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大约也开始接受科学的说法,在那个出血量下,我父母可能真的死掉了。我开始变得普通,成了一个平庸的大人,虽然唯一没变的还是我几乎没有朋友。当年的案子一直没有定论,警察封锁了消息,毕竟危害社会的消息是不可以传出去的。以至于这些我不愿记起,或者已被别人洗脑过的记忆成了我讳莫如深的秘密。为什么说我几乎没朋友呢,因为我的朋友是街边的流浪狗,我们都在流浪所以有共同点就是朋友了。至于其他人吗?也只做到见面相识,不见不议,君子之交罢了。
在举办成人礼后,我们这些接受过各界爱心人士照料的人就要为社会做一些贡献了,说白了就是找一份工作,或者念考上的大学,我对大学并没有兴趣,但要我去做服务生之类的,总觉得没什么挑战性,和我同龄的人要么考上了大学领国家补助,要么就是找好了工作,还有人留在了孤儿院,至于我吗,依旧在犹豫,等我要颤颤悠悠拿起笔在服务员申请表填信息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时钟砸中了脑袋,当我气愤的要砸碎它时,却意外在地上看到了一张传单:
嘿,亲爱的你,很荣幸你收到了我们的邀请函,我们正在招募与众不同的学徒,做什么呢,就是砸中你的钟表了,很漂亮吧,有兴趣的话,请联系钟公馆,电话:188……
我对任何事都很好奇,虽然我相信科学,但我也相信外星人,抱着这种心态,我打通了传单上的电话——您好,请问你们在招学徒吗?是的,请问你怎么称呼?我叫佘雅晟,在孤儿院刚刚念好高中的课程,没有念大学的打算,想找一个稳定的工作……我说了一堆我的情况,对方没有插嘴,只是安静的听我说完之后说了一句:好的,都了解了,明天可以来吗?我安排人去接你。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了,自然高高兴兴的跟他说了可以,之后定了一些简单的事情,我就回去收拾东西,祈祷第二天的来临。
阳光总是如期而至!跟姐妹兄弟及老师道别过后,我来到门口等电话里的人说的大白车,越来越接近约定时间,我也越来越着急。终于到了约好的时间,来接我的却不是我想象中的车,而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白色马车,驾车的人也令我瞠目结舌,居然是一个看着才十二三岁的金发少年,少年下车很绅士的鞠了一躬,您是佘女士吗?让您久等了请上车。他的微笑令人觉得温暖,有那么一秒我觉得自己变成了灰姑娘,终于找到了王子,管那么多干嘛,上车开车,在这种想法中我就上了这趟车。明明有那么多可疑之处,女人花痴起来真是荒唐的要命。
大概走了很久,天已近黄昏,夕阳映在春天的花上,格外迷人,车童并不与我交谈,索性我自己唱起了歌。没过一会儿,车停在一堆时钟前面,周围不是大楼而是绿色的森林,每隔几棵树中间必夹着一个时钟,有的华丽迷人,有的简单大方,有的小巧精致……在夕阳余晖下,格外美丽。透过树的夹缝还隐约可以看到一座城堡,只是那城堡好像被冰封住了一样,在如此暖的画面下透着一股寒气。到了,佘小姐,请下车。车童很有礼貌的请我下车。我点了一下头便下车与他步行到城堡,越接近城堡越能感觉到透骨的寒气。建在一堆时钟里,姑且就叫时钟城堡吧。
下了车,我和这位彬彬有礼的小绅士向前走着,不知何时,他的衣服变成了白色燕尾服,乘着夕阳的余晖他显得格外清秀。而不觉中我的衣服也变了,低头一看,我穿的黑色裤子竟变成了金黄色的长裙,再一摸头顶,我的头发也不知被谁盘了起来。我总想问一问身旁的小童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不为别的,只怕是一场梦,问清楚了也就醒了。唯一真实的感受就是越来越冷,难道城堡是冰箱吗,是的话,一定是冷冻柜,不然不会冷的像是要吸走别人的灵魂一般。
随着夕阳辞别此地,影子变长到融进黑暗,周边原本看起来十分美好的树林伴着一声声钟响加上城堡渗出的寒气,都让我开始想醒过来。诶,我们还要走多久?他并不理会我,只向前走。到底要去哪?这么近怎么走了那么久?面对我的发问,他毫无表情,只带着我向前走。这时候走回头路,且不说有没有马车送我回去,就是这片昏暗的森林也不一定能逃出去,莫不如跟着他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终于走到城堡门口,高高的围墙以及黑色的铁门,月光下城堡的影子阴森恐怖,再没了远看城堡的欣喜,加上狗或是狼的吠叫,我简直一秒都不想待在梦里,我使劲掐了自己,很疼但却没醒。
佘小姐,请吧。我和他并行进入城堡,一路上漂亮的女神喷泉,在月光下散发着寒气,越恐惧却越想看个清楚,定睛一瞧女神的胸前戴着怀表,手上似乎还戴着手表,还挺时尚的。周围绿色的草地里不知在哪里藏着想要夺人性命的魔鬼。月光下,我余光所及却发现连草地都被修剪成时钟的样子。走到城堡门口,小帅哥优雅的打开门,我犹豫了好久本不想进去,突然一阵琐碎的脚步声,如果当时冲出来的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话,我可能平了牙买加飞人记录。可当这一堆恶犬向我冲来时,我脑子一片空白,谁曾想这堆冲出来的哈士奇全趴在我脚下疯狂的跪舔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