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庄隐于群山之中,唯有一条羊肠小道可通村外。二月末三月初,柳树抽新芽,傍晚时分,小村庄四处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柴火饭香。
“杨柳妹子,辛苦一天,你们早些回吧,这是今日收成,老规矩一人一半。”青衫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包银晶。
女子笑了笑,扭着肥臀向前挪了一步,并未接过男子递来的银晶。
“陈哥,这次的银晶不用分给我!我家中仅毅儿与我,上次的银晶还够花上些日子!”杨柳脉脉含情的望着青衫男子。
眼看青衫男子又要推辞,她忙道:“炎儿也已六岁!是要参加今年的魂力觉醒,进了临安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她把银晶塞回青衫男子怀中,并趁机在他胸口摸了一把,俏皮一笑就转身带着毅儿往隔壁木栅栏院子走去。
“炎儿别忘了,晚上带上木头叔来姨家里吃红烧青鱼。”
“杨柳姨,晚上我俩一定去,他这几日吃饭时常念叨‘还是杨妹子做的红烧鱼好吃’!”炎儿朝着杨柳姨笑嘻嘻喊道。
“凡哥哥,晚上你可别再抢我的铜锣烧饼了!你看,我都瘦了!”毅儿小圆胳膊扶着屋门,举起胖手向炎儿道别。
望着木栅栏院子的房门闭合,陈叔方才挪步往一间破旧院落走去。
“好看么?”炎儿望着青衫男子,拉长语调问道。
“好看!”青衫男子下意识答道,胡子拉碴的脸上随即隐约有些发红。
“陈叔!你刚又被杨柳姨吃豆腐了!要我看呀,你们早些把事办了,我和毅弟弟合计过,只要你为他捉一只‘小黑’回来,我俩就同意你们的婚事!”炎儿说完就顽皮跑开,那一低头之间恰好躲过青衫男子拍下的巴掌。
“小孩子乱合计什么?我和杨妹子再等等吧。”青衫男子望着跑开的炎儿,想着刚刚的话还真有几分意动。
“小黑!我们回来了,快来迎驾!”炎儿推开房门,一只吐着舌头的幼狼扭屁股跑了过来。
“哎呀!哈哈……好痒……”炎儿抱着小黑滚作一团。一会儿揪揪幼狼耳朵,一会儿又拽拽幼狼尾巴,一会儿又一巴掌拍在幼狼屁股上说道:“小黑你屁股怎么越来越肥,都快赶上杨柳姨了!是不是我不在家时你整天都坐着呀,大懒虫。”
“哎呦呦……别舔我的腰,好痒……哈哈……”
月上柳梢头,已是黄昏后,陈叔在杨婶家多喝两杯酒,此时正靠在自家椅子上迷迷糊糊自言自语。
“小黑”则无聊的抱着被啃精光的骨头,跟着山林间传来的狼嚎学着发声,幼狼脸上现出几份疑惑:“这叫声怎么如此亲近,却与小主人教的叫法不一样呢?”随即便改回熟悉的叫法,不时传出欢快的“汪汪”声。
东屋内,炎儿早已盘腿坐下,修炼着陈叔传授的口诀。他每次按这口诀练,就感觉格外舒爽且充满力量,听力和视力也有所增强。
“炎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讲”,陈叔依然闭目悠闲地靠在椅子上。
“好嘞!陈叔!”炎儿翻身从石床上跳下,来到陈叔面前。
“炎儿,你大名叫什么?”青衫男子醉醺醺问道。
“水月炎!若有人问我,我就骗他说姓陈名炎!”炎儿流畅的答道。
“炎儿,明日后你无须再这般作答,你唯一的名字就是‘水月炎’,以后再不用遮掩,也遮掩不住了。”青衫男子睁开双眼,透露出决绝刚毅神情。
“陈叔?我为什么怕别人知道我叫‘水月炎’呢?”炎儿期期艾艾地望着青衫男子,他很想从陈叔口中得知更多关于爹娘的消息。
“对!为什么要怕呢?明日后怕亦无用。炎儿,以后你定要让‘水月炎’三字响彻大陆!咳咳……至于为什么要遮掩的原因,你虽多次问我,但我依旧不能告诉你,时机未到。”
“哼,又是‘时机未到’。这就是大人搪塞小孩子的话,至于我的名字嘛,嘿嘿!一定会名扬东玄!”炎儿畅想未来,双眼放光。
“今晚你无需修炼,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进临安城,为你报名魂力觉醒。”
“魂力觉醒?!”水月炎激动万分,这几日陪同陈叔摆摊,所见所闻无不关乎魂力觉醒,他内心早已时火热,急忙问道:“陈叔,什么是魂力觉醒?”
“人的灵魂普遍在沉睡,把沉睡的灵魂唤醒便是魂力觉醒。”青衫男子打个酒嗝,略略答道。
水月炎沉思片刻,“哼!如此简单的解释,敷衍小孩子!”炎儿未再纠结这个回答,一颗心早已飞至临安城。
陈叔心道:“这解释确实通俗,但却是水月大哥所说,他乃整个南鲁郡皆闻名的天才人物,怎能说错呢?”
水月炎将至内屋,耳边隐约听见陈叔叔低喃自语:“大哥!我好想你!六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