到,在刘贪财的左上方,有一个床头柜。在床头柜上,摆放着几个空碗,空蝶子。床头柜上溅出来的饭汤、污垢,黑漆漆的,一切物品排放在上面,看起来狼藉、恶心。放眼整间屋子,用脏乱臭,都无法形容这件屋子里的现状。

所有人看到这一情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目瞪口呆,静静地站在门口。这时,老妈子做好饭菜,她一只手端着一碗米饭,一只手端着一盘土豆丝,她没有理众人,也没给王茂生等人打招呼,就直接进屋。她进屋后,也没看刘贪财一眼,对着屋子喊道:“老爷,吃饭了!”这老妈子好像在给空气说话,她直走到床头柜前,把饭菜放到床头柜上,再拿起空碗、空碟子,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口站的这几人,看到老妈子这一举动,都显得很惊讶,在心里反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老妈子走出房间,刚要从这五人中间穿过,却让张杰拦住了,张杰问这老妈子:“唉!大妈,你家老爷能吃得了这么多吗?”

这老妈听到这张杰这么问她,她用质问的口气说:“一个大活人,吃不了这一碗饭?你看这空碗,这不是吃完了吗?”这老妈子,指着空碗,空碟说。

老妈子说完这话走了,大会儿再看刘贪财,他还是以跪的姿势爬在床上。

万达等不急了,他跨进屋内,几步走到刘贪财旁边,伸出手,一把揭开了刘贪财身上的被子,并大声说道:“刘老爷!我们几位站在门口好半天了,你是死是活,说句话啊?”

当万达揭开刘贪财身上的被子时,刘贪财并没说话,而众人却听见,有几只老鼠在被子里,吱吱、吱吱地叫响。万达推了一把刘贪财,刘贪财僵硬的身体翻了个身。他还是原来的姿势,反过身的刘贪财就像一只大蛤蟆,四肢朝天,背挨着床。这时,从刘贪财肚子里,跑出来七八只老鼠。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刘贪财的肚子上。惨不忍睹的一幕,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刘贪财的五脏六腑已被老鼠吃光,掏空了。他的半个身材已经成了白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刘贪财的肋骨上,肋骨发亮,甚是可怕。

万达看到这,他吓得呆立在原地,张杰和王茂生也不敢直视,他俩闭上了双眼,不敢看这一幕。巧儿和丫鬟小兰就更加害怕了,这两位女士吓得浑身颤抖,一个抱紧张杰,一个抱紧王茂生。

万达在床头愣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后,急忙转身,几步走出了房间。还没等万达走出房间,王茂生等四人早已逃离现场,走的远远的。此刻他们站在,空旷的地方。两位女士脸色苍白,全身还在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几人的心,才平静了下来。等他们的心平静下来以后,张杰看着王茂生,叹了口气说:“刘贪财风风光光了一辈子,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下场。茂生兄弟,你出个主意吧,现在该怎么办?”

王茂生转头,盯着看了一会儿刘贪财的屋室,他又低下头,默默地说道:“哎!怎么说,我也是刘员外的亲外甥,我得请王大爷主持,把他给埋了。”

万达说:“还是我这兄弟有情有义。你就别去了,我去吧!我现在就去找王大爷。”万达走出了刘府。

张杰看着万达走了,他也说:“这人生前毕竟是个财主,我去给刘员外找一副好棺材吧!”

张杰走后,一阵凉风吹过,飘过来浓浓的臭味儿。他们现在才想起,他们刚进刘府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儿,这种尸臭味。

张杰和万达都走了。王茂生坐在石凳上,巧儿爬在他怀里。丫鬟小兰坐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王茂生看着偌大的刘府,想象着往日辉煌的刘家,心中真不是滋味。刘家历代追求财富,可是,去世的人,带进坟墓的,让人盗了,留下的,后人也带不走。哎!世间一切东西都是假的,只有人是真的。俗话说:“只要有人,才有财富。”人都没了,要财富有何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大爷和他家老大,走进了刘府,万达跟随。王大爷来到了刘贪财住的那一间屋室门口。王大爷站在门口,打开门向里面看一眼。他并没有进屋,就直接关上了门。王大爷走了几步后,他吩咐他家老大去买生石灰,他又走到丫鬟小兰旁边说:“孩子,待会儿会来好多人要来,你和巧儿把刘府客厅收拾一下吧。”

小兰点头,并拉着巧儿一起走向客厅方向,他们去收拾刘府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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