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秦安之终于打定主意,决定还是上前叫醒崇真道士,问问接下来作何安排,为了防止对方起疑,就挺直了腰板,故意发出脚步声,走近崇真道士。
“你从何处来?”
谁知崇真道士突然自半空落下身子睁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问出这么一句话,这可把刚刚走近的秦安之吓了一大跳。
“...额...
小子别无他意,只是想上前询问道长接下来做和安排。”
秦安之初听得崇真问话,愣了片刻,然后却是说出驴唇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来,并没有正面回应这个尖锐的问题。
一是这崇真道士身份不明,又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自己不敢贸然兜底,却也不敢故作高深的得罪狠了。
二是秦安之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该如何回答,从何处来?我说从东土大唐而来,你能信吗...
“......”
这崇真道士脸色有点发黑。自得道以来,第一次有人敢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还顾左右而言他的这么明显的。不过因为自己暗自寻思,这小子可能来历不凡,倒是也不敢冒冒失地拿他问罪。
刚那小子听到自己的问话,看表情明显呆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很明显他是故意这么回答,由此看来,这小子来历却是不正常,是他自己不想说?还是...
秦安之见那头的崇真道士陷入短暂的沉思中去,到立刻又排除了一点可能性,这崇真道士不是在故意试探他,看他刚才的表情,是却是对自己来历感到迷惘。
这说明这崇真不是这执棋者,可能也是盘中之子。今日来此救下自己,应该是来执行被交代下的任务。只是因为今天的变故横生,让这道士起了疑心,故借在此间休息的时候,想套出一两分消息出来。
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前路在何,倒是真不好一下子把他得罪死了。
想罢,秦安之眼珠一转,挺直身子,学着在大堂时,偷看到的荀离所施礼节,双手互封,冲着崇真道士微微弯腰道。
“道长见谅,小子的来历。
非是小子不说,而是不敢。
来时,长辈有交代,到此方天地以后,多看多学,却是不能多说。
所以,小子实是不敢违背啊。
只是道长又救在下一命,所以小子也不愿忤逆道长。
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边说,脸上还边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然后左手食指却是偷偷指了指天上的方向,不过迅速就收了回来。
秦安之相信,如果自己此前的猜想八九不离十,那现在这一番举动,就可以让这崇真道士自己脑补出一大段戏,然后保自己此时安危是没问题的。
做完这一举动,秦安之也不等崇真道士说话,就立刻走上两步,壮着胆子伸手扶住他一侧臂膀,做微扶状。
“道长,天气已近黄昏,咱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此时的崇真已经陷入极大的震惊当中,秦安之说的话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巨大,最后那微小的动作自然也逃脱不了他的一双天眼。
这两相一结合!
“要了老命了!”
心里暗自一叫苦,崇真是觉得自己怕是听到了不得的东西了。天上能有什么啊...就算只是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也都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如果更高,那都不敢想了。反正绝对不是自己和太行道宗能招惹得起的,怪不得掌门师兄深夜到访,交代下这个任务!
此时在一回想今日种种,就合理了许多。
那茶摊神秘的报信老汉,初入上党郡大堂时这小子看见自己就喊救我,大堂中秦安之对自己的不信任,以及刚才的顾左右而言他。
现在在看来白日种种都合情合理,想来这小子是带着任务而来,因为自己的疏忽,令他差点丧命于此!在大堂中,对自己的不信任,也是不确认自己到底是否是接引者吧。
崇真道士正这么寻思的时候,却是感觉胳膊被人扶起。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见秦安之扶着自己臂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崇真道士吓了一跳,赶忙轻轻挣脱开臂膀,施一道礼道。
“秦居士说得对,天已近黄昏,确实该动身了。”
说罢往前疾走两步,找了片平稳点的土地,一跺脚,就只见脚下开始形成一缕缕的云雾,片刻间,一朵白色祥云就形成了。
“秦居士,请!”
这一边秦安之看着崇真道士这一手跺脚召云,眼神发光,呼吸急促,心里激昂澎湃。
“以前不知仙为何,如今仙道大门已在自己面前敞开,若不进去一探究竟,岂不白来这一遭。”
想毕,秦安之眼珠一转,身子却是不动,又施一礼道。
“道长且慢,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此次前来此方天地,却是仓促的很。
长辈只言来此定有人接引,却为告知是谁。
刚才小子惊魂未定之间,却是忘了询问。
想毕,此间接引定是道长吧!”
然后他就抬头看着云上的崇真道士,等待回答。
“...接引一说,贫道也不知。
贫道也是奉掌门师兄之命,于今日来此接人。”
崇真道士见秦安之没有跟上,反而问出这一句话,心下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只当是这小子谨慎。当下也是不敢迟疑,如实回答了。
“那便肯定是道长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还望道长见谅,小子涉世未深。
又无半点法力在身,甚至此方天地信息,小子都是一无所知。
故而有此一问。
也不知师...也不知我家长辈为何遣我来此!
哎,真是愁煞人了!”
说罢秦安之像是极懊恼的一摆手,然后做出一番才反应过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哎呀,让道长久等了,咱们这就走,这就走。
道长见谅见谅,小子刚才实是苦恼不已,情不自禁啊
哎!”
说罢秦安之边唉声叹气边像崇真走去,不过就这短短几步路程,却是一点一点的磨蹭,始终走不到近前。
这崇真道士一听此言,眼皮就开始狂跳不止!师什么?什么师?
崇真道士的脸都有点绿了...这也太吓人了...不行得先从祥云上下来...不然这要是一腿软掉下来,可就一点颜面都没有了...但是不知道为何,从刚才开始,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到底是哪呢???
不过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这番机缘若不抓住,道祖他老家人都不会同意的!!!。
“不如就此结个善缘,想来,这接引之人,应是掌门师兄了。”
像我那掌门师兄向来惫懒,如此大事,竟然直接让我前来,也不交代清楚,倒是让我捡了个漏。
想毕,崇真道士有些颤颤巍巍的挥手散去祥云。
秦安之一看崇真这个举动,心道,事成了!不过脸上却是做出惊讶的神色。
“道长,这是?我们不是要走了吗?
可是道长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道长且去做就是,小子就在此等候道长尊驾!”
说罢恭敬一礼,举步就往旁边的石块走去。
“秦居士且慢,贫道我刚才倒是忘记一件事情。
掌门师兄在我下山时交代过,要把三界之事捡主要的说与你听。
不过今日突发变故,再加上贫道年事已高,竟是一下忘记了此事。
还望秦居士见谅了!
此间地方倒是正好,山清水秀,宁静祥和。
不如就在此说与你听听!”
崇真道士见秦安之误会,赶忙一手拉住他的胳膊道。
“啊?如此,如此。
真是多谢道长了。
今番本已是让道长费心来救,
如今又要因为此等小事而麻烦道长!
晚辈实在汗颜!
两次大恩,安之没齿难忘,以后定有所报!”
说罢,秦安之挣脱开崇真的手,往后推开两步,双手护封,一躬到底。
崇真道士一听此言,顿时喜上眉梢,但是又立刻收敛了表情。
“秦居士,这是说的哪里话!
哎呀,真是折煞贫道了。折煞贫道了!
秦居士快请起。
这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如何算恩。
快请起!”
说罢立刻走上两步,双手扶起秦安之,然后亲自引了秦安之往一边石块坐下。
秦安之在石块旁又抵死不坐,只让崇真坐下,自己垂手站在旁边恭敬道。
“道长请坐,小子站在旁边恭听就是!
此事本就是小子麻烦道长。
哪还有与长辈同坐一石的道理!
如我此番厚颜坐下,日后让别人知道了去,大家还不说我秦安之不懂礼数吗,这可万万不行!”
这番话一说出来,只把崇真道士乐得是眉开眼笑,直捋胡子。直言贫道有愧,贫道有愧。
一番客气过后,崇真道士一看天气已经转黑,也不在推迟,摆开架势,准备开始说一些事情。
崇真道士一抬头真看见眼前有些掩饰不住内心兴奋的秦安之,微愣一下!心道,终究还是个年轻人,如此大争之世,也不知对你是好是坏。
崇真道士叹了一口气,又想。此子背后有大能站在背后,怎么也比自己要强得多了,自己也是杞人忧天了。说罢,又一抬头,冲已露出疑惑神色的秦安之展颜一笑道。
“秦居士,且听我慢慢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