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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穷啊

……

原来那书生爹爹唤苏扶,字子涵,来自扶苍峰下的扶摇城,此去兰陵是为救他的妻子七希,也就是阿黎的娘亲。

七希,听着倒像是白夜瑾放走的那只八尾黑狐。

“兰陵阴阳家在九州已有五千年的厉史,随着时代的变迁,朝代的更替,各代阴阳家主借野心勃勃,渐渐偏离初衷,将‘守护阴阳两界之安平’早已抛之脑后,他们对大乔皇帝阿谀奉承,对妖怪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捕。”

“所以,白夜瑾想吞并阴阳家,改名夜玲珑,重振阴阳师一职。”

焰无痕还郑重地向寒流笙介绍了自己,也不知它听了没有。

“大哥哥,阿黎要抱抱猫猫,它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大街上,焰无痕耐心的等着老板把包子包好,没有搭理旁边的小男孩,反而把猫抱紧了几分。

“大哥哥~~~”小男孩努力地卖萌,可依旧没有打动这个男人。

爹爹说猫猫不是娘亲,可猫猫身上明明有娘亲独有的味道,而且自己和猫猫一样,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猫猫怎么就不是娘亲呢?

想着想着,小男孩哭了。

“阿黎要娘亲,阿黎要娘亲,呜呜呜……”小男孩扯着焰无痕的衣袖,摇啊摇,尽量装的像是爹抛弃妻子,不要儿子的场面。

果然,路过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冰冷的焰无痕,怜悯哭泣的男孩。

“你喜欢哭,就哭吧。”焰无痕不走了,在旁边的茶馆坐下,打算等苏扶那家伙来找他们。

自古书生穷天下,苏扶几乎是每至一城,身上的盘缠就所剩不多了。这会儿估摸着去哪个字坊卖字墨了,

焰无痕吃着茶,看着怀里可爱的猫咪,笑了,在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情况下温柔地笑了。

一旁阿黎在哭到巅峰时,渐渐地安静下来,含泪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

瞬间,这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在旁人眼里,成了一个恶毒的父亲。

“大哥哥,我还饿。”

“没有银两了。”方才还想着书生穷的焰无痕表示自己吃了一个。

焰无痕起身,却在听到身后的交谈时,又坐下。

“听说了吗,城中央有一个大坑,说是昨晚相顾尸出,守夜者和阴阳师在郊外抢着除掉它,做后还是夜殿下出手摆平了事情。”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三个五三粗的壮汉,他们腰上还带着一把大刀。

黄毛接着他大哥的话,继续压低声音,道,“可不是么,那西门主,毒女魔,血梅说是也来了。”

“一头相顾尸而已,有必要这般兴师动怒?”中间的刀疤脸道。

“你用点心吧你,他们是为了一只猫来的。”他大哥狠狠地瞧了一下他的脑袋。

“猫?”刀疤脸揉了揉受伤的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馒头。

“西门高额悬赏的猎物。”黄毛又悄悄地说老谭回来了,和西门的了结就在今天下午,去不去?

他大哥夸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高声地道着当然要去。

然后他们三人又谈了一些别的。

“谭疯子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万古经》怎么说也是个上古宝贝,稍微钻研一下兴许能找到河图洛书的一些线索,就这么给了西门,着实有些不妥。”怀里传来寒流笙的声音。

“河图洛书……白夜瑾还跟你说了这件事?”焰无痕诧异,白夜瑾当初还特意嘱咐不能讲的来着。

寒流笙默认。

……

……

他爹想给儿子买点练字的纸,捏着五两碎银在兰夕阁转悠。

掌柜的见他一身穷酸,骨子里却流露出一点让人感觉甚为舒服的气质,于是上前问他要买何物。

他爹动了动嘴唇,说是要买物美价廉的白纸来给儿子练字,但是阁中的纸张他看着很不满意。

掌柜的是个聪明人,训问了一些他选择纸张的标准后,大抵明白这位看似平庸的穷酸书生要的是什么纸了。

“阁下请拿好,”掌柜的把一个精美的檀木盒递给他,只敢要了他一两银子,顺带还送了他一支毛笔。

“多谢掌柜的。”苏扶行了一礼,开心地离开了兰夕阁。

一身冷汗的掌柜总算松了一口气。

苏扶在路上碰见了焰无痕和阿黎,惊奇地发现猫还在睡。

“这猫挺能睡的。”苏扶给阿黎一个烧饼,摸了摸小猫咪的头,然后询问了一下这猫怎么了。

焰无痕言,得了嗜睡症。

嗜睡症就是一种睡着睡着就醒不来的怪病,如此轻松的死法也不知是谁研制的,但是一般只有蠢货才会吃,因为据说这药忒酸。若是得了吧,十有八九是自愿吃的。

哎,这猫到底经历了什么,非要把自己睡死?

苏扶想不通,也不想去想。即使嗅觉灵敏的儿子说它身上有小希的味道,他也不会帮一个外人,因为它只是一只猫,不是他的娘子,呃……虽然昨晚轻薄了他。

“公子还未告诉小生你的名字,敢问公子大名?”离别前,苏扶突然问。

“焰无痕。”

苏扶顿了顿,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无痕公子……敢问这兰陵怎么走?”

“离这挺远的,”焰无痕背好他的剑,清清嗓子,不客气地告诉他,“我要去西门,苏先生随便找个车夫便能到达兰陵。”

“……”自己有说要他带路吗?

苏扶最后还是不得不雇了一辆马车,好说歹说之下还是花了半两银子。

“娘亲真的在兰陵吗?”阿黎的小手牵着他爹的大手,可怜他走的时候连猫都没碰一下。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呀?”苏扶抱起阿黎。

“爹爹说要请阿黎吃糖葫芦,可爹爹只给阿黎一个烧饼,爹爹说要给阿黎买纸练字,可爹爹教阿黎用木炭写……最后,爹爹明明很喜欢那只猫猫。”阿黎数着小指头,将他爹做的每一件诚实的事情一一道来。

他爹不肯服输,“阿黎的记忆真好,来,爹爹给你一个任务……”

苏扶爽快地拿出那个檀木盒。

小阿黎拉拢耳朵,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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