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是无尽的黑,望着这空洞的虚无,整个人仿佛会被夜的黑吞噬。但只微微遥望却也能看见满天繁星和那一轮久违的圆月。原来,黑暗与光明也能同时存在。
“那个是今天有人送过来的小孩在咳嗽,那三人均感染了风寒,我之前也叫人去叫郎中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我倒略懂些医术,听这声音恐也病入之深了,我前去试试”许昱说着,便寻着咳嗽快步走向了园内。
只见三小孩被咳的通红的脸蛋和苍白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好不怜惜。如此乖巧的小孩却遭遇病痛折磨,那些人贩却不找郎中为他们治病,真是可恨。这咳嗽中也带些许嘶哑,可见,这三小孩的病的确是越发严重了。
许昱对着三小孩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又检查了每人的舌苔,随后对我手下吩咐道“去找些苦杏仁过来。”
“杏仁倒好找,可这苦杏仁不曾听过?”手下疑惑问道。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就待在许昱旁边,帮助他救治小孩,我去取苦杏仁。”
不一会儿,便从我房间内取出了一些白色粉末。
“这是我平时用于养颜而研磨的北方杏仁,不知能否使用?”
“要的正是这种,不过……简爷,杏仁养颜,是女子养颜秘方,你怎会使用此物养颜?”许昱疑惑的看着我。
“不好,忘记此时我正是女扮男装。”心里暗想,却又很快答道“这本是我贴身丫鬟董婉儿之物,不过我也是好奇,没想到此物效果极佳。”
“哦”应了一声,许昱便马上将杏仁粉冲水准备给小孩服下。
这时,董婉儿急匆匆的带着郎中过来了。
“这么晚了,附近的医馆都关了门,走了好几里路,才找到一家。”董婉儿气喘吁吁对我说到。
这郎中素衣白发,面如美玉,颇有那陌上人如玉,天下谁人配白衣的气质。虽然郎中脸上印有岁月的沧桑,但却也是精气神均佳。
郎中瞧见了准备喂药的许昱。
“不知,能否让老夫在诊断一番,毕竟这是小孩,在看看或许更有利。”
说完,郎中便来到了小孩跟前,一一为他们把了脉,询问了最近的情况,又转身闻了闻碗中的药。
“敢问,这是谁配的药?”
“这是我配的,敢问老先生可是有什么问题?”许昱站出来说到。
“用苦杏仁研磨成粉冲水治疗这急性风寒,老夫也只是在一本古书上看过类似的记载,但从未有过尝试。”
“老先生不必担心,这的确是一味古方,却也是有奇效的。方才,我在观察三小孩时,便看出来他们得了一种会传染的风寒,如果用常用的治疗方法治愈时间会较慢,可能还会出现传染现象。故才用古方治病,苦杏仁研磨之后会将药效发挥到最佳,能最快有所效果,以达到尽快治愈的效果。”
“后生可畏啊,用苦杏仁压制传染,以防止二次伤害,再辅以药物后续治疗,老夫算是长见识了。”郎中起身激动的拉着许昱,随后又蹲下去亲自给小孩喂药。
才一刻钟不到,急促咳嗽的小孩,慢慢的缓了气,咳嗽也好了许多。
“果然是奇才呀,我一定将此方用于更多得了能传染风寒的病人。既然你对医药如此有研究,不知能否愿意到我那新开的医馆屈才?”
“这……”许昱欲言又止。
“老先生,这书生可是我弋园的人,当着我面挖才可不好。不过,只要老先生你开口我还是会让他去你医馆帮忙的。不过看老先生气宇不凡,敢问是何许人也。”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如此英俊又多才的书生,有何理由不把他留在园中帮忙?他日,这书生必能助我一番大事。
“哈哈哈哈,他留在简爷你身边,必然好过在老夫那小医馆屈才。老夫姓董,以前是太医,怎奈年老,不得不告老还乡。在离这几里的地方开了一个医馆。往后,还需要简爷你多多照顾,以后凡是身体欠佳都可以随时找老夫,那老夫先行离开了。”
董太医慢慢收拾好医箱准备离开。
“方才便看你不简单,殊不知竟是京城来的太医,以后还要蒙你多多照顾。”
送董太医出了园门,我便转身对许昱问道。
“你说你去京城赶考,途中遭遇了什么?”
“简爷,可否在内阁细说?”
“好啊,咱俩边喝边聊,吩咐下去,在内阁准备一桌好菜,把这三个小孩也叫上一起吃饭。”
进入内阁,迎着烛光,才发现许昱微微下凹的眼窝,一双如古井深潭的眸子流转出孩童般青涩模样。几滴落星在其中漾开,让人相信黑夜也是可以让人虚度的。
“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何能为之哭泣的?快把泪水擦去,莫扰了气氛,教坏了小孩。”
“简爷,此次赶考,意义重大。所以,我那双亲要求与我一同前往京城,当初我就极力反对,但父母之命不可违,便同意一起上路。”说到这里许昱眼中的落星便成了星河。
“千不该万不该……”哽咽了许久的许昱也挤不出下面的话语。
“唉……”许昱重重的叹气。
许昱的这种表现让我不忍继续追问,但看他的状态却也能明白一切。
其中一小孩拿出一块干净的丝布递了过来。
“哥哥,别哭了,再哭就不乖了。”
稚嫩的童音,仿佛划过星空的利剑,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在空中绽放。
“谢谢你,小弟弟。”
止住哭泣的许昱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