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君伟?也不是他的分身?”我看着眼前的李莳泽不由的问道。
“你这个人真奇怪,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靠在椰子树下打了一个哈气:“你怎么知道殇城的?”
“我可是……”我说出了这三个字后,就硬气不起来了,讲真,我已经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是桃,是莳萝,是雅晟,还是张小二?我该如何?我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似乎在等我的答案,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面对,沉默成了我们最默契的一件事,以至于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个一起看星星安静的海边夜晚,都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那一天晚上打破了我不说话的记录,他坐在椰子树下,我坐在礁石上,我们一起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我们都沉默,脑子却太过清醒。每一个脆弱无助的夜里,我都会想起那个和我一起看星星的人。
或许是这些天累了,我晕晕乎乎的睡着了。醒过来时李莳泽就不见了,就好像他根本没出现过,波涛汹涌的海卷着浪,一下一下把悲伤拍进我心里。我环顾四周,发现椰子林后似乎有一个白色的屋子。我穿过椰子林,来到白屋子前,有小贩卖着蜡烛。
“买点续命啊!”那小贩蹦跶蹦跶的说着。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像小丑:“你卖什么的?拍立得还是小丑?”
“我卖蜡烛啊!刚才还有一个男人买了我一根蜡烛。”他说着蹦跶蹦跶的跑去了我身后,我蹲下观察蜡烛的时候,他居然从背后贴上来,我一抬头,居然又是个红鼻子,我还没等站起来,一脚就被踢进了白屋子里。
“你妹呀,开门!”我揉着屁股站起来,门却狠狠的关上了,我怎么敲怎么踹都没人理我,我只好往里走,这里很暗,只有一排排蜡烛微弱的亮光,我隐约感觉屋里有点倾斜,毕竟屋外看着没有这么大的空间,我往下走着,一步一步看着周围都是蜡烛。我想着小丑的话,难道说刚才李莳泽也被踢了进来?我大喊着:“李莳泽,李莳泽!”
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突然出现并用食指封住了我的嘴。“嘘,不要说话,每熄灭一盏蜡烛,就是一个灵魂离去的时刻。”他数了数灭掉的蜡烛:“1、2、3……7。”然后摇了摇头对我说:“真是 7个可怜人。”他转身向前走去。
我想说话却发现嗓子沙哑,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是谁啊?”
“我是冥界的看管者。”他似乎听得到我说的。
“我死了?”我一听冥界就慌了。
“并没有,是个爱开玩笑而已家伙,放了两个生魂进来。”他说着。
“两个。”我一听便知道有事情:“李莳泽,李莳泽也在这吗。”
“原来是李家人,怪不得可以进来。”他的语气平和像知道了一切。
“李家人?”我重复了他的话。
“看你的样子不也是吗?”他停下来说了这句。
“嗯,算吧。”我很想避开这个问题。“他在哪?”
“他就在这里。”他指着一堆蜡烛说着。
“啊?”我看着周围的蜡烛,都是一个样子。
“他的灵魂在这里,你自己找吧。”他说着:“找到就赶紧离开吧,我这不收废品。”
我扯着嗓子喊:“你说谁是废品啊!”我发出的声音并没有多大,却比影子先生的声音还可怕,可他却不见了。
我在一排排蜡烛里仔细看着这些,刚才那个人说过,不可以弄灭蜡烛,不然李莳泽也会消失的。我小心翼翼的对比着蜡烛的区别,生怕他们灭掉或者掉在地上。可是观察了半天,什么区别都没有,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东西一回头,又是该死的小丑,我二话没说,上去就打了他一顿。他落荒而逃,我追着他到处跑,完全忘了蜡烛的事,直到那个黑斗篷的男人抓住了小丑。
黑斗篷男气的口音都变了:“你个瓜娃子,你这飞飞那飞飞的,烦死个人了!”
借着烛光,我可以看出那个小丑还在笑。黑斗篷男又轻轻说了句:“罢了,这帮人不想活,我也没辙。”他说着拽了我过去,然后又有脚夹住一根蜡烛,往外一抛我在空中飞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用一口四川话说:“这可坏了,你们这群瓜娃子给我滚,滚出我的烛光城!”
我被重重的摔在白房子外,我身下好软,我摸了摸,好像是个人。我赶紧起来,是李莳泽,我拉起了他:“你没事吧?”
李莳泽揉了揉脑袋:“我是被猪砸了吗?”
“你会不会说话啊!”我气愤的撒开了手,他又摔在地上。
我看见小丑抱着一个包袱在前面跑,我也没空理李莳泽是怎么回事,只是向前去追小丑:“你给老娘站住,你个臭不要脸的!”
李莳泽也站起来:“喂,你们两个等等我。”
小丑再一次带我们进了烛光城,刚才的黑斗篷男人抓着我们三离开了白房子,我刚才以为他是拿脚抓的蜡烛,这一刻我才发现,他居然有三只手:“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指着小丑说:“你问他!”
李莳泽抓住我的领子:“我逮这只猪!”
小丑不说话只是笑,看着他的强颜欢笑,我看着他突然有些心酸,然后开始嚎啕大哭。可能斗篷男人烦了,索性让我发不出声音。
李莳泽喋喋不休的开始把沉船玩游戏,夜里看到小丑拿蜡烛,就买了一根蜡烛,以至于莫名其妙的进了烛光城里面变成了蜡烛,最后被人扔出来,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前因后果。
斗篷男打量着李莳泽:“原来如此。”他又对小丑说:“你恶业太重且留在这吧。”他抓走了小丑回了烛光城。他最后留了一句:“因果轮回,谁能无过。”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烛光城开始坍塌,我看着烛光城的造型想起了君伟埋我的棺材,还想起了城堡坍塌的那一刻。
天上下起大雪,天气很温暖,触碰到指尖的雪瞬间化为乌有。我和李莳泽站在漫天白雪里,我想着一个人,或许他只是一个幻影。我说不出来话,也不再想看李莳泽,我转过身去,他却靠了过来,我想起那该死的红鼻子,一拳挥过去。
李莳泽捂住鼻子说:“我就是把你后背的信拿下来,你至于吗?”
“什么信?”我问道。
他揉了揉鼻子,把信递给了我,信封上画着一个红鼻头的小丑,我打开信,看到的是一个漂亮的微景观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