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没报晓，王大壮便带着陆原来到了新的地方，开始一天的乞讨生活。
事实上，自从有了陆原，王大壮便懒得自己动手乞讨了，每次都是自己在那躺着，偶尔指点一下陆原，其他的事让陆原干。
自从陆原有了要识文断字的想法后，便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有好几次都让几位富家老爷过去了，一文钱都没讨到。
陆原的变化，王大壮自然看得出，毕竟他可比陆原多混了几年江湖。不过，一开始并没有多说，不过要是一直下去，两人只怕都要饿肚皮了。
最后王大壮实在没法忍耐了，便发了狠，说到“今日若是讨不到一文钱，你就滚吧，只吃不做事，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如此一说，总算是把陆原从那些幻想里拉了回来，看着陆原小瘦脸上的一丝害怕，才没再多说。
夜幕来临，小镇天空显得格外幽暗，或许在暗示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过这对两个小叫花子来说，完全不重要。夜晚，陆原躺在火堆旁，随意的问了一句，“大壮，你能识文断字吗？”。
大壮不耐烦的回到“从记事起，便到学堂学了一些时间，后来爹喝多了酒，把夫子打了，便被逐出了学堂。”
听王大壮这么一说，陆原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本想着王大壮可以教授自己，不过看来还得靠自己，自己绝不甘心做一辈子乞丐。
陆原的心思，王大壮如何不知，便提醒了一句，这个世界哪有那些好事，你还是安安心心跟着我讨饭吧。总也不至于饿死，别整天做那些黄粱美梦，说完便打起了鼾声。
次日，陆原便有了想法，既然没人愿意教授自己，那自己便去偷学。
不过这也是有很大风险的，万一被抓住了，少不了挨一顿狠揍。最后陆原思来想去，终于下了决心，便开始思量如何才能偷学。
不过，这些想法可不敢和王大壮说，自己去偷学，毕竟自己肚子都填不饱了，还去学识字。于是，数日后，陆原要求单独出去乞讨，王大壮一番思量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过要求每天必须讨要到一定的食物，不然就要挨揍。
说来王大壮这个人，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在江湖混迹这么久，绝不可能是良善之辈。
于是，从第二日开始，两人便分开了，陆原很早便来到镇子中心的学堂外，在学堂外面围墙下，转来转去。
终于，陆原找了半天，最后实在没法，那些墙都太高，攀爬不上去。就算爬上去了，也很容易被外面的人看到。
急得无可奈何的陆原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拄着木棍准备离开时，那位学堂的夫子正巧来到了学堂，正准备跨入学堂时。
陆原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边跑边喊到，“夫子请留步，小子有事相求”。
那位干瘦脸颊，面色苍老的夫子转过头来，看到陆原的模样，便转过身去，不予理会，继续朝内走去。
陆原眼见如此，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边磕头边说到，“小子陆原想跟随先生学得一些学识，不求大力指点，只求习得一些基本学识便受用不尽了”。
说来陆原也是下了狠心，磕头声硬是让夫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不过，这一幕倒也使得一些百姓围观，纷纷指指点点，相互攀谈着，准备看下去。
夫子最终还是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额头血红的陆原，最后叹息了一声说到“本来不愿收你，见你如此上进心，便准许你在学堂门口旁听。”
说罢便跨步进入了学堂，只留下那些围观的百姓众说纷芸以及陆原的感激之声。
不久，人群散去，陆原也起身来到学堂门外一角，蹲在那里看夫子讲学。看着学堂内那些同龄孩子的讥笑和排斥，陆原没有多说什么，全当没有这回事。
夫子讲授的都是一些如何识字，如何做人的道理以及一些古典事故，王朝历史大人物，陆原没有纸笔，便用石头在地上跟着划。
最后，学堂结束了，在同龄少年们的白眼中，陆原学着别的少年朝夫子作了一揖，便离开了。
随后便拿着他那只破碗开始讨生活了，不过离开了王大壮，陆原的讨饭技巧确实生疏以及运气实在不好。整整大半天，陆原半块窝头也没讨到，这样下去，今天恐怕得饿肚子了，陆原叹息了一声没。
最后天黑，便收了碗回到了住处。
王大壮已经回来了，看着两手空空的陆原，王大壮心里便来了火气，再一看陆原额头的血红，便询问了起来。
陆原自然不敢讲实话，便说自己被一位路过的老爷家丁推了一下，弄成了这样。
王大壮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最后一言不发地睡了过去，至于陆原，只得挨饿了。
岁月匆匆，五年过去，陆原已经已经长成一位清秀年轻人了，只不过配上他那乞丐模样看不出清秀而已。
这五年发生了太多，陆原在学堂学习的第三年，便发生了一件事，夫子年老，回乡颐养天年了。
新来的夫子是一位一身书生气颇足的襦袍中年人，留着两只八字胡，眼睛老是眯着。第一天来学堂，便不管陆原的说辞，将他赶了出去，自然还少不了外加一顿拳脚。
陆原倒也没有反抗，毕竟自己也只能受着。至于说狠话，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他不会说，也懒得说，徒劳而已罢了。
另一边，王大壮和陆原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初那般。因为陆原老是讨不到钱和吃的，王大壮在四年前便将陆原一顿拳脚赶走了。
自此，两人虽然依旧在同一个镇上，却成了仇人，每次王大壮遇到陆原都免不了嘲笑一番，排挤更是少不了。
他多次再陆原乞讨时使坏，让陆原着实苦恼了一阵，最后选择避开他了。不过，所幸陆原不是那个初离山村的小少年了。
在镇子的一家卖马商铺主人的可怜下，每天帮数十马匹更换草料已经打扫马棚，如此才得到在后院与马匹一起居住在马棚的机会。
当然食物和工钱从没有，陆原更不敢开口。他只会说一些对商铺店主感恩戴德的话，至于心里估计每天都会问候店主家里数十遍。
这五年，陆原无论是见识，心性，学识都有了很大提升，不再是当初那个受人欺负连还一句嘴都不敢还的孩子了。
毕竟如今打不过，跑还是会的，当初自己可是跑都没机会，主要是跑不过，只能任人拳脚加身了。
虽然自己江湖经验还不足，不过基本的江湖常识以及一些识文断字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每日乞讨时，倒也见识了一些。
如江湖的尔虞我诈，背后捅刀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