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原本热闹非凡的安国公府也逐渐变得寂寥起来。
而在清潺水声之间,如瀑般泄出的紫藤花树下,一袭缃色衣裙的女子静静立在铺满曜紫落花的水岸边,衣带轻扬,若柳扶风。仿佛天上的神仙妃子般,稍不留神便会顺风而去了。
顺着花径小路而来,原本面色还带着几分凝重的柳云景看见水岸边的女子,不由得眉头微舒,墨瞳中隐隐含着笑意。
等走至女子身前,身着藏蓝色云纹锦袍的高大男子轻柔出声。“等久了吧?”
说着,柳云景伸手将女子身前的披风紧了紧。略带责备的道:“夜风这般凉,怎么也不多穿些。”
明明依旧是沙哑的音调,语调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乍一听见甚至会让人有些惊诧,原来柳云景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竟还能如此温柔。
看着在自己身前给披风带灵活打结,略带薄茧的大掌。刘滢的脸红了红,明明未曾饮酒,脸上却带了几分微醺之意。
将披风系紧后,柳云景至刘滢身旁站定,为她挡住徐徐夜风。
低头看着缃色裙畔与之相交的藏蓝色衣角,刘滢缓缓自袖中拿出一个宝蓝色香囊。
递给一旁的柳云景道:“听哥哥说,你近日办案辛苦。我在这香囊中放了天竺花等物,可静气安神。还,还去庙里为你求了平安符,也一并放在香囊中了。
柳云景接过宝蓝色香囊,低头仔细的挂在腰间系好。恰好今日柳云景穿着藏蓝色的衣袍,绣工精美的宝蓝色香囊挂在腰间,添了一抹亮色,很是相配。
看着香囊上所绣的寓意着平安的稻穗等物,柳云景的目光更是柔和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身形娇小的女子,郑重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听到柳云景说喜欢,刘滢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着眼前冷峻英挺的男子,语气轻快。
“你喜欢就好,不过方才爹爹与你谈了何事?要这般久?”
听到刘滢的询问,柳云景眼中眸色微动。想起刚刚在书房内,安国公所说的话。
“云景,如今上京卖童一案虽是破获。但与你行事颇是不符啊!彬儿虽说你是为了锻炼他才亲自办此案子,但此案虽说是让你名声大噪,暗中却也树了大敌。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静穆的书房内,坐在古朴典雅的黄花梨交椅上,神色却不似先前和煦的安国公看着柳云景道,锐利的眼中隐隐透着探究之色。
站在黄花梨裹腿高罗画桌前的年轻男子却是神色不变,冷静回答。
听到男子的回答,安国公神色莫测,良久之后,才出声道:“滢儿及笈已有一年了,你和她的婚事是时候该操办起来了,改日我便去别庄拜访你的母亲。”
听到这话,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柳云景,眼中也不禁闪过欣喜之色。
穿着藏蓝色云纹锦袍的年轻男子,后退一步,行大礼道:“多谢老师成全。”
看着眼前面容姣好,身形纤细的女子,柳云景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红绳。首次不顾礼数的牵起女子的柔荑,将红绳系于女子皓腕之上。
目光温柔:“滢儿,再等一等。不久,你便会是我唯一的妻子了。”
被男人握住手腕的羞涩红晕在刘滢的脸上还未散去,柳云景的话传入耳中更是让她仿佛如同在云端般的快乐。
她眼中不由得泛起激动的泪花,颤声问道:“云景哥哥,父亲刚刚是在和你,谈我们的婚事?”
“是”柳云景应答,嗓音沙哑,却又饱含深情。
潺潺流水之中,曜紫色的花瓣欢快地随着水流打着旋儿,如同是在为岸边即将成为新人的两人祝贺着,欢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