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欣十指紧攥,早就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向沈柏棠道:“就会逞些口舌之利的废物,本小姐今日就要教训于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
纪宝欣因为不是君子,所以特别喜欢动手动脚。
沈柏棠只好撸起袖子备战,苏北北却拦到他身前,朝着纪宝欣道:“纪宝欣,你别再无理取闹。”
纪宝欣竖眉道:“苏北北,你来的正好,便连你一起教训。”
苏北北亮出长剑:“若你执意要打,那我就奉陪到底。”
纪宝欣轻嗤,手掌夹杂着劲风气势汹汹向苏北北挥来。
苏北北扫眼望去,手腕撒放间,剑柄一下子撞在纪宝欣的掌心,便听到“咝咝”声响,纪宝欣掌心破出血口子,露出绽裂的血肉。
几乎是一招就决出胜负。
纪宝欣功夫虽不弱,但跟叱咤沙场的苏北北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苏北北威仪棣棣,冷冷看着纪宝欣道:“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纪宝欣看着满手心的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纪珍忙上前扶住纪宝欣,南王府的护卫则将苏北北团团围住。
沈柏棠站到苏北北身后,静静望着苏北北。
萤火虫正闪烁周边,染醉了苏北北的颜色,沈柏棠觉得——苏北北是他此生见过最特别的姑娘,有万夫不挡之勇,有风云俱变之势,还有自成一派的泰然和洒脱。
世上女子虽多,但苏北北这样的却是独一无二。
在没见到苏北北之前,沈柏棠不能理解徐延珩,可见到苏北北后,沈柏棠开始明白徐延珩。
世上有许多人,于你可有可无;只有一个人,是你非要不可的。
徐延珩要的是小婳,而他要的是苏北北!
此时,纪宝欣刚包好手,脸色几番变化地望向沈柏棠:“你怎么可以和苏北北掺合到一起,你忘了自己和我二姐是有婚约的吗?”
沈柏棠轻笑一声,突兀地道:“婚约非我本意,若是我本意,我自是不想和你二姐有任何关系,只想永永远远和苏姑娘掺合在一起。”
纪宝欣大愕。
苏北北则回头望向沈柏棠,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大。
正打算下马车的沈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摔出去,幸得徐延珩上前扶住。
徐延珩道:“小婳,有些事,终是躲不过的。”
徐延珩说的对,有些事终归躲不过。
比如三哥和苏北北的孽缘!
又比如她和徐延珩的孽缘!
沈婳任徐延珩扶着,只觉得头痛万分,耳朵边隐隐约约传来纪宝欣的声音:“沈柏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和我二姐的婚事是皇太后定的,你要想退婚就是蔑视皇命、不理皇纲,按着永嘉国律法可以处死。”
“难怪你刚才要帮苏北北说话,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有染,真是不要脸……。”
后面的话,沈婳已经听不下去,她颇有些急智,可此时手足无措,连话也说不出半句。
徐延珩将沈婳扶到一边,递过酒壶给她:“喝两口压压惊。”
沈婳倚在梧桐树下喝酒。
等酒喝完,那厢苏北北又拨了剑,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南王府的人清理的干干净净。
如此闹了一场,顾望之也不再行军,让众人暂在原地休息。
沈柏棠和苏北北择了棵梧桐树下站定。
沈婳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立即跟了过去,徐延珩因为不放心,也跟着过去。
梧桐树下,苏北北问沈柏棠道:“你刚才说的话,是当真的?”
沈柏棠道:“当真。”
苏北北道:“你的婚事是皇太后定的,你要想退婚就是蔑视皇命,按着永嘉国律法可以处死,你还执迷不悟?”
沈柏棠不答反道:“苏北北,我喜欢你。”
这种屁话,其实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依着苏北北的性格,理所当然不会听进耳朵里。
毕竟,沈柏棠是花花公子的传言世人皆知!
但出人意料,苏北北站在树下,抬头严肃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的?”
沈柏棠道:“当真。”
苏北北道:“当真就好!”
听墙角的沈婳顿时惊讶万分,万分惊讶。
做为活过两世的人,沈婳本以为,苏北北会同意和沈柏棠在一起定然是通过深思熟虑,而非三言两语就能促成的。
但沈柏棠,三言两语,就促成了自己和苏北北的姻缘。
或者说,是苏北北听了沈柏棠三言两语,就同意了自己和沈柏棠的姻缘。
沈婳顿时头轻脚重,额头发晕。
等沈柏棠走后,沈婳问苏北北道:“你知不知道我三哥过去的事,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苏北北道:“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沈婳道:“我三哥那样的人,你是不可能改变他的?”
苏北北道:“我,从没想过要改变他。”
三哥那样的性情,苏北北真的能接受吗?
沈婳真的不能理解,她总觉得,三哥和苏北北很不一样,根本不是一类人。
徐延珩一路陪着沈婳,良久才开口道:“苏北北从来没想过要改变柏棠,因为能改变的,就不是沈柏棠;柏棠之所以会喜欢苏北北,也是因为他知道,苏北北永远不需要他改变,而且不管他做什么,苏北北都会站在他的一边。”
“柏棠等的,一直是像苏北北一样相信他、认可他的姑娘。”
“世上,总有不能改变的人,也总有不能劝退的人。”徐延珩缓了缓道:“我甚少欣赏一个人,但我欣赏苏北北,欣赏她处理感情从不拖泥带水,从来干净利落。”
苏北北那个人,不喜欢就分开,喜欢就在一起,不扭捏、不做作、不迂回、不犹豫,所以三哥才会喜欢吧!
三哥见过太多的姑娘,但他没有动过一次真心,唯有苏北北,他真心实意的喜欢。
苏北北不比其他的姑娘漂亮、温柔,但比其他人都了解沈柏棠。
喜欢一个人有很多理由,但沈柏棠选择的是了解他、相信他、信赖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