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枝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虽然雨不大,但她等的时间太长。
雨水渐渐从伞边滴下来,打湿了她的袖口。
她穿了件鹅黄色小素花的V领半身裙,雪白的脖颈上掉落几缕未扎上去的头发,一双黑色细带的凉高跟,脚上溅了泥点,更衬得她莹白纤小的脚。
风吹得伞晃,纤细的手腕被雨打湿,楼牧庭觉得她看上去太瘦,瘦得很脆弱,也很令人心疼。
郁书枝抬起头,鼓起勇气对上了楼牧庭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嗓音软糯:“楼先生,这是您之前的西装和伞。”
郁书枝纤白的手提着一包东西递了出来,楼牧庭看见她长时间提着袋子,白皙的手指有点被细绳勒红。
楼牧庭收回视线,扫过她的脸,清秀的眉眼,浓密的睫毛,玲珑的小鼻,还有……那抹唇,她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打湿,粘在了莹白的额头上。
“下这么大的雨,等在这里,就为这点无关紧要的东西?”楼牧庭低沉的嗓音如磁石,一点一点敲在她心口。
无关紧要的东西?
西装动辄上十万,纪梵希的伞恐怕也不止十万,也是,楼牧庭的身家在那里撑着,又怎么会将这区区几十万的东西看在眼里呢?
“既然是向楼先生借的,有借必有还,自然是要还的。”郁书枝眉眼如旧,却清冷得没有任何表情,递出去的手,楼牧庭迟迟没有接,也就这么僵在那里。
楼牧庭看她的手已经被打湿了,眉头微动:“需要和我分得这么清楚?”
郁书枝略微讶异,“楼先生,郁家和楼家若是在以前……那当然不必,现在我们不过是……陌生人。”
郁书枝一字一句说出,她的心也凉了凉,她故意略过了‘解除婚姻’几个字,说出来,只会让她想起那天尴尬的场面,何必自取其辱?
楼牧庭微皱了眉,深沉的眸底闪过一抹冷意,“陌生人?我对于你来说只是陌生人?”
不是陌生人,那是什么?前未婚夫?没有这种说法。
“是。请楼先生收好您的东西吧。”郁书枝暗自捏紧了手,更加坚定了她与楼家划清界限的决心。
楼牧庭的眼沉了沉,再这么站下去,她整个人要被雨打湿,便淡淡道:“想要我收下,那就跟我过来。”
说完,他便转身往前走,郁书枝见他不收东西,无奈也只能快步跟上来。
楼牧庭人高,笔直的长腿一迈,步子也大,他没有打伞,他整个人挺拔如松,穿过细细密密的雨幕,楼牧庭感觉她快步追上来,渐渐放缓了速度,刻意走在雨飘过来的方向。
郁书枝见飘来的雨全部落在了楼牧庭的西装上,她抿了抿唇,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之前的过往,加上楼牧庭本人的确无可挑剔,气质非凡,优雅,而又绅士,她会对他心生好感,然后,世事并不总是如人愿。
他是楼家的掌舵人,他是季城的王,她不过是一个没落家族的穷小姐。
郁家其他房的人都对她和书凌虎视眈眈,巴不得挑出她的错处,在这种时候,她又怎么敢犯糊涂和楼家的人扯不清楚?
当楼牧庭在餐厅停下的时候,郁书枝却没有想到他会停下,正逢楼牧庭转身,郁书枝就和他撞了个满怀,一头扎进了楼牧庭的怀里。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扑面而来,郁书枝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她慌张地退开,却没有站稳。
楼牧庭便弯腰前倾伸手虚扶了一下她,他英俊刚毅的侧脸从她耳边擦过,楼牧庭瞥到她涨红的耳根,淡淡道:“每一次我见到你,你都这么狼狈?”
楼牧庭还记得上次爷爷宴会上,她手掌心的伤。
郁书枝从他的怀抱里挣开,楼牧庭暧昧的话让她感觉耳根发烫,有些慌不择言:“只是不小心。”
楼牧庭瞥见她脸红害羞的样子,嗓音变得有些低哑:“对别的男人,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不小心?”
郁书枝一听这话,脸爆红,他在说些什么!
“我没有!”
什么别的男人,她有什么别的男人!
硬说要有,那不就只有楼牧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