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内,徐延珩和齐旭保正下着棋,徐延珩手里捏着一枚黑子迟迟未动。
齐旭保勾着唇角笑道:“难得见你举棋不定。”
徐延珩不置可否,捏着黑子淡淡道:“满城都是你和沈婉的风言风语,你还笑得出来。”
齐旭保满不在乎地道:“我几时在意过名声,你把事情给我办成就行。”
徐延珩捏着黑子不说话,正思量间,刘荩从外面进来,行礼禀话道:“世子,任家的亲事已退。”
齐旭保立刻欣喜地向着徐延珩道:“瞧你本事的,把那些人随便糊弄糊弄就成了事。”
徐延珩嗯了一声,捏着棋子的右手动了动,棋盘上多出一粒黑子,徐延珩道:“大局已定。”
黑子已然大胜白棋!
齐旭保仔细瞧了瞧棋盘,愣仲半天道:“原来你早就布好局等着我下套,我输得心服口服。”
徐延珩便笑了笑,随手搅乱棋局,转向齐旭保道:“你不在意名声,沈婉却在意名声,还不去英雄就美,正好给将军府解了围。”
齐旭保挑眉:“谣言止于智者真是句蠢话,谣言就当止于巧舌如簧。”
徐延珩嘴角含着笑意道:“谣言本就没有相应事实基础,要澄清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更何况澄清对聪明人本就没用,只对普通人有用。”
齐旭保饶有兴趣地道:“我这是磕老鼠药把脑子磕坏了,自己造的谣,还要自己去澄清。”
徐延珩道戏谑道:“没有这场谣言,任家不会退亲,也就轮不到你来装好人,你不是脑子磕坏了,是心眼坏。”
齐旭保打着呵欠道:“再坏也没有你坏,主意是你出的。”
徐延珩轻飘飘地瞧了齐旭保一眼:“我也是予你所求,顺手就帮了一把。”
齐旭保哧地一笑:“行,到时候来府州喝喜酒,我一定请你多喝几杯。”
徐延珩起身,理了理衣襟:“倒也不必,我可不想见你喝醉酒时王八蛋的模样!”
齐旭保顿时脸色白了一白,稍息恢复平常道:“我不跟你闲扯,还得去将军府。”
徐延珩先行一步:“我也去趟任家,南王上回打了我家小婳,正好借任家的手给讨回来。”
说完,两人各自出门。
齐旭保先去了戏园,梅老板二话不说就上到马车,一路往将军府而去。
沈长恭正在家唉声叹气,阮氏则在旁劝着,外头小厮便传了话:“将军,万户候府的齐公子来拜见。”
阮氏和沈长恭愣了愣,同时问道:“谁?”
小厮重复了一句:“府州万户候府的齐公子。”
阮氏和沈长恭又愣了半天,相互交换过眼神,阮氏道:“可是跟沈婉一起传出谣言的那位?”
沈长恭莫名其妙地道:“他来干嘛?”
阮氏略一犹豫:“人都来了,要不,咱们见见?”
沈长恭不出声。
阮氏道:“外头谣言满天飞,他特意过来,肯定有话要说。”
沈长恭心中一动,方才点头。
两人去到大厅,便见一位翩翩公子端坐着,朗艳独绝,容色过人,一派的好模样,沈长恭免不得多看了两眼。
齐旭保忙领着梅老板上前给沈长恭行了礼。
初次见面,免不得一番介绍。
介绍说完,齐旭保直奔正题:“本不该来叨扰将军和夫人,只是外头谣言满天飞,此事又关系到我和四小姐,要处理起来总要瞻前顾后,不得不来跟两位长辈通个气。”
沈长恭眉头拧得可打结,把话说的直接:“我倒要问一句,你和四丫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就算不清白也得说句清白,齐旭保又不傻,笑着解释道:“家父在府州管理盐场,因为府州最近涌近了大量倒盐的商人,所以让我来会稽城见见盐运使商量个对策,也就来了五、六天,别说珠胎暗结,就连见面,也只和四小姐偶遇过一、两回。”
沈长恭细问道:“什么时候见的,又做了些何事?”
齐旭保回道:“第一回应瑾王世子之邀去参观书院,围在人群里说实话并未对四小姐多加留意;第二回则是在戏院,恰巧就遇上,互相打了个照面。”
沈长恭思索着颔首。
原来齐旭保来会稽城才短短几日,按理说没人牵线搭桥不可能这么快就和沈婉熟识,人和人认识要一个过程,彼此看对眼要一个过程,珠胎暗结至少得建立在前两个过程上。
除非天时、地利、天和,不然根本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阮氏不作他想,听了话道:“你认识延珩?”
齐旭保回道:“家父和瑾王有些交情,眼下我就住在瑾王府内。”
阮氏一听齐旭保认识徐延珩,便有些剑走偏锋:“延珩和我家几个孩子打小一起玩大的,此事他可知晓,有没有说些什么?他向来遇事有主见,出的主意总比别人强些。”
齐旭保做出一派真诚状:“我来将军府的事,延珩也是知道的,他也怕将军和夫人偏听偏信了外面的谣言。”
说完,欲言又止半天,方才开口道:“整个会稽城都知道任家得罪了南王府,南王府的二小姐跟府上三少爷有婚约,四小姐要是嫁给任家,依着南王的脾气怎会愿意借此和任家攀上关系,南王本就是少一事非要多一事的性格,就算没事也要惹点事的人。”
阮氏想到前阵子沈婳受的伤,不禁手抚着额头道:“对,对,对,你说的极对。”
齐旭保见阮氏连连应和,心里更有把握,开口道:“南王此番折损了我和四小姐的名声,一来想任家退亲,二来也是想敲打敲将军府,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不细说,想必两位也能推断出。”
阮氏眼里闪过愤然:“乌骨鸡,墨也染不白,不是乌骨鸡,墨也染不黑,只要你和沈婉清清白白,早晚会水落石出。”
反正屎盘子已经扣在了南王头上,齐旭保一不做、二不休地道:“瑾王府眼线多,延珩这几日为了我的事不眠不休,查来查去发现南王私底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任大人被举报收受贿赂也是南王找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