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离灵云寺并不远,但也并不近。因此,一行人中午出发,直到黄昏方才到达。
众人刚到山脚,灵云住持便出来迎接。
“老衲见过皇上,见过丞相,见过夫人,见过二位郡主。”
灵云寺虽说位于大离的疆土,但并不归大离管辖,且灵云寺住持灵云大师德高望重,如此便算是有礼了。
“大师不必多礼。听闻灵云寺常年烟火不断,有求必应,朕着实好奇,也想来祈福一番,需在寺中叨扰几日,望大师海涵。”
“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愿屈尊来我灵云寺一住,实乃皇恩浩荡,洛丞相和二位郡主也皆是人中龙凤,几位的到来使鄙寺蓬荜生辉。”
“如此,多谢大师。”
听着二人一板一眼的谈话,就算先前刚被白月恒训过,洛酒笙也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道
“这两人如此遵规蹈矩,一板一眼,可真是无趣。”
声音虽不大,可足以让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白月痕拧了拧眉道
“笙儿,不得无礼!”
洛酒笙向来很听白月恒的话,但她性子洒脱,不拘小节,最受不了这种处处讨好的话,本来嘛,自己活好就好,何必要去奉承别人?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讨好别人有时可能会让自己活的更好。
因此,她嘟了嘟嘴。
“本来嘛!”
见洛酒笙还不认错,八月恒一下子急了。
“笙儿!”
又见洛之言笑呵呵地端一旁,气急败坏的哄道
“你教的好女儿!”
洛之言一脸无辜的看着媳妇儿:
“不是你教的吗?”
“还不是你惯的!”
白月恒被这父女俩的态度气得想跳脚。
一旁的小皇帝笑着出来当和事佬:
“夫人不必生气,笙儿如此,甚好,自由自在,无所忧虑,朕,很羡慕。”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月恒微微的一笑,缓和道
“臣妇失态了,皇上莫要怪罪。但陛下此言差矣。笙儿这丫头有什么值得您羡慕的呢?”
皇帝笑而不答。
一旁的皇后接话道。
“如郡主这般,天真活泼,洒脱随性,许是本宫这些深宫中人最想要却最不可能的恩赐了。”
皇后方才十岁。这话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显得更加落寞。
“对啊对啊,在深宫中多无聊,爹爹说宫中人人都戴着一张面具,前一秒和蔼可亲,下一秒就想把你生吞活剥了,有什么好的?你好歹比我小六岁,过得这么无聊,怎么活下来的?”
白月恒闻言又气得不轻,正想发怒,被洛之言拦了下来,只得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郡主言之有理。只是本宫自幼在宫中长大,八岁时便母仪天下,如此皇恩,本宫身上终归是有一份责任在的,只要本宫为后一日定然。是要体谅百姓之疾苦,分担陛下之忧愁。”
说完,这位皇后微微苦笑。
洛酒笙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却没有同情,而是一种责备和…恼怒。
“什么狗屁责任!这些皇权富贵,哪有自由自在来得潇洒痛快,若为这什么母仪天下,不能随心所欲,那不做这皇后,也罢!”
萧沅芷一愣:是啊,什么狗屁责任。若因此失了自由,不做这个皇后也罢。可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份责任了……
白月恒又欲开口,洛酒笙抢在她前面道
“母亲莫要拦我,笙儿认为这并非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人生在世,谁不希望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活。凭什么皇后就不行?”
她又转头看向庆熙帝
“皇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