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日头简短,距离给苏双和张世平写信已过去五六日的时光,刘备家中的田地已经抢收完毕,看着粮仓粮食堆积,刘备有些吃惊。
要知道今年乡里受到兵祸,田地无人侍弄,还能达到亩产三石,百亩良田这一季获得三百石粮食,要知道正常一家三口,一年口粮的也就六十石。如若粥饭掺杂,一年三十石的粮就够一家三口吃食。
这么多的粮食堆积在家中,刘备心中并无喜色。以前家中无田,并无知晓亩产能有多少。以前还倒是朝廷赋税严重,才导致民不聊生。
现在看着家中粮仓,刘备发现以前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要知道今年还是受到兵灾,这才只有三百石粮,要是平年光靠家中的百亩良田,便能有将近一千石的粮食收成。这还是一年两种,要知道在汉末可是有四种五货的说法。
现在田赋是十五税一,一千石粮需要缴纳六十六石的赋税。家中净得九百四十百石。哪怕是加上算赋,光靠产粮,只要不荒废田地,一年耕种下来,家中也会有余钱。
现在算赋孩童一岁—十四岁,年二十钱,十五岁—五十六岁,年一百二十钱。
现在年景还不算好,各地偶有旱灾,但粮价也不过是百钱一石而已。哪怕贫民家有田地十亩,哪怕是下等田地,亩产也有将近二石。
一年耕种下来收货四十石粮,抛去各种赋税也有三十六七石左右的粮。也足够一家老少一年吃食。
这般算下来,只要不是连续两三年的全国大幅度遭遇灾害,粮价浮动不会变化太大。再者说一遇灾害,各地太守还会开仓方粮,并且还会提供来年耕种的种子,怎么还能置卖田地,沦为流民,变成佃户呢?
朝廷也不会钱粮短缺。刘备越想,心中越是堵得慌。也越发觉得现在的世道变得十分荒谬,朝廷有钱粮,百姓家中亦有存粮,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虽说世家,豪强,家中田地皆因是赏赐,不用缴纳赋税,但祖上浴血打拼,蒙蔽子孙后代,这本就是应该之事。
可是诺达的一个国家,也不会缺少这世家的一点点赋税,就变成这样吧。
年仅七岁的刘备,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虽说有莫名的记忆,让其少年老成。可是很多东西,不曾亲身见闻,是不会知道的。
刘备站在粮库寻思了许久,面露沉重,随后来到后院,看到母亲说道:“阿母,想搭设粥铺,接济流民,不知可否?”
“我儿,为何有此想法?”母亲听完,面带疑惑的道。
“家中粮食颇丰,自家丰衣足食,可今年世道破乱,一想到还有许多人会熬不过这个冬天,孩儿心中便堵得慌。”刘备雾眼朦胧的看着母亲,声音低沉的说道。
“善,如此便依你吧。”母亲见状,眉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道。
“谢谢母亲支持,孩儿这便去办!”刘备听到母亲同意,颇为高兴的道。
离开后院,来到书房,查人去吧谭管家找来。
“谭老,我想搭设粥铺,接济流民。粮仓的存量,你留下家中口粮,和种子,用以来年春种,其余皆可用于接济流民。”刘备见到管家到来,语气十分严肃的道。
“家主仁德,此事老奴必回亲自操办,保证无一丝差错!”谭管家听完,严重含着泪水,跪身拜谢道。
谭管家年长,经历之事诸多,加之今年有逃难至此,从未见过地主豪强,主动接济流民,并且不收回报的。
因此谭管家,听完刘备的话语,老泪纵横。
“谭老,快快请起,此事交予你办理,我十分放心的。”刘备见此,连忙扶起谭管家说道。
“家中,此事还请家主去村中借一些护卫之人,好以维护施粥秩序!”谭管家擦了一下眼泪,寻思了一下道。
“谭老言之有理,我这边去寻找三叔。”刘备听完点了点头道。随后边去寻找三叔。谭管家也开始找人于村外道路上搭建粥蓬。
刘备见到三叔刘子敬,把施粥一事说与他听,三叔听后当即答应道:“此事便交于我了,我会亲自带人过去!”
刘备大喜,拜谢道:“如此,多谢三叔!”
粥蓬很快的搭建完毕,三叔也带着人巡查,因楼桑距离县城很近,过往多有流民。见到有人施粥,众人一哄而上,不过因有三叔维护,很快的就变得秩序井然。
偶有好信者,上前打听,也知道这是楼桑一七岁家主刘备,因不忍流民饥寒交迫,虽不能搭建住所,是以只好施粥,众人得知后,皆言其仁德。
也因此刘备仁德之名慢慢流传。
涿郡太守听闻此事,层言道:“身为一郡太守,吾不及也。”言毕组织郡中大户,皆以开仓方粮,救济难民。此乃后话。
刘备看着粥蓬搭好,秩序亦是十分有序,这才返回家中,查看床垫制作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