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来了。”
此时林川的母亲正在削苹果，而他的父亲站起身来，将一张椅子端了过来。
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目光看向病床，林川此时已经醒了，正朝着他咧嘴一笑，挥了挥手。
“你小子昨天居然敢放我鸽子！”
虽然正在住院，但是林川还是打趣道。
“突然遇到了一个初中同学，聊过头了。”
找了一个随便都能看穿的理由，洛寒目光有些躲闪，把椅子挪到病床边坐下。
“嚯？初中同学？哪个妹子？居然都能让你忘了时间！而且下午的课都没去上。”
林川故意做出一脸疑惑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
若是按照以往，这种开端就是两人“互怼”，但这一次不知为何，洛寒居然无言以对，
毕竟自己的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苍白，一听就知道是在编造，若是被追问下去，他的一切秘密都会抖出来。
“算了算了，你这鸽子王，今天的课堂笔记都带来了吧？”
然而，就在洛寒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时，林川伸出没有缠上绷带的手。
他是今天下午醒来的，临近放学时让洛寒把笔记带过来给他，顺便“问罪”。
“哦！哦哦！”
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林川接过随便看了几眼便是放在床头。
此时，他父母已经离开病房，说是出去买点东西，只有洛寒留在这。
“真不知道是有多幸运，居然被恶灵盯上了，还好我闪得快，才没有吊灯直接砸了个正中。”
林川指了指缠着绷带吊着的一条腿，又扬了扬受伤的手臂，恰好都是左手左脚。
“手臂和脚都开了刀，太多玻璃渣刺进来。”
“你知不知道，被送来医院时我的心里那个慌的，半昏迷半清醒，当时血流了一身......”
“第一次动手术啊，我的左半身全都被麻痹，可紧张死了。”
“还有还有，近期是没有办法去学校了，所以这段时间就让你来给我送笔记吧，就当做是放鸽子的赔罪。”
......
在医院待了二十多分钟，从头到尾都是林川在随便扯话题，而洛寒几乎没有开口，只是点头、摇头，直到林川的父母都回来他才告别。
走出医院时，大街上的路灯都已经亮起，不少店铺也是开始为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间段开展各种活动做准备。
由于心事过多，此时的洛寒不想回家，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天桥。
趴在栏杆上，望着下方的车辆来来往往，天空中有着飞行游艇划过，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各种广告，五彩的霓虹灯将夜空照亮，这里是索亚城最为繁华的街道。
夜市，已经来临。
“我到底，该不该真正地走上除灵师这条路呢？”
良久之后，洛寒心中的杂乱想法都汇成一句话。
这个选择看似简单，但是要做出来就很难。
一旦真正的走上这条路，那么以往平静的生活就不可能再继续，除灵师的世界与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以这么说，十年的除灵经历，在经过昨天的与噬灵师接触后，洛寒才深深地明白，那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真正的除灵师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帮助一些灵体完成各种心愿，助他们前往应该去的世界，而是面对那些极度危险的噬灵师还有魔灵。
这么多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可能根本算不上在除灵。
口袋里传来震动将沉思的洛寒拉回现实，掏出手机一看，是林川的短信。
“笔记太乱了，重点难点不够分明，必要的作图要用尺规，不能直接用手，这是良好的习惯。”
“是不是昨晚又跟妹子骚聊？精神是懵的？笔记一大堆涂改的地方。”
“好好休息，明天的笔记稍微写好一些。”
看完短信，洛寒不由得笑出声来。
虽然平日里林川与他一样都是小错不断，但是在成绩上却一直是优等生，而洛城虽然不及他，但也处于不错的名次。
手指飞快地打字，不过一条回复信息打完后，他灵机一动，便是全都删了，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字。
“滚！”
也不管林川有没有回复，洛寒收好手机走下天桥，被好友这么一吐槽，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现在想再多也是一种负担，还是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是他此时的想法，但是除灵这件事不会放弃，而是走到底。
来到购物中心，由于心情便好了的原因，胃口也就上来了，寻思着今晚要吃些什么？
站在货架前，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生的、熟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还有没见过的。
好在以洛寒的厨艺可不仅仅局限在只会做蛋炒饭和鸡蛋炒西红柿之类的，至少菜品上他会做的不下二十种。
在父母前往海外工作前，可没少训练他的烹饪技术，因此洛寒做菜的本事可比除灵高得多。
“就决定了，今晚就吃黄焖土豆咖喱鸡。”
挑选好食材便是前往收银台排队结账。
此时，有着不少下班的人来购物，队伍也是有些长度。
老老实实地排着队，等待着前面足有二十多个人完成结账。
队伍前行得很慢，洛寒戴着耳机，口中哼着小曲打发时间。
忽然间，他的脑袋恍惚间眩晕了一阵，眼前的景象就如同电视里信号不好而不断闪屏。
逐渐的，超市之中明亮的光线每一种猩红的血色侵染，天花板上的灯条忽明忽暗，耳机之中的音乐也是突然之间停止了，换成了噪音。
本以为是故障，洛寒拔出耳机，然而那诡异的猩红也是随着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来往的顾客谈笑风生，似乎一切都极为正常。
“难不成是错觉？”
第一时间在脑海里的反应，但是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异常。
队伍的顾客一个接一个地完成了结账，洛寒紧跟着，却时时刻刻地保持着警惕，但直到他来到结账台前时，异常并没有在发生。
“真的是错觉吗？因为林川受伤的事情，搞得我都有些神经过于敏感了？”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购物篮刚欲放到柜台上，下一刻，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
整个商场变成了废墟一般，装饰极好的墙壁以及天花板都变得破烂无比，就如同被风化了数十年。
偌大的场地，商品架东倒西歪，地面上坑坑洼洼，一根根钢筋在地上墙上纵横交错，连一个身影都没有。
洛寒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先生，先生？”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猛地回过神来，收银员的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此时的洛寒保持着把购物篮放到柜台的姿势，手掌还紧抓着篮子。
眼前的一切都恢复过来，就好像做梦一般。
“哦，不好意思。”
赶忙松开手，洛寒抱歉一笑。
身后的顾客也是有些古怪地看着他，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刚才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结完账后，洛寒走出购物中心，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着人进人出的入口。
他敢肯定，刚才的不是什么错觉，而是真实的景象，至于那一片废墟，毫无疑问就是这个购物中心。
站着沉思了一会，洛寒便是转身离开。
购物中心外的某个角落，一道身影静静地挨靠着墙壁，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洛寒离开的方向。
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