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曲阳城北一百多里外的原野上。董卓和李儒两个人两匹马,正沿着大路向北狂奔!边跑边回头回脑的往后看。两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
李儒往后又看了几次,发现后面的追兵早就没影儿了。忙对前面的董卓喊:“大人,停下!别往前跑了!快停下啊!”
再看董卓好像没听到一样,还是骑着马继续往前飞跑。可没跑出去多远,他身下那匹膘肥体壮的大黑马突然两个前腿往下一跪。董卓连人带马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李儒赶紧勒住缰绳,跳下马。跑过去查看董卓的情况。只见大黑马直挺挺的躺在一边,嘴里吐着白沫儿眼看着是活不成了。董卓这一下也摔的不轻,好在这家伙肥的很。身上不但肉多,整体的形状也足够圆润。摔了来的时候帮他减少了很大一部分伤害。这会儿他正挺着个大肚皮躺在地上,等着李儒过去扶他起来呢。
李儒赶紧跑过去:“大人别急呀!我来扶您起来。”说着俯下身子,抓起董卓那比他自己的大腿还粗了六圈的胳膊就要往起扶他。“呀~~”李儒觉得自己的青筋都快憋炸了。董卓愣是躺在那纹丝都没动!第一次尝试宣布失败!
第二次李儒换了个姿势。他站在董卓两腿之间的位置。两只手抓住董卓的两只手,蹲下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拉。你还别说这样确实比在一边往起扶强的多。李儒的小体格儿硬是把三百多斤的董大胖子拉起来了。后背离开地面足有一尺多,麻烦的是这时李儒又没力气儿了。劲儿一泄,董卓那身肥肉又噗差一声摊在了地上。连带着李儒身子往前一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儒就觉得自己的膝盖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正疑惑间就听见董卓一声哀嚎:“啊!李儒,你小子往哪撞呢!”
李儒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趴在地上边磕头边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唉!行了,起来吧!咱不怪你。”董卓躺在那里,叹了口气说道。
李儒如蒙大赦,忙又爬起来跑到董卓头顶搬着肩膀想把他弄起来。
董卓抬起胳膊摆了下手说道:“算了!别忙活了。让咱躺会儿,歇歇乏儿!等会儿,咱自己能起来!”
李儒边使劲边急道:“大人,不能歇啊!让那些人追上咱就没命了。”
董卓对他说:“哎!你怎么也乱了方寸。咱们都跑出来这么远了。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追上来!歇会儿,再走也不迟!再说,我实在是跑不动啊!”
李儒一下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那就听大人,在这里歇口气再走。”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天地间除了风只剩下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董卓忽然用拳头砸了一下地。恨恨的说道:“丁斗这个混蛋!一个小小的县令,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勾结乱贼谋害本官!一定要杀光他的三族,方消我恨!”
“大人不必生气。丁斗那小人,等我们逃过这一劫弄死他就像捏死个臭虫一样容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事儿想起来我就来气啊!”
六个时辰前,董卓带着李儒和几十残兵败回下曲阳城。
到了城门外,董卓停住车一看。城门关的死死的城头上也不见人。再往后一看,追兵的红旗眼看要到跟前了。急得他朝城楼上大喊:“城上有人在吗?守门的,快打开城门!”
喊了几遍,也不见有人开门。眼见追兵更近了,董卓刚想离开!城上探出个脑袋问道:“城外的可是董将军吗?”董卓一看,正是县令丁斗。这会儿他也不敢摆之前的架子了。向城上一抱拳:“丁县令,我是董卓!快开城门吧!”
丁斗也朝他一抱拳:“将军稍后,下官这就开门!”
随着一阵嘎吱吱的声响,城门被人打开。吊桥一放,从城里冲出一堆手拿长矛的兵士。呐喊着朝董卓他们就冲了过来。
“啊!这怎么回事儿?”眼看冲到跟前,董卓一边拿宝剑抵挡着长矛一边问李儒。
“大人,这还用问吗?曲阳令造反了。快走!”李儒刚躲过一条长矛的攻击,一脸惨白的回答。
董卓大喊着下令:“撤!快撤!”
边喊还边想驾着马车逃走。结果马车不动,一看原来驾车的两匹马中有一匹已经被钉死在原地了!城门里出来一个大汉正拿手指着他,边骂边往这边冲过来!
董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儿!咔咔咔几剑砍断了另一匹马身上的连着的绳子。一拉缰绳把它拽到跟前,骑上去夺路就跑!
李儒带着手下随后跟上,边往前跑边抵挡着后边的追兵。保护着董卓一路往北逃。
一直到深夜,手下的兵死的一个不剩。董卓和李儒也都已经筋疲力竭了。才算借着夜色掩护甩开了最后一批追兵,逃到这里。
天亮之后,就在董卓和李儒牵着仅剩的一匹马,忍着饥渴互相搀扶着往北走的时候。
李震正在下曲阳城里大摆宴席,庆祝自己第一次指挥战役的成功!
李震举起酒碗:“这次能打败董卓老贼,多亏各位齐心协力奋勇杀敌!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都举起酒碗来,先向李震示意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齐声说到:“全赖公子用兵如神,才能有此大胜。”
李震摆摆手:“大家就不要再夸我了!再夸下去,我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今天高兴,大家喝个痛快吧!”
众人哈哈一笑,开始吃喝起来!
曲阳县令丁斗喝着喝着离开座位,到李震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公子!下官可不是逢迎您!像您这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韬略的少年郎真是大汉立国四百年来仅见!若朝廷多些您这样的将才,何愁贼兵不破国家不兴啊!”
这话一出,没等李震怎么样呢!在坐的程浩第一个炸了:“哎!丁斗匹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谁是贼呢啊?”
丁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提那个贼字呢?这帮家伙就是反贼啊!完了完了!
“哎呀!口误口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程先生,您不要误会了!”
薛飞紧跟着也窜了起来:“狗官大胆!主公饶你一命不知感恩,还敢出言讽刺。”
“哎呀!薛将军,下官我没有那个意思啊!”
段鲲蹲在门口台阶上,正端个酒坛可几个军将兄弟拼酒呢!听到屋里薛飞跟人吵起来了。提着酒坛子转回身来进屋问薛飞:“薛哥,你跟谁嚷呢?”
薛飞用手一指丁斗:“这狗官,说咱们是贼!”
“啥?找死呢!”段鲲大喝一声,两步冲到丁斗面前。抡起酒坛子往丁斗脑袋上就砸。
丁斗吓的妈呀一声,抱着脑袋往下一蹲。段鲲的酒坛子砸空了。
“哎呀!还敢躲!”
段鲲又把酒坛子举起来准备砸第二下。
“住手!段鲲你干什么!”李震可不想庆功宴彻底搅了!再说还有下曲阳本地的乡绅在坐。真喝着酒把这曲阳县令的脑袋打破了传出去也不好听。毕竟人家丁斗是主动投诚的。
“来人,他喝多了,带他下去休息!”李震也不想过多责怪段鲲。
等有人把段鲲连拉在推的弄出了县衙的院子。李震过去把早被吓瘫的丁斗扶到原来的座位坐下:“丁县令,你别害怕!那家伙就是脾气不好为人还是不错的。”
丁斗边用袖子擦着头上的冷汗边说:“哎呀!多谢公子,真是吓死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啊?”
李震笑着对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口误而已!”
丁斗忙又给李震作揖:“多谢公子体谅!”
李震拿起就坛给他满上一杯酒:“丁县令,喝杯酒压压惊!咱们继续饮酒不要管他们。”
丁斗赶紧用双手端起酒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李震笑着把酒坛放下,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刚才是丁县令一时口误,程公和两位有些误会。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本来还一副义愤填膺的程浩和薛飞一听也都重新拿起了酒杯。
刚才紧张关注的本地土豪们也放松了一点儿,纷纷端起酒杯对着大家点头微笑。
李震接着又说:“其实这个…说我等是贼也没什么不对的。”
那些乡绅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各位想想,私自募兵对抗朝廷。这不是贼又是什么?可问题是我们难道生下来就想当这个贼吗?我等也是大汉的子民哪。如果不是当今朝廷奸宦当权。我们百姓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谁又愿意铤而走险呢?如果,天子愿意诛除奸佞,重用贤能。我们也愿意作一个大汉的好百姓啊!”
一个乡绅这时站起来说道:“是啊!是啊!这义军也是被逼无奈求条活路,真希望当今天子能作个明君哪!那样哪还有现在这场变乱哪!”
程浩听完他说的,也站起来说道:“哎,周兄所言极是啊!想我程家也是杨县的旺族。如今跟着主公兴义兵也是想天子能够醒悟,作一个像文皇帝那样的明君哪!”
接着在坐的众人包括愿意里的中下层军将也都说了自己的看法。李震总结起来,大家心里对大汉王朝的认同感还是非常强烈的。基本上没有人心里觉得大汉王朝必须被推翻。只不过现在的皇帝刘宏身边十常侍以及一些外戚家族太混蛋。皇帝都被他们带坏了!没有他们天下说不定也就太平了。
听他们说完,李震心里有了些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