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了课雪儿稍感头晕便回到寝室早早躺下。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晚,觉得舒服了些,便赖在床上呆呆地回味着昨夜的一个梦。
“想啥呢?刚分开几天啊,就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君消得人憔悴啦?”胖娟儿在一旁故意取笑。
“就你话多。”雪儿话音刚落手机就传来短信的铃声。
胖娟儿眼疾手快一把抢在手里:“哎呦喂!我用一千年来修炼想念,用一万年来相濡以沫,用一亿年来至死不渝,呵呵……见过肉麻的没见过这么肉麻的啊!”
雪儿红着脸争夺:“讨厌你,快把电话还我!还我!”
“呵呵……就不给,怎么我们的仙女去了趟乡野山村过了几天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就眷恋凡尘以身相许了?你触犯天条了知道不?上帝啊!就让丘比特的爱神之箭把我乱箭穿身吧!”
“别闹了,快给我。”
“看把你急的,见色轻友。”胖娟儿撅起嘴巴把电话甩给了她。
“不理你了。”
雪儿嘟哝了一句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海子发过来的那条短信,心里一阵阵的欣喜。
胖娟儿对着镜子涂着玫瑰红色的唇彩说:“瞧把你美的,想吃点儿啥啊?我出去买。”
“随便。”雪儿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忙活了起来。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
手里屏幕上显示信息已发出。
此时也只有舒婷的这句诗能代表她的心情,她静静的望着窗外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哪?在干嘛呢?
抢险现场一片火热,只有一些年纪大的有些吃力,干体力活总不比打麻将来的得心应手啊!
海子已是大汗淋漓,正搬起一块足有四五十斤重的石块,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短信铃声,他急忙放下石块取出手机观瞧,见是雪儿发来的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嗅到了她的味道。
这时一辆白色面包车一颠一簸的停在警戒线外面,围观的群众都扭头观瞧。只见面包车的侧面写着“吉林电视台新闻采访”的字样,记者的速度真是比导弹还快啊!
车门开处下来一男一女,男的肩头扛着一架摄像机,女的手持话筒留着齐眉的短发,圆圆的脸蛋上笑容洋溢。
“你好!我是吉林电视台新闻栏目的记者王莹,请问您是本次事故抢险工作的指挥官吗?”女记者走到郑营长面前落落大方的把话筒递过来。
郑营长搭了搭眼一脸严肃的说:“呃……欢迎你们,三连长!叫战士们再往前面运点,乡亲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请您介绍一下情况好吗?耽误您一点时间。”女记者追问。
郑营长接过勤务兵递过的一瓶水喝了两口说道:“你们都看到了,这次事故很严重,抢险任务也很艰巨……”
这时那位白胖的列车长见来了记者,忙理了理发型上前一把握住女记者的手又是一阵摇晃,这也许是他特有的表示热情的方式。
还没等女记者反应过来列车长就迫不及待的说:“欢迎欢迎!我是K75次列车的列车长,免贵姓于,干钩于,你们来的太好了。”
“哦,请问咱们的列车上……”
还没等女记者把问题说完只听在一旁的郑营长高声大喊:“闪开!又滑坡了!快闪开!”
这一声恍若惊雷,把在场的所有人吓的不轻。只见从接近山顶的断面上又有一大块脱落的碎沙石轰隆隆滚落下来,几位正在下面干活的战士忙迅速闪开,只有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碎沙石扬着烟尘以重力加速度的方式从头顶滚滚而下。
“快闪开!危险!”
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忙撇开铁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三步并作两步纵身一跃张开双臂一把将老者揽在怀里,再借着惯性身子一倾顺势向山根下的一处沟壑滚了下去。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滚下的沙石轰隆一声砸在地面上,一阵烟尘腾空而起,直呛得近前的人们喘不过气来。
“啊!老爸!”这时从警戒线的外面传来一声姑娘的尖叫。
大家的目光都唰的投过去,只见一位黄发的姑娘闯过绳索发疯似的向出事地点跑过去。几名战士也缓过神来,上前挥散着烟尘四处搜寻。
郑营长高喊:“注意安全!赶紧抢救!其他人不得靠前!”
找了半天不见人影,姑娘顿时大脑一片眩晕扑通摊在废墟里只是一个劲的哭。
“爸!你在哪呢?爸你别吓我啊!”
“在这呢!找到了!”一位战士突然叫道。
战士们闻声过去,只见那位老者正倒在山坡下的一条长满荒草的沟壑里,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那位小伙子也仰在一旁人事不醒。战士们赶紧跳下把他们拖上来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爸你怎么样啊?”姑娘摇晃着老爸的身体眼睛哭成了大熊猫。
“唉呦呦……摔死我了。”老者痛苦的揉着屁股。
“摔到哪了吗?”
“大叔,你感觉咋样?”一位军医拎着药箱慌忙跑过来问道。
老者皱着眉头坐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像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屁股有点疼,不碍事。”
“呜呜呜……吓死我了都,还说没事你看胳膊都摔破了。”姑娘抱着老爸就是哭。
“皮外伤,乖女儿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你看老爸这不好好的嘛!”老者赶忙用袖口给女儿擦干眼泪:“对了,救我那位小伙子呢?”
姑娘这才想起那位救了老爸的小伙子:“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快带我看看去。”
姑娘赶紧搀着老爸挤进人群里,只见军医正在给那位人事不省的小伙子进行抢救。
姑娘定睛观瞧,眼前这位小伙子和自己相仿年纪,中等身材,不胖但很结实的样子,一条褪了色的牛仔裤的右腿上划开了一条口子,露出的皮肉也渗出血来。
“小伙子你醒醒,小伙子!”老者满脸焦急蹲在小伙子身边呼唤。
电视台的摄像师在一旁正忙着抢拍镜头,围观的人们也都捏着一把汗。那名军医又是给海子掐人中又是捶前胸的,忙活了半天他仍然不省人事。
“唉!看来只有人工呼吸了。”那名军医也急出了汗。
“我来!我学过。”
话音下只见那位姑娘俯下身,一只手掐住小伙子的鼻孔,另一只手拖着头部深吸了口气,嘴对着嘴就做起了人工呼吸。
姑娘一连缓了五口气,也累的热汗淋漓。突然小伙子猛咳了几声,又长长呼出一口气,一直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闪闪。
“醒了!醒了……太好了!”围观的群众一阵狂喜。
“小伙子你感觉咋样啊?”老者上前询问。
小伙子咬着牙努力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说:“没……没事,就是摔一下,您没事吧大叔?”
老者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见阎王去了。”
等军医给小伙子做了全面的检查,又为他的腿伤上了药包扎停当,小伙子慢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只是感觉浑身有些酸楚并无大碍。
郑营长也长出了一口气,跑过来握着海子的手一通感谢。
“好样的小伙子,多亏你了要不然……你叫什么名字啊?”
“汪海。”
“看刚才那伸手你是不是练过武术啊?”郑营长断然的问道。
海子腼腆的笑了笑:“小时候跟爷爷学过点。”
“我说的嘛!记你一大功,哈哈哈……”
这时一只麦克风冷不防出现在海子面前:“您好,我是吉林电视台记者王莹,可以谈谈您见义勇为的感受吗?”
“哦……感受……感受就是我头有点晕,对不起。”海子说着像躲避雷达的飞机似的向车厢走去。
“谢谢你救了我父亲。”刚回到车厢谁料给他做人工呼吸的那位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
“哦……大叔没事就好。”
海子这才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位姑娘,只见她一头黄色长发,映衬着圆润白净的脸蛋如花蕾般娇艳,一双被眼泪抹花了的大眼睛依然清灵通透,仿佛在讲着童话故事。
“给。”姑娘潮红着脸递过一张湿巾。
“啊?”海子不知所以的看着她:“干嘛?”
“擦擦嘴……有口红。”
“呃?哦……谢谢。”
海子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沾满尘土的脸上顿时如火炭般滚烫,忙接过湿巾在嘴唇上胡乱的擦了起来。
姑娘伸出一只手来说:“我叫蓝欣,蓝天的蓝,欣慰的欣。”
“哦,我叫……”
“汪海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