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刚今年只有十四岁,长得虽然也像他爹和两个哥哥一样的傻大黑粗心思却比那爷几个不知道细腻了多少倍。遇事也比较沉稳冷静。这也是李震当初让他带人去洛阳附近执行任务的主要原因。
韩刚去洛阳的时候只带了十二个人。除了两个是当初和李震他们一起从南阳来的以外,其余的都是从原薛飞手下的山贼里选出来最刺头的亡命徒。偷鸡摸狗打闷棍,打家劫舍套白狼,敲诈勒索说瞎话。天底下的坏事儿就没有他们不干的。而且一个个胆子奇大,做事不顾后果。把这样一帮没下线的老流氓交给韩刚来带。李震也是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心出点儿什么问题。
直到韩刚出现房间门口,李震那颗吊着的心才算放下。
“刚子哥,快进来坐!”热情的招呼他坐下,李震亲自倒了碗水给他。
关切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到的杨氏县城,休息了一晚。今天一早,才到这里来的。”韩刚在李震面前从来是有一说一的。
“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还算挺顺的,按你的吩咐我们一到了司隶地界就把消息散出去了!然后进了洛阳城里一边听动静一边等!等到洛阳城里也开始传开了!我们又连续几天在城里一些当官的和大户人家门上贴了告示!可那些人家不知道为啥?看见了就偷偷的撕下去藏起来了!一连几天,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让那个候三斤把告示贴到了皇宫大门口的强上。果然没过几天就听人说皇帝下旨让大军回京了!”
韩刚说到这儿,看了看李震。发现他很认真的在听,就接着说下去。
“本来我打算直接就回来的!可洛阳城里那几天出了个事儿。城门都封了不让人随意进出!我们就被困在了城里十几天,直到风声过去才能离开洛阳回来!”
“出了什么事儿,要封十几天城?”
“皇帝身边有个常侍叫张让的。他有个侄子一家也住在洛阳城里。这家伙平时仗着他叔叔的势力横行霸道的。那天我们刚到洛阳,孟飙他们去街上闲逛时,一个兄弟被那小子骑马给撞了。孟飙上前理论反被他拿鞭子抽了一顿!孟飙气不过,就找到了他家把一家人都杀了!这事儿一开始他们没告诉我。一直到我们离开洛阳之后,孟飙才跟我说的。这事儿都怪我,不该让他们几个单独出去的。”
“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么巧的事儿呢?除了这些你还听到别的事儿了吗?”
“剩下的可就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了!跟咱们也没太大关系,你还要听吗?”
“当然要听了!你接着说。”
“这些日子,我们在洛阳和回来这一路上听到了很多关于各地义军的传言。他们的状况好像都不太好。”
“都听到啥了?”
“听说彭脱和波才都被官军杀了!其他各方义军也大多吃了败仗!现在也就咱们这里和南阳还没吃过官军的大亏了!”
“唉!咱们义军大都是贫苦出身,不像官军有那些富户支持粮食。他们又大多像张角一样,每到一个地方只知道杀人抢粮食。最后人人都躲着他们,连个人都见不到弄不到粮食。没吃没喝的,怎么跟官军拼命啊?”
“所以,你才跟张伯父说要跟那些对穷人不那么坏的富人交朋友。而不是见了人家里富裕就动刀子。”
“我这么作,是不是有点儿贱骨头。”
“以前刚听到你和伯父这么说的时候。我是有这个感觉!不过这么长时间跟你接触下来。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我越来越觉得你是对的!就像咱们在杨氏县如果一进城就杀人,现在恐怕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有时候想想,你真是挺可怕的。”
“这话怎么说的?我又没长着长牙利爪。”
“看着你的样子是比我小,可是有时候我觉得你就跟我爹似的。”
“那以后你就可以管我叫爹好了!我很愿意答应的。”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了。你不要这么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说那种话好吧。”
“我觉得被人叫爹挺好玩儿的。要不你真叫声试试?反正这儿也没别人。”
“别看你是旅长,你可还是我弟。再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揍你!”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闹了!接着说正事吧。”
“刚子哥,你休息几天还得去洛阳去。”
“这次去干啥呢?”
“去经商作买卖!”
“作买卖?”
“对!我派你和杨家的管家杨富一块儿去!到洛阳去贩卖枣子。然后你们就在洛阳住下,有什么可作的买卖就作一点。当然,作买卖的事儿由杨富作。你要做的是探听洛阳城里一切的消息!”
“还是让我作探子啊?”
“对!不过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我需要你长住在洛阳,盯住朝廷官军的一举一动。”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让我去也行,这次我得多带些人去。”
“这个没问题,你想带谁就带谁!广宗,杨氏、曲阳三地的几万人你随便挑。如果想用南阳那边的人。你留下名字我写信给你调。不过要快,我只给你十天。十天后就要启程。”
“是!我保证把事儿办好!”
第二天,李震一早就带着几名兵士骑马赶回了杨氏县城。刚到县衙门口,县令周郴和县丞程桓就出来迎接。
“主公,今日回来怎么也没派人提前说一声儿?我等好去城门口迎接呀!”程桓现在也学会了他老哥那一套,马屁说拍就拍。
周郴看他一眼,冲李震一抱拳:“下官迎接主公!”
李震跳下马,把缰绳丢给随行的兵士。冲两个人抱拳笑到:“两位先生,你们都是我的长辈。以后就不要主公主公的叫我了,就叫我李震…震儿都行!”
周郴微微一笑:“那好,震儿咱们进府里说话吧!”
程桓也跟着一起笑道:“对,咱们里边坐吧!”
三人到了县衙后堂书房落坐,周郴问道:“震儿,一大早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震喝了口刚倒的水:“是有点事儿要找你们商议。对了这些天杨氏县这里情势如何。”
程桓:“一切如常,城墙的加固和增高已经快完工了!也新开肯出了不少荒地,准备过两天就播种了。”
李震:“那就好,这里的一切有你们两位在我是很放心的。还是说我今天要找你们商议的事儿吧!程先生,咱们杨氏县现在还有上好的稻米吗?”
程桓:“咱们这里虽然也种稻可种的少!这两年天又旱,种的就更少了。这上好的稻米我估计没有多少了。您是想吃白米饭了吗?我这就叫他们煮来!”
李震摆摆手:“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要吃白米饭。我是想把稻运出去换成黍或者栗再运回来。这样粮食的数量能多一些,减轻我们粮食方面的压力。”
周郴:“震儿,你说的有理。这样的确能多换回一部分粮食来。只是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到哪里去换呢?”
李震:“四处都乱不假,洛阳现在不是很安全吗?我听说现在洛阳一石上好的稻米可以换两三石的黍米或者栗米!所以我打算运一些过去!”
周郴:“既然这样,我们马上就准备车辆,筹集稻米吧!”
八天以后,韩刚带着原来杨家的管家杨富。领着一百多名伙计押着上百辆载满稻谷和其他各种货物的大车踏上了往洛阳去的官道。
他没有想到,从此开启了和其他小伙伴完全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