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凌想要出去找医生,被郁书枝拦住:“这个时候我忍的住,爸最重要。”
“可是,姐,你这样一直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给你买退烧药!”郁书凌还是不肯妥协。
郁书枝红肿着眼紧紧抓住他的手,这个时候,她不想离开爸的身旁,也不想离开弟弟。
床上躺着的人一声咳嗽,喉咙卡着浓痰。
两人一惊,“爸!你醒了?”
郁远风两颊深陷,双目暗沉,气息只进不出,已经是将死之人。
他静静看着儿女,想道,自己即将离世,孩子也无人照顾,连家也不成样子,他不安心。
他费劲地试图说话,突如其来的窒息,像水溺,像坠入深渊,大声呼喊怎么也喊不出声,眼前一黑,他再没力气仰起头。
郁书枝感觉不对劲,但已经晚了,她摸到了冰冷的手指,父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宛如晴天霹雳,心口插入尖刀,她使劲抹眼泪,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流,“爸,爸,你起来,你起来,你说还有礼物要送给我,庆祝我考进了A大,爸……”
她拼命去抓住什么,可什么都没有抓住,父亲的眼神散了,瞳孔也散了,散了,什么都散了,如烟被风吹得什么都不剩。泪水默然打湿她的衣领。
郁书凌一开始不相信,摸了爸的心口,凉得冰手,他憋住眼泪,哭什么哭?他有什么脸哭?不能哭!他才不会哭,爸怎么会没了呢?怎么会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感到心口一阵紧缩,剧烈的呕吐,口腔顿时一股铁锈味,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郁书枝吓坏了。
她盯着地上的血觉得非常扎眼,她的眼睛很疼,心口很疼,浑身都很疼,脑子里一直翁嗡嗡地响。
外面的人听见了动静,立马冲进来,大伯郁远山一脸兴奋:“死了?死了!”
话如冬天的寒冰,铺天盖地的向她浑身砸来,她千疮百孔,郁书枝握紧了拳头。
弟弟郁书凌怒视:“你们别太过分!出去!出去!滚出去!”
郁远山哪管那么多,这次来就是为了那几千万的股份,只要二弟郁远风一死,这两个小娃娃能掀起什么风浪,钱到手分分钟钟的事。
他索性也不伪装,“来人,把股权转让协议拿出来,让他们签!”
三伯四伯五伯,这三房的人激动得摩拳擦掌,大哥来之前给他们说,他拿大份五千万,剩下五千万,三房人平分。
郁书枝拉过弟弟郁书凌,护着他,扫视一圈人,心里冷笑,她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面兽心,眼前的一群人不是人,是一群饥饿的财狼!是野兽!吃人不吐骨头!
“你们走!我不会签!书凌也不会签!这是我们的股份,凭什么转让给你们?!”
三伯笑咪咪地站出来,“小枝,你们乖乖签了呢~我们就帮你好好安葬,大家都有脸面,你说是不是?”
弟弟郁书凌狠狠擦了嘴,血丝划过他的脸,他咧嘴一笑,三伯是个什么人他还不知道?笑面虎!拿了钱他还会管你的死活?
“你想得美!”郁书凌想冲上去给他一拳。
郁书枝拦住他,不能让弟弟先动手,先动手就理亏了:“你给爸换身干净的衣服,找口好棺材。这里,有我。”
“姐!他们这么多人你……”
郁书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向他点点头,“相信我,我有办法,你,听话。”
她故意转过身,背对众人,做了一个口型,弟弟郁书凌秒懂。
弟弟郁书凌狠狠瞪了瞪几个人,转身去找衣服。
郁书枝微微一笑,眼中隐藏狠意,说:“既然想要谈股份的事情,那几位大伯跟我到正厅好好谈谈怎么样?”
几个人纷纷给长房郁远山递眼色,郁远山细细忖度,瞥了一眼郁书凌,心中已有打算,坏笑,“好。”
想跟我玩花样,我陪你!
弟弟郁书凌见他们走后,先将一块干净的布盖在父亲的尸体上,找了一根木棍,悄悄躲在门后注视正厅,一边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