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越来越多，平淡的校园生活里，这也算得上一件大事，不过后面来的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吃瓜群众。
自始至终，江黎都没有辩解过一句。
他知道，除非将老家伙的罪行公诸于众，不然改变不了现状。
但一句老头儿是杀人凶手怕是难以服众。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不如什么都不说，免得众人以为自己打了人还在辩解，抑制不住躁动的正义感，过来围殴他。
那他可顶不住。
围观者中不乏有心人，在看到这个被称为“人渣”的家伙的种种表现，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难道这里头有隐情不成？
“怎么会是他？”陈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人群，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一个扑街写手为什么动手打人？”王小兰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
“不行，这件事我得告诉微微，让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娇气鼓鼓的说着，掏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你别冲动，万一里面有什么误会呢？”王小兰是个相对理智的人。
“什么隐情，打一个老人还有理不成？”陈娇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他一定有暴力倾向，说不定以后还会家暴微微！”
要是被江黎或者楚若微知道她这么说，必定满头黑线。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人群开始让开一条道，走进来三个警察。
“是谁持刀伤人？”为首一个警察问校方负责人。
“啥？”
江黎傻眼了，这一个打人事件就被传成了持刀伤人，他对众人传播谣言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校方负责人还没开口，老头老太儿就贴了过来。
“警察同志，你可得为我做主。”他指着江黎的方向：“就是他拿刀砍我。”
“孙老头儿？”
之前问话的警察皱了皱眉，老头儿牵扯到一个案子。
“刀是你的？”另一个警察拿着校方提供的凶器问江黎。
江黎点点头。
见警察到来，他早就站起来了。
说来也怪，江黎自问自己这二十余年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一见到警察就紧张，心里发怵。
老头还在添油加醋，那个警察摆摆手开口：“行了行了，到局子里再说。”
于是，江黎被铐上和老头儿一起上了警车。
警车扬长而去，剩下了学生或是老师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在争辩江黎会被关多久……
审讯室里，江黎正被问话。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动手打人？”
隔着铁窗，审讯的是两个年轻的警察，一个问话一个做记录。
一旁的墙上贴着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该打！”江黎想起老头儿说的话，又窜起一股无名之火。
审讯室外，两个上了年纪的警察正通过单反玻璃观看审讯。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够狂的。”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对另一个中年人说着。
“呵呵，小王他们正需要这样的刺头练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年龄较大的警察犹豫了一下开口：“我说郑局，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觉得孙老头儿有问题？”
“老罗，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认为另有其人，但当时的情况，也只有他能够从容地将所有证据清理干净。”
郑局长坚信自己的判断，奈何证据不足。
啪！
“你什么态度？”问话的警察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物证袋里的杀猪刀：“这把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行凶？”
“不是。”江黎摇摇头，看向两人：“你们知道将近四年前的那起凶杀案吗？发生在江城大学男厕所的那起。”
俩人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那起案件他们虽然没经手，但都听说过，悬而未决，能称得上完全犯罪的案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知道凶手是谁。”
“你说什么？”
审讯的警察怀疑自己听错了，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的案件，竟有人说知道凶手是谁。
“我知道谁才是杀害少女的真凶。”
江黎再次叙述了一遍。
审讯室外，老警察看了郑局长一眼，后者神色凛然，目光更加深邃起来。
“是谁？”
警察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难道这起四年的悬案今天就要有结果了？
“那个老东西！”
“被你打的那个孙老头儿？”
“没错，就是他！曾经管理二号楼的那个孙老头儿。”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我的手机里。”
江黎的手机在之前被没收了。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两个警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郑局、罗叔！”
正在审讯的年轻警察起身。
“小王，你俩去拿他的手机。”
被叫做罗叔的老警察吩咐两人。
江黎打量着进来的两个警察，尤其是被成为郑局的那位，四十多岁，国字脸，目光深邃而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郑局长和老罗坐在了审讯的位置，谁也没有开口，偶尔用眼神交流。
不一会儿，江黎的手机被取来，放在了桌子上。
“你的证据在哪儿？”罗叔把手机推到了他面前。
江黎解开手机锁后点开了录音……
与此同时，老头儿也正在录口供。
“老汉我今年都六十多了，眼看着半截子入土，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打了。”
老头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警察同志，你们得为我做主。”
“大爷，您放心，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们在问清楚情况后，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负责录口供的警察按流程行事：“您给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今天，那个小伙子带着刀闯进来，非说我是个杀人犯。”
老头多留了个心眼，他知道江黎一定会揭发他的罪行，必须先下手为强，添油加醋的讲述自己的惨痛经历已经江黎的丧心病狂。
“老汉我一生都没做过啥坏事，怎么能背这个黑锅？”
“我出言反驳，他恼羞成怒就对我动手了，幸亏路过几个学生，不然我……”
老头说着说着呜咽起来。
“不然老汉我就会被他活活打死！”
“他一定是个神经病，警察同志，你们要把他关起来，别让他出来祸害别人。”
这演技，简直完爆那些个小鲜肉。
江黎要是在场，怕也会为这颠倒黑白的能耐拍手叫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