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安好雷打不动地拿出日记本,给外公写信:
外公,这个暑假明明很短暂,但我却觉得无比漫长。
曾红的爷爷病重,四姑一家回了她们老家,本该是个轻松的假期,但想到这是一个老人的健康换来的,却又感觉沉重无比。
也1个多月没有见凝栀了,不晓得她好不好。
虽然她电话里总说自己没事儿,但事实究竟几何,谁又晓得呢?
不知何时开始,彼此心中的秘密也越来越不愿意提及。
也许交心是需要相互的,但有时又觉得没有意义,又不是什么好的情绪,我宁愿,永远是别人眼中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开朗活跃的开心果。
也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外公,我们真的已经长大了吗?已到了能独自承担所有忧伤与苦痛的年龄了吗?也对,安宁都订婚了。
哦,对了,外公,您还不晓得吧,安宁在一个多月前订婚了,男方的父母和爸妈是一个厂里的,认识好久了,听说那个男生对安宁也是痴心一片。
但似乎,安宁并不乐意,听说,连订婚宴席都没出现。
还听说,她与一个云南的男孩儿两情相悦,但爸妈嫌弃对方家远,怕安宁嫁到那边,受了委屈,也没人撑腰。安宁却不计较这些,与那男孩儿约定了私奔,最后以爸妈、舅舅和外婆在火车站拦截了回来。
总要有人为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冲动埋单,所以,安宁被订婚了。
我不晓得,为何只大了我2岁的安宁,会早早地遭遇这些事儿。也不晓得,万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何还在荼毒90后?更不晓得,为何爸妈还坚守着旧观念:“不读书了就得早点定下来,否则传出不好的流言,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难道,所谓脸面,真的要比子女的幸福更重要?
但有一点,我无比清楚:人微言轻。
外公,有心无力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受吧?
听到这些,我除了默默在心里为安宁鸣不平之外,并没有更多的行动。
只是感觉奇怪,我至亲的事儿,我还得从旁人那里听来?
外公……
“你就是青衣?”一个男声打断了安好与外公“诉衷肠”。
她抬起头,问道:“你是哪个?”
“哦,我是你姐夫,回来补办身份证,你一个人在家,大家都不放心,托我来看看。”
来人边说边走进屋,将手里拎的东西放到安好写信的四方桌上的那一刻,安好条件反射地将日记本合上,塞进了书包。
“哦,你在写作业呀,继续吧,不用管我!”说完,肚里传来的咕咕声,让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不晓得你家这么远,还以为能赶上午饭呢?”
“没有,就随便写点东西,你坐,我去做饭。”
不等来人回答,安好一溜烟跑去隔壁三爸家喊了安心帮忙生火,然后去猪圈抱柴准备做饭。
2姐妹在厨房边忙活,边窃窃私语。
“那人谁呀?”
“好像是和安宁订婚的人?”
“那不就是姐夫?”
“只是订婚了而已,是不是姐夫再说,先叫哥哥吧!”
“哦。我也是说,大姐肯定看不上他,长得一般,还矮,不晓得二伯啷个想的。”
“小孩子家家的,你又晓得个啥?”
“我啷个不晓得?长得好看的就应该和长得好看的在一起!”
“好好的烧你的火吧!”
“哼,别欺负我年龄小,你也只比我大3岁,你晓得的,我都晓得,难道你就喜欢长得不好看的?”
“……”
安好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早熟了吗?
晚上2姐妹在被窝里,商量着明天去哪儿玩。
农村并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安好的想法是就去平常洗衣服的“凉弯”。那里有2个源源不断从地下冒水的天然水洞,十分凉爽,夏天没事儿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去那里乘凉。
但安心正处于闲不住的年龄,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决定上午先去河边,下午再去峡谷。
没有办法,不能怠慢了客人不是?
第3天,客人叶高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安好连敷衍也不愿意了。
直接和安心拍板:“只去凉弯,顺便把衣服洗了。”
“你好没得趣哟!怪不得没人喜欢!”安心抗议无效,只得在嘴上占点便宜。
5天后,安好和安心终于把客人送走了。
“要命了!终于走了!”
“哼,活该没人爱跟你一起玩儿!以后莫喊我,我也不爱跟你玩儿!”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屎你!”
“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安心一边跑一边回头做鬼脸儿。
暑假,便在和安心在打打闹闹中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