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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又起波澜(一)

连环纵火案告一段落,但太尉府裴小公子蹊跷的病和黄连丸一事都尚未有结论。

张老大夫决定回江夏,或许在那边还能找到答案。李凡又从牢狱中出来了,只是再不能去济世堂坐诊,便决定跟师傅张老大夫一起回去。此次去江夏,既能帮师傅照看江夏的病人,还能顺便散心,对李凡来说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轻罗与师傅许久未见,这一下子又要突然分别,不禁有些感伤。只是轻罗毕竟是女子,带在身边不方便,师傅和师兄便让她留在虞京,与李凡妻儿也算有个照应。

张玉和早就看出轻罗对孟家公子的情义,且不说家世的云泥之别,单是孟家公子心思之深,就不是轻罗该念想的。好在轻罗稳重又心善,虽然当初执意要留在孟家,如今应该也看清了孟栖寒对她根本无意。

反而是孟公子身边的莫小姐,有着一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冷淡又慈悲,温柔又倔强。与玩世不恭又深沉坚韧的孟公子站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

轻罗执意和李凡妻儿一起将师傅师兄送到城外,阿墨允了她几天的假。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休沐之日。宋嘉鱼知道莫漓境况也不好,从小没有娘,又是庶女,比自己还凄惨几分,便邀莫漓去她家玩。

前段时间尽顾着查案,阿墨落下的功课很多,她索性跟宋嘉鱼一处,写完了功课才与小扇回莫府。

夜幕已经降了下来,但依稀可见莫家大门前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应该是嫡姐莫汐回来了。看门的婆子收了阿墨的银子,悄悄地给他们开门,主仆二人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并不想引起府中人的注意。

不料刚打开院门,几把明晃晃的刀就突如其来的架在了阿墨和小扇的脖子上。来的人都是顶尖高手,是以阿墨刚刚并未听见他们的声息。

“二姐,你这是做什么?”阿墨淡然开口道。这般高手,除了皇族谁又能收罗,再联想府外的马车,就不难猜到是谁了。

屋内的灯亮了起来,一个妆容精致的美人走了出来,她穿着娇艳的桃花裙,长长的裙摆随着美人的行走而托在地上,毫不吝惜,“大胆莫漓,你居然敢偷王爷的龙鳞!”

美人气势十足,正是莫家二小姐——莫汐。缀着罗缨的血色龙鳞在她手里熠熠发辉。

阿墨还在好奇,莫汐怎会突然怀疑自己?她又是如何找到藏得极为隐秘的龙鳞?

原来,今日上午莫汐还在为新王妃进门的事情苦恼不已,不料有人给她送了封信,道是卫王前段日子失窃的龙鳞是她庶妹莫漓所偷,藏于莫漓屋里夜壶之中。

卫王多年囚居深宫,身边服侍之人多为小门小户之女,如今爵位已稳,便由圣上赐婚,将迎娶荆州刺史林厚尫之女为卫王妃。只要拿回王爷心爱的龙鳞,便又有了与那刺史家小姐一争高下的机会。

不管真假,莫汐先回府搜了莫漓的屋子。陈嬷嬷道这小丫头每逢休沐晚上才回溜回府,莫汐一行人便埋伏着,欲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庶妹抓起来问罪。

看莫汐这仗势,阿墨冷笑了下,面上无半点心虚之色。东岳圣诞那日,的确是她乔装打扮偷来了卫王的龙鳞,因为卫王的龙鳞上缀着罗缨,那罗缨编织的手法极为诡异,竟是拿不下来。而书院人多眼杂,这东西又不好像其他两片一样随身携带,她只好将龙鳞用油纸包好藏在了自己小院屋子里的夜壶之中。

莫汐原以为这个便宜妹妹会辩解或求饶,很显然,眼前的少女并没有。她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二姐,关于这龙鳞,妹妹正好有事要说于你听。”她自在地说着,好像不曾有刀架在她脖子上似的。

“可惜啊,我没有兴趣听。”莫汐抚摸着手上的龙鳞,心想,这个庶出的丫头现在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谈条件。

“若我说龙鳞之事跟你也有关,不知传出去了王爷会怎么想。”阿墨风轻云淡道。几个护卫连忙竖起了耳朵听。

“你胡说什么!”莫汐气急败坏道。“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阿墨看了看众护卫,莫汐让他们退下,连带将小扇一起押了下去,只留下了几个心腹之人与陈嬷嬷等几个婆子。

“陈嬷嬷几个打小儿跟着我母亲,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你要是档案敢骗我,你的小丫鬟就不想活了。”

“二姐说笑了,那小丫鬟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是孟府送过来,她出了事,追究的应该是孟府才对。”阿墨冰冷地说道。

“好个心狠的人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五妹你还有这一面?”莫汐笑道。

“二姐过奖,我这点伎俩,在您那里还不够看的,”阿墨道,“只是二姐,我到底是你五妹,你抓了我,又待如何?送官查办吗?”

“送官插办?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会将你送去官府毁了我莫家的名声。”莫汐巧笑盈盈道,“御史大夫何承继之子何骞正好想娶一位在云墨书院读过书的小姐做填房,我看你就不错。”

御史大夫,主要管理记事,地位仅低于丞相和太尉。如今这位御史大夫何承继,虽深得皇帝器重,却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何骞。

这何骞整日里眠花宿柳不说,又虐待成性,三年已经换了四任继室,个个死于非命。曾有娘家人去闹,但最后那户人家也在虞京中消失了。如今还将女儿嫁去何家的,于推入火坑无异。

这个何骞又是个沽名钓誉之徒,找了不少门生为自己写文章。可是在云墨书院的入学测试上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又名声太差,纵有推荐之人,也被谢司业拒之门外。

“何家?二姐,我和孟家可是有婚约的。”阿墨道。

“孟家的婚约,四妹自会替你去履行。”莫汐得意道。

这莫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将不值钱的庶女送去何家受罪,借此又能攀附权贵。将嫡女嫁去清流世家,借以巩固地位,真是下的一盘好棋。

可是阿墨偏偏不是那任人拿捏的棋子。“二姐,您真的觉得您手里拿的这块,是王爷的龙鳞吗?”阿墨话锋一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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