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致民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压抑着自己的火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小曲。
“我今晚有个很重要的应酬，要很晚才能离开，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好呆着，到点了就睡觉，不用等我。”
尽管霍致民已经在尽可能地用温柔的语气说出这段话，但小曲显然是很敏感的，她听出了霍致民语气的不对劲。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霍致民绝对有问题，霍致民的身边肯定出现了一个足以对她构成威胁的女人。
但是奈何小曲一点证据都没有，偏偏霍致民的说辞又没有一丝漏洞，小曲也就只好强忍心中的猜疑和焦虑，也用平淡的语气回应霍致民。
“那好吧，那你要少喝点啊，你的胃不好，千万不要逞强，应酬结束了就叫老李把你送回去，回去以后记得先洗个澡，顺便让你家的阿姨给你煮醒酒汤，喝完了再睡，第二天才不会那么头痛。”
小曲噼里啪啦地一下说了一大串，这要是放在以前，霍致民兴许会觉得有个人挂念自己是一件好事，听到这些话会觉得很开心。
但现在，他只嫌小曲话多，甚至差一点想直接挂断电话了。
小曲说完后，霍致民还以为终于可以挂断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进去陪客户了。”
小曲看霍致民这么迫不及待，心里觉得十分委屈难受，决定再多说一些废话，减少霍致民跟那个女人相处的时间。
“哦，对了，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就是，上次你来我这里的时候，你不是穿了双灰色的袜子吗？”
“嗯，对，然后呢？怎么了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你新买的袜子，然后我就把它丢进你那筐新袜子一起洗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霍致民其实已经有一些急不可耐了，或许是出于心虚，霍致民还是决定不能向小曲暴露出自己的迫不及待，避免露出破绽。
“猜不到，你告诉我吧。”
“你猜一下嘛。”
霍致民叹了口气，眼神凌厉得几乎要杀人，其实他出来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他的不耐烦，他总觉得顾闫已经在里面等了他很久。
“真的猜不到，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这位美丽动人可爱善良的曲小姐？”
“唉，这么容易猜到你都猜不出来啊，笨！好吧好吧，告诉你了，结果就是，你那双旧的灰袜子，把它的臭气全都传染给了你那一箩筐的新袜子！
哈哈哈！想不到吧！这下好了，你以后的每一双袜子都是臭的，你又得买好多好多的新袜子了。”
霍致民有些无语，小曲跟他说了这么多，竟然只是因为这件事，于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最终还是小曲，为了能继续拖延时间，又开始扯到另一个话题。
“哈哈哈不好笑哦？我也觉得，其实是骗你的啦，我并没有把你的灰袜子和新袜子一起洗啦。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就是啊，我前几天在楼顶上晒太阳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上，有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男生，正捧着一束花跟一个高中的女生表白，结果，你猜我又看到了什么？”
“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吧。”
“唉，不猜就不猜，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结果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猫，那只猫直接跳到了那束花上面。
那个少年吓得直接把那束花扔了出去，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那只猫竟然还在那束花上面撒了泡尿，女孩都给气哭了哈哈哈！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笑啊？我跟你说啊，你不在的这些天，我经历了好多有趣的故事呢，你赶紧挑个时间来看我，我把这些故事一个一个地讲给你听啊。”
听到小曲后面这句话，霍致民仿佛看到了结束的苗头，于是他快速地说了个“好”字，就不再说话了。
小曲听到霍致民只说了个“好”，突然觉得心里被堵得很难受，霍致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的，哪怕他再忙，他都不会对她这么冷淡。
“那就说好了哦，你要记得来看我，那就先说这么多吧，其他的故事，我等你来看我的时候，再一一讲给你听，那你就先进去陪客户吧。”
“行。”
……
“好，那我挂了，少喝点，别忘了你的胃病。”
“好，知道了，挂吧。”
挂了之后，霍致民如释重负一般，赶紧走回刚才的包厢推开门进去，生怕顾闫等久了会生气不耐烦。
“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事有点多，让你久等了，你不会怪我吧？”
“恩呵，霍总裁您说笑了，您一个大忙人，能抽出时间来请我喝酒唱k都不错了，我哪儿还敢要求什么。”
“霍总裁”这三个字在霍致民听来十分刺耳，别人叫他“霍总裁”是出于工作，而顾闫叫他“霍总裁”，仅仅是为了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刚刚不是说了嘛，不要霍总裁霍总裁地叫我，像以前一样叫我老霍就行了，怎么？才合作过一次就要翻脸不认人啊？路可还长着呢。”
顾闫看着霍致民不爽的表情，突然露出了一抹恶趣味般的笑容。
“哦～原来你不喜欢我叫你霍总裁啊，懂了懂了，以后就这么叫。”
霍致民看到顾闫得意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她固执地要叫自己“霍总裁”而生气，相反地，他看到顾闫还能跟自己逗趣，知道自己刚刚是多虑了，顾闫并没有要推开自己的意思，心情瞬间好了不好。
“唉，随便你吧，只要你开心，怎么叫都行。
哎，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怎么样啊？想好怎么说了吗？”
顾闫故意装作不记得他问过什么问题的样子，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霍致民。
“啊？问题？什么问题啊？我不记得了哎。”
“你！真皮，别装了，快点回答我，到底为什么，要置万谷欢于死地啊？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