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的点击率和转发量短短一个小时就上了热搜头条。
乐正千黎问出的那句比如,芈安清并未回答。
只是在阳光下静静地看着他,绽放出明媚笑颜。她眼角的泪痣一下晃了他的眼。
练习生们都将行李搬进了自己的宿舍,乡村农家乐不比城市酒店,还是有许多住不惯的地方。
比如现在。
“啊!!!!!!房间里有虫!!!好大的虫!!”
黄楚楚惊叫着连行李都不要了,直接从房间里蹦了出来。
工作人员进去一看,角落墙缝里出来一只西瓜虫。
怎么办呢,反正黄楚楚不愿意住这间了,看着总判张乐正千黎的房子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硬是不顾尊卑给换了过来。
在节目组歉意的眼神中,乐正千黎无所谓的搬了进去。
有什么不能住的,睡哪都是睡。从前在拍户外综艺的时候,虫都可以穿起来做烤串了。
额……当然最好不要有虫了,他乐正千黎还是挺嫌弃的。
刚关上门,左边隔壁就传来了笑着滚床的声音。还有清晰的那句:“乐正千黎!!!”
本人无奈的僵在原地。什么鬼??原来这里隔音那么差的吗???
看来他得找节目组好好聊一聊。
整理完个人物品的乐正千黎坐在床上刷着手机,忽然从右边传来一阵优美的歌声,唱的是乐正千黎唯一的一首慢歌《孤城》。
“一个人的房间一盏孤灯,
无人的街角巷一座空城,
他们笑我躲在自己的世界消沉,
可他们不懂从天堂坠落有多疼。”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孤独的词?
芈安清唱着唱着便沉默了。
如若有个人不论时过如何镜迁,不论天涯亦或者海角,固执地追随他,执念般成为他的信徒,是否他便不会那么孤独?
想了想,随口将他的词改了下唱出,竟也与背景乐不违和。
“黎明前的黑夜苦海无渡,
有人在屋顶骄傲的独舞,
遥望孤城中人束缚着陷入迷雾,
甘愿入凡尘为他堕入万劫不复。”
《孤城》改名《信徒》可好?
芈安清满意的自我肯定点了点头。
墙壁另一边的人幽眸深处趟过迷雾,有人竟改了他的歌。
那个内心深处紧紧抱着自己的小人抬起了头,她的歌像一束光打进他内心的那一片昏暗,不愿外露不愿被揭开的那一片深深的黑暗中那个小人睁开了眼,看着那束光。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个小人又回到原地紧紧抱着自己。
芈安醒:“听安清说你们这次去的深山里面吧?你稍微照顾下她,她怕黑,晚上没灯睡不着。我听说那地方是集体供电,晚上到点就会关电闸。”
乐正千黎:“……”
这里会断电???不开灯他也睡不着啊。
乐正千黎急匆匆的找到导演制片,知道这事他们也一慌。
村长无奈,如果晚上不关电闸,所有的农忙大灯都是自动打开的,对村民来说是极大的浪费。
于是节目组碍于这层原因,将时间进行调整,所有人10点前休息。
第一天到达已经是下午,节目组索性又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准备第二天再录制。
为了欢迎节目组到来,村民们为练习生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五谷杂粮,家养鸡鸭。
可是啊,村民们拿出了极大的热情和诚意,把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用作了食材,来自大城市吃惯了鲍参翅肚的练习生们却还是兴趣缺缺。
只有一位吃嘛嘛香的练习生从开饭就没放下过筷子,一抬头,这不是芈安清吗?
一手拿着大馍馍,一筷子夹着鸡肉,嘴里还嚼着没咽下去,看起来贼好吃。
一时间没什么食欲的众人也被感染的拿起了筷子。
坐芈安清边上本就不太喜欢她的郭先音都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吃慢点。筷子放下喝点水,没人跟你抢。”
芈安清咽下了嘴里的肉:“我这一生提得起放得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筷子。”
“这鸡肉超好吃的!”
众人:“……”
真的是海归吗?莫非家里的钱都拿去念书了,没怎么吃饱过??
太可怜了……
乐正千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鸡肉,恩……确实不错,肉挺结实。
吃完饭众人散去。
芈安清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往村长那凑了凑。
芈安清:“村长,今天的菜好丰盛哟!谢谢你们款待。”
村长:“你这娃娃嘴真甜,看你吃得最香!俺们村不像城里好吃的多,村民呀都穷。今天的鸡鸭都是咱村民自己家养的,肉结实应该比城里的好吃!”
“是呀是呀,确实好吃。”芈安清顿了顿:“村长,我下午去附近逛了逛,看到养鸡鸭的村民不多,而且养鸡鸭的就只有几只。”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娃娃呀,咱们这里穷。鸡鸭都舍不得吃,都是每天等下蛋了吃鸡蛋。”
芈安清想了想刚才自己吃了好几块肉,又看了看村长手里学员们吃剩的肉,村长还舍不得倒掉,顿时羞愧难当。
“村长,咱们村是不是都是老人带着孩子呀?”
村长:“是啊,年轻人去城里打工,小娃娃们就老人带着。一年也见不到爹娘几次。”
芈安清:“孩子们学校远吗?”
村长笑了:“不远,咱们村离学校最近了!翻过一座山头就到了!”
芈安清:“……”
告别了村长,芈安清走在田间小道,拔了根狗尾巴草握在手里,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这样的浪费每天都在发生。有人穿金戴银不懂食物的价值,有人面朝黄土却没有那么多食物。
“哎哟……呜呜嗷嗷嗷嗷……”不远处田间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
芈安清迅速扔掉了狗尾巴草奔了过去,一不小心踩了一个泥塘,一腿肚子的淤泥,她也没顾上,赶紧扶起那孩子。
芈安清:“姐姐看看,痛不痛?”
孩子:“呜……痛……”
芈安清看了看,孩子的膝盖以下蹭破了皮,挺大一片。可是四周没什么建筑物,离宿舍也很远。
芈安清:“你家在哪里啊?怎么就你一个人?”
孩子指了指远处只能看到一点点的房子:“家在那里。奶奶咳嗽,年年自己出来玩。”
年年就是那个孩子,大概3、4岁的样子。脏兮兮的小脸蛋,身上都是泥。
芈安清二话不说背起了年年,往孩子指的方向走去。
芈安清:“年年,你多大了?”
年年:“我6岁了!”
6岁的孩子怎么这么小一只?
年年继续道:“谢谢姐姐送我回家。”
芈安清笑了笑:“年年真乖。”
“呜啊……唔!!”
芈安清背上一轻,以为年年掉了,把她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年年躺在乐正千黎的臂弯里,两眼冒星星的看着他。
年年:“哥哥,你是神仙吗?”
乐正千黎:“……??”
年年:“老师说天上的神仙都长的很漂亮。你又是蓝色的头发,一定是神仙哥哥吧!”
一边的芈安清扑哧一声笑出声:“恩,他是神仙哥哥!”
乐正千黎无语,他可以说自己是大魔王吗?专吃小孩那种。
第一次并肩和乐正千黎走在一起,芈安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以后他结婚了应该也是这副模样吧?身边的人走在他的身边,他的怀里还抱了个孩子。
芈安清失落的低下头,笑意渐渐消失。
乐正千黎一偏头看向不做声的芈安清,天边的晚霞余光映衬着她的侧脸,耳边一束发丝被微风吹散,柔和美好。
“哥哥姐姐!年年的家到了!就在前面!”
年年动了动小身体,让乐正千黎放他下来。
年年颇着小脚一拐一拐的向一户土房走去。两人怕他摔着也跟了过去。
“奶奶!年年回来了!还带了神仙哥哥和姐姐!”
芈安清嘟囔:“怎么他就是神仙哥哥,我就不是神仙姐姐了。”
乐正千黎失笑,跟个小孩子计较,真有出息。
两人跨进年年家门便惊呆了,有一个做饭的灶台,还是老式塞柴火的那种看上去快塌了,几步远得地方是一张炕,奶奶躺在上面,还有块小空地放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小碗酱瓜和一个馒头。
两人向奶奶问了声好,便帮年年清洗伤口。家里没有可用的纱布,芈安清扯下了自己裙子的内衬简单洗了洗在灶台边烘干涂了点消炎药给年年敷上。
这样的措施肯定不行,乐正千黎立马按照奶奶说的号码拨通手机找到了这个村的村长,让这里的一位赤脚医生上门给年年看伤,一等也等了近一个小时。
他们了解到,年年的父母在城市打工,一年就回来一次有时候也不回来。老人心疼他们在外打拼开销大,每个月寄回的两三百只够去镇上买点吃食,看病根本看不起。所以奶奶的咳嗽一直拖到现在。
待到医生来了,两人才告别年年和奶奶。年年特别舍不得他们。
“神仙哥哥,姐姐,年年舍不得你们”
芈安清又一次嘟嘴:“年年……为什么她是神仙哥哥,我就不是神仙姐姐。”
年年睁着疑惑的大眼睛:“因为姐姐长得漂亮还会笑,笑起来那么好看一定是人间的姐姐!神仙哥哥长得好看但是不爱笑,不像是人间的哥哥。”
啊……是这样的吗?
乐正千黎蹲下硬扯了下嘴角:“哥哥也会笑的。”
芈安清:“……”
做神仙多好,非要到人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