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养父母都要上班,家里只剩下温荞和温蒙。今天的太阳又很好,明媚的照在人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温荞将窝里的被子抱出来晒着太阳,温蒙抱着一个枕头步履蹒跚的跟在温荞的背后,不时的叫道:“姐姐你等等我。”
温荞就会故意加快步伐,这之后跟在身后的小人会更加奶身奶气的喊着:“姐姐……姐姐。”好像是温荞听不见似得不停的叫着。
他们将被子铺在前方的灌木丛上。
温蒙用手挡在额头遮住阳光,仰着头问温荞:“姐姐我们出去玩。”
温荞仍然记得那时候天空是碧蓝色的,天空下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小溪里石板下有游着呢石斑鱼,偶尔在石头缝里还能摸到很小很小的螃蟹。
弟弟很喜欢抓石斑鱼,他总会赤着脚卷起裤腿,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沉进清澈的小溪里,惊动得小鱼游着水中心,这时候,弟弟会用捧着水的双手慢慢浮上来,定睛一看,里面还有几只很小的,正在游荡的小鱼。
温荞会为他找一个废弃的一次性塑料杯,用溪水洗干净,温蒙将水连带鱼一起放进杯里,从温荞手中拿过一次性杯,看着杯中的小鱼摆着尾巴游荡。
他忽然抬起头,温荞柔柔的看着温蒙,他的小脸上、脸颊上红红的,额头上有些许细细的汗珠,正烈着嘴朝温荞笑着,眼睛是盛满的是童稚的光芒。
温荞低着头,用手摸了摸温蒙的后脑勺。
温荞时常想,自己和弟弟的温馨时光或许就是这几年了吧。
只是这样宁静美好的时刻终究是短暂的。
再后来,温荞高二的时候,凌川向她表白了。
温荞依旧记得高二的时候是初秋,校园里的喝多梧桐树落的满地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扫着,花坛上种了一棵桂花树,黄金秋的时候温荞坐在位置上总能嗅到不知从那里飘来的花香,一下子温荞的心一下子被幸福充满。
只是幸福的时刻不会一直陪伴。
养父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从高楼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全被截肢。养母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可这始终不是一个办法。工地虽然赔了一些钱,可是这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温蒙也该上小学了,小学虽然是九年义务教育,可是学历费,校服,饭费……温荞知道这个家真的支持不住了。
渐渐的,养母不让温蒙和自己说话了,也不让温蒙和自己一起睡了。温荞知道,这场事故彻底的将自己与这个家隔离开了。
温荞至死都不会忘,那个晚上她正在床上睡觉,恍惚间听见有人开门进来,我眯着眼看着来人,是个不认识的光头男人,她惊醒了来。
温荞退到床角,惊恐的看着来人,她想叫人,可却发现自己出不了什么声音。
她想起来了,晚饭过后养母给了温荞一杯果汁哄着自己喝下去,脑海里回想养父母对视使眼色的模样。
这时候她才知道是自己的天真发生这场灾难。
养夫残疾后温荞更佳不遗余力的帮忙家里,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当她被这个陌生的光头男人一点点的脱掉身上的衣物,甚至没有一点怜惜毫不犹豫的进入时她才明白。
温荞眼睛定定的望着天花板,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晃动,眼眶里流出的泪水慢慢滴落,掉在枕头上静悄悄的。
男人身上老朽的味道令温荞做恶。她开始恨,恨命运不公平,恨亲生的父母为什么丢下自己,恨养父母为什么这样对她……
温荞的绝望在这一刻滋生的犹如莽莽的草堆覆盖,侵蚀。
过后。
温荞光着身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个人走了,接着又来了一个。
只有麻木。
知道天色渐明,门又被打开了。
只是这次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罪魁祸首:养母。
“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爸要安装假肢家里的情况已经油尽灯枯,你就当为这个家做做贡献。”说着她走到温荞的床前,看着温荞光着的身体,两腿间流出的鲜血,拉过被子给她盖着。便走了出去。
她能分明的听见门口养父母的对话:“戴老三给了多少?”
养母道:“因为姑娘是第一次,戴老三不差钱,给了两千呢”。话语里是遮挡不住的喜悦。
“后面的两个每人五百。”温母手数着红色的百元人民币:“这下子你的假肢钱有着落了,小蒙的下半年学费也解决了,还剩下一些呢。”
“好了,钱收起来吧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温父淡淡的道。
这一刻。
温荞想笑可她却笑不出来,眼泪又顺着眼角流出来。
养母养父的确是个好面子的人,可走到这一步为了他们自己和温蒙,牺牲的注定是这个被收养来,从来就不亲近的养女。
就这样温荞的性格从前几年渐渐的开朗变得比小时候更加阴沉。
温荞就这样躺在床上不知道多久,知道温母端了一盆水进来放着:“难过什么,女孩子都的经历这个,你跟别人也是跟还不如换点钱。”
温荞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女人。
温母拧了拧盆中毛巾,看见温荞的样子不禁一抖,有些心虚地用力将毛巾丢在温荞脸上:“瞪什么瞪,小蹄子以后有的你受的。”
说着便开门要出去:“赶紧擦干净回学校去。”
自此,温荞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更是整夜整夜失眠。她一闭上眼睛仿佛就回到那个夜晚……恐惧时时压在心头。
成绩在短短一个月中一落千丈。这一个月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陪了多少个人,那对可恶的恶魔每当没钱了就会将温荞关起来,让人进去凌辱自己。
每当周末温荞也不敢回去,可那又怎么样,温母照样能用各种理由将温荞从学校接走。
而温蒙被送了舅母家,呵呵,是怕温蒙看见温荞受欺负会不依不饶吧。
“你怎么了?”午休的时候温荞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这个的时候凌川没有和自己同桌了,他被排到了自己的同桌的前桌,也就是自己的斜对角,上课的时候温荞总会对着他的后脑勺发呆,看着……
而班上那个活宝张博洋却被排到跟温荞同桌。
凌川塞来的纸条温荞并不想理会,之前凌川对自己表白的时候,自己多幸福。只是现在自己还配吗?温荞的心境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在理会凌川,就像一夜之间就与凌川成了陌路人。
好像班里每个人都知道凌川喜欢温荞。
张博洋看温荞并没有看凌川的纸条还以为她没看见。
拿起纸条塞进温荞的手里,还怕温荞听不见似的在她边上说到:“凌川给你的。”
温荞抬起头,正看见凌川正盯着自己,眼睛里浓浓的担忧。温荞不再去看凌川,旁边的张博洋像是没有眼力见似的不停的催温荞看纸条。
她打开纸条,看见纸上写的内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掌心,又趴在桌子上。
凌川深吸了口气。
自己喜欢她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本来以为那日表白之后自己能得尝所愿,可终究是奈何缘浅。
他不信,凌川“刷”地从位置上起来,走到温荞的旁边,全班被凌川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
之间凌川抓起温荞的手臂将温荞从位置上拉了起来,拽着向教室外走去。
“哦哇……”同学们发出惊叹的声音。
坐在第八排的华想容看着凌川,脸色暗沉。班长喜欢数学课代表众所周知。
温荞拼命的想挣扎,可是她的反抗就显得这么无力,就像那夜……
一瞬间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凌川一路拉扯着温荞走到校园的林边,因为正是上课午休时间,学生都在教室老师们也在办公室午休,诺大的学校竟然不见半个人影。
“放开我!”温荞显得又些失控,可她反抗不了凌川的力量,只能抓住凌川的手,牙齿恶狠狠的咬下去,凌川看着温荞不说话。
这一下温荞很用力,很用力,凌川激发了她的恐惧。
直到温荞嘴里传来的腥甜才让她的脑子清醒许多,她放开了凌川,低着头不说话。
凌川看着手上的牙印,血从伤口不断的冒出来,凌川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温荞。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不起。”许久之后,温荞小声的道。
“呵,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凌川自嘲的道:“从小学我就喜欢你,喜欢这么多年,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只有你不知道。”凌川深吸一口气:“那时候我还让饶睿岂跟你说,可换来的却是一句嘲讽。”
温荞好像一瞬间想起来,那时候自己还骂了他和饶睿岂一句神经,是有这么回事。
她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凌川继续淡淡:“也怪我自己不勇敢,连你初中那群学校都不敢问,也没问过别的东西,怕让人知道我喜欢你只是一厢情愿。”
“可是温荞,你也喜欢我的是吗,你知道吗,一个月前我说喜欢你,你说你也喜欢我,你知道吗有多高兴吗,我高兴我终于得尝所愿,我高兴我梦中梦到千万次的场景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实现……”凌川顿了顿,他走到树下坐在那颗石头上,双手捂住脸,半晌叹了口气:“温荞,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凌川盯着温荞,他扬起脸,眼睛的神色很受伤。温荞无暇顾及。
温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做不到撒谎说根本不喜欢凌川,更做不到用这副肮脏的身体去接触这么好的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