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高悬在墨蓝的天空上。晚风带着阵阵清香飘入窗内,直扑阿列克斯脸上。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在不远处的屋檐边缘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月光就这样轻轻洒在她的身上,她白皙的皮肤也在微微闪光。又是一阵晚风吹过,那抹身影瞬间被吹散,只留下空荡荡的屋顶。
阿列克斯提起笔,流畅的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好之后,他将纸叠好放到信封中,然后在信封上写上收件人的名字。他又写了一个小纸条,写好之后,他带着小纸条来到席娅的房间外,将纸条从门缝中塞了进去。在完成这一系列任务之后,阿列克斯背上他的黑剑,将白布包裹的长剑放到信封边。
阿列克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上楼,开门。虽然很久没有在这里居住,但阿列克斯还是会定期来打扫,房间内看上去整整洁洁,窗边的桌上还放着一盆白色的花。
这些花是卡芙琳带回来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品种,只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野花。阿列克斯不知道为什么卡芙琳突然对花感兴趣,不过既然卡芙琳想养,阿列克斯当然也支持。他们都不在家的日子,阿列克斯就将花托付给邻居。
阿列克斯的邻居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老太太似乎误会了阿列克斯和卡芙琳的身份,阿列克斯给她解释过很多次,但老太太依然我行我素,到后来,阿列克斯也就放弃挣扎了。老太太在楼下晒太阳的时候,看见卡芙琳或者阿列克斯,都会热情的跟他俩挥手。阿列克斯在空闲的时候也会去楼下陪老太太聊两句。有时候老太太也会邀请阿列克斯和卡芙琳在去自己家里吃饭。吃着吃着,卡芙琳的眼眶有些泛红。老太太就在一旁,慈祥的看着两人,就像看着自己远去的儿子和儿媳。
去过老太太家里一次之后,卡芙琳就尽量躲着老太太。老太太问起,阿列克斯只有帮着解释到:她太忙了。在卡芙琳带着贝因兹回到赛达姆之后,卡芙琳才转变态度,有时也会主动去看望老太太。
阿列克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到时间了。阿列克斯有些不舍的在房间中四处转了转,他推开卡芙琳卧室的门,杯子规规矩矩的放在床头,书桌上空空的,只有一片月光。他来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阿列克斯感到周身传来一丝轻微的震动。
来了。
他背对着门,恭敬的跪在地上,将手放在胸口。
阿列克斯身前的空间逐渐扭曲,从深蓝色的缺口中走出一个穿着长长黑色风衣的人。这次他没有隐藏身份,而是用本来的面目出现在这里。
阿列克斯的身躯微微一颤。
法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不用意外,已经到这个时候,藏着并没什么意思。”
“属下只是担心被发现。”阿列克斯低着头。
“卡芙琳不会发现的,”法拉微微一笑,对着阿列克斯抬手,“站起来。”
阿列克斯照做了,但他还是不敢直视法拉,而是死死盯着地面。
“我们之间不用在意这些礼节,亲爱的同伴。”法拉说完,阿列克斯仍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我。”法拉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阿列克斯迟疑了几秒,才缓缓抬头。
“最近卡芙琳的情况如何?”法拉的眼睛微眯。
阿列克斯毫不犹豫的答道:“一切正常。都在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法拉又是一笑,“很好,”说着,他转身朝空间裂隙中走去,“跟我来吧,到了补充合剂的时候了。”
“是。”阿列克斯微微躬身,在跟上去之前,他再次环视一周。法拉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阿列克斯朝法拉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深蓝色的光在房中亮起,光芒之后,房间内再次空无一人。
······
穿过裂隙,阿列克斯发现自己来到一间空旷的像办公室一样的地方。他透过高高的落地窗,看到了外面的景色。这不是萨兰圣境吗?阿列克斯暗暗一惊。法拉之前带他去的地方都是实验室的布局。这里看上去似乎是MHG内部。
“这边。”法拉站在书架旁,身后有一扇门。他的笑容让阿列克斯有些不安。
但是阿列克斯没有选择。他只有赌一赌。
门的后面是一间纯白色的房间。法拉走到房间另一头,朝墙上某个地方一按,“唰”,又出现了另一扇门。阿列克斯在跟进去之前目测并记了记刚才法拉按的位置。
门的后面是一段长长的狭窄的通道。通道的整体走势微微向下,绕了几个弯之后,法拉又在墙上摸了摸,然后一推,部分墙体内陷,出现一个新的门。门的后面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有许多冷藏柜整齐排放在房间中,冷藏柜中放着阿列克斯熟悉的那种蓝色试剂。
阿列克斯快速的扫视一圈,没有其他的出口。
法拉从柜子里取出一管合剂,将那些蓝色液体抽到针管中。阿列克斯提前捞起来袖子,取下绷带。
“真是漂亮的花纹呢。”法拉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针管扎入皮肤之中,管中的液体不断减少。
“好了。”法拉将针管的针头取下来,扔到垃圾桶里。“到这里来。”法拉从来时的门返回到通道中,待阿列克斯走出之后,这扇门竟然自己消失了,墙体又变得完好无损。
法拉带着阿列克斯走到通道尽头。推开尽头的门,这里是一件完全封闭的、没有任何内设的房间。
“在这里无论发出什么声响都不会被听到,”法拉将门锁上,然后面向阿列克斯,“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法拉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他打了一个响指,阿列克斯感到身体开始发烫,时间一久,竟然还有丝丝白烟从皮肤底下冒出。
“看来那并不是纯粹的合剂。”阿列克斯的冷静在法拉的意料之外。
“哦?”法拉推了推眼镜,“你早就猜到了?为什么不反抗?”
“您一向都很谨慎,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
“你还真是了解我。”法拉冷冷的说道,“没有必要继续演戏了,阿列克斯。你们在做什么,我一清二楚。”
阿列克斯强作镇定,“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一直是按照您的命令行事的。”
“是吗?”法拉冷笑着,一步一步朝阿列克斯逼近,“我都看到了,通过你的那个宝贝。”见阿列克斯一脸疑惑,法拉有些得意,“看来卡芙琳也不过如此,我在你的那把白剑上设了术式,它就是我的眼。”
“您想试探我。如果我想背叛您,也不用等到现在。”阿列克斯极力辩解到。
“我从没有真正相信过你,阿列克斯。”法拉高高俯视着因为疼痛而弓着身子的阿列克斯,“你现在这样演戏,只是为了保护卡芙琳,我说的没错吧?我的能耐和性子,你比谁都清楚,说到底,卡芙琳也不过是一个人偶而已,换一个,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您???过???过虑了。”阿列克斯的上半身就快贴到地面,他现在连说话都变得吃力起来。
“洛恩被带去暗之角,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法拉看见阿列克斯的身体猛地一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一把提起阿列克斯的头,“跟那个老东西结盟只是幌子,我知道他信不过我,一定会私下寻找那个目标。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实际上,他带不带走洛恩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洛恩能够觉醒,那么我就成功了一半。”
“一???半?”
“对,一半。”法拉又打了一个响指,阿列克斯身上的灼烧感瞬间消失了。法拉松开手,退了几步。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真面目吗?看好了。”法拉看着勉强站住、喘着粗气的阿列克斯,猛地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