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弥漫的水汽是铃科泡澡时的两倍以上，门外是擦着头发的铃科，身上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
浴室里，黑子双肩埋进澄清的温泉水，膝盖微微露出水面，散开的头发在身后静静漂浮。
镜子沾满了水汽，但仍能映出黑子的姣好侧颜，舞会上穿的礼服挂在衣架上，一旁是简约风的T恤和女款牛仔裤。
“啊！”
黑子突然拍打水面，紧接着把头埋进怀里，看着未成规模的身材，瞥了一眼衣架上挂的他的T恤。
水面又一次溅起水花，黑子长长的眉毛梢几滴水挂着。
“啊！”
黑子不想再从这待着了，但出去就意味着要穿上…
“明明是你自己要的。”
铃科的声音让黑子一紧张，下意识把水泼向声音传来的方位，结果墙上满是水。
黑子的锁骨露出，泡了很久的皮肤红嫩诱人，墙外又传来了铃科的笑声。
黑子实在不想回想起几小时前自己醒来后，铃科问自己泡澡后穿什么，自己非要冲动地选择他的T恤，明明他买来的有新的！
“我可还没选择好呢！”
黑子又想起“铃科救了自己”这件事，以及长久寻找无果，漫长等待突然见到的欣喜。
就算知道这是被他改变的，但感情还是如此真实和难以忍受。
一想到自己之前也这么爱姐姐大人…
哗啦啦的水声过后，黑子抱膝，头歪着枕在膝盖上，看着镜子里安安静静的自己。
好久，好久后，黑子对着镜子，洁白的牙齿一顿一顿，一字一字地说：
“好喜欢他。”
感受着内心的欢悦，黑子闭上眼，一字一字地重复。
“好喜欢他。”
也许命运改变的不仅是感情的载体，因为随之改变的还有表达感情的形式。
黑子在这不断地重复，心里某种感觉越发明显和熟悉。
终于停止时，黑子从水中一跃而起，差点滑倒，黑子握握拳头。
一阵寂静和窸窸窣窣，黑子站到门前。
“我出来了，好看吗？”
黑子打开门，雾气从浴室冲出来，紧接着走出来的是扎着双马尾的黑子，白色的发带光彩夺目。
黑子很穿的很干练，很简单，白色的T恤搭配常见的女士牛仔裤，没穿袜子，也没涂指甲油。
“黑子。”
“嗯？”
歪着头又急忙摆正，咳嗽一声看着铃科。
“如果我先遇见你，你会喜欢我吗？”
黑子听后神秘地笑了。
“那要看你合不合我味口，要是不符合，就算…”
“那当时你那么急得要我联系方式，是不是说明我合你胃口？”
“哪有！”
“当时你是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更不知道…”
铃科一脸焦急，这是姐姐大人从未表现过的神情，更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让姐姐大人表现出来的神情。
“铃科，我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嗯。”
铃科不清楚黑子什么意思，见她走向鞋架，急忙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盒子。
“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黑子看了眼铃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坐下，接过盒子打开。
“白色的运动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和样子。”
黑子提上鞋，有些不舒服，毕竟是新买的鞋，不那么合脚很正常，不过倒没有新鞋那种粗糙感。
“大了吗？”
铃科走过来蹲下，手指轻轻接触鞋面，黑子看着它逐渐贴合脚面，触感也更好了。
“可以吗，要不要送点？”
“你穿什么颜色的鞋？”
黑子俯视着铃科，踢踏了两脚，鞋子就是那么舒服，倒是把铃科吓一跳。
再次起身，黑子很清楚地看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和自己的款式很像，但是是高帮的。
“我们走吧。”
黑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拽住铃科的衣服。
“我不识路。”
“嗯。”
许是夜太深了，灯光那样耀眼，而夜晚又如此明亮，天空的繁星清晰可见，街上空无一人，影子拉的很长。
微风吹在脸上，黑子觉得热热的，默默地看着心爱的人的背，他的脖子，他的耳垂，都很好吃吧。
如果自己以前也这样拉着姐姐大人的衣服，会不会也会这样美妙。
不过自己一般都是直接扑过去，也不会这样腼腆。
黑子的笑声让铃科回头，看到那充满怀念的笑，心里不知为何一酸。
究竟，是对是错，自己一冲动改变命运，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况，是对是错。
两人这样穿过安静的街道，来到仍未熄灯的商业区，从远处就可以看到腾起的水汽。
铃科停下，回头问黑子想吃什么，黑子一直走着神，没有停下，撞到铃科的臂，惊慌中撒开手，向后退一步。
但谁又能想到，刚才迈过去的台阶这次却踩空了，铃科抓住空中挣扎的手，黑子进了铃科的怀里。
“抱歉！”
“别送开。”
黑子摇摇头，刚才自己又下意识地运用计算力，忘记自己已经没有能力。
“好可怕。”
黑子在那时感觉自己会一直摔下去，身后好似无底的深渊，自己仿佛落入一张网中，又或是一双手里，被不断摆弄。
唯有铃科的怀里，让自己惶恐的心静下来，慢慢地平稳地跳动。
“好不想说这句话。”
黑子神情有些失落，轻轻推开铃科。
铃科见此笑了下，想问黑子要吃什么，却被黑子用食指摁住了嘴唇。
“别说话，听我说。”
伴随而来的是让人醉的风。
听完黑子的话，本因那句“好不想说这句话”心情有些低沉的铃科，牵起了黑子的手。
“我很愧疚。”
“我也是。”
黑子没想到自己抱怨自己心理活动的话在铃科耳中成了这种意思。
“其实我应该不会喜欢男生的。”
黑子那要命的直率，让一旁的路人听后汗颜。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毕竟连能力都用不了了。”
黑子再次动用计算力，隐约有种感觉可以成功，欣喜之余握紧了铃科的手。
“黑子，我会负责的，无论你是否…”
这时，地震突然发生，震源里这里很远似乎，但实际上也就隔着个学区。
又传来猛兽的嘶吼声，彻底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铃科也有些急切。
“又来了。”
铃科公主抱抱起黑子，黑子下意识搂住铃科的脖子。
“怎么了？”
“搂紧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没过多解释，黑子的琼鼻贴近铃科的锁骨。
铃科轻轻蹲下，弹跳起来的瞬间到达半空，随即一条龙卷风托住两人直冲向震源，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重色灰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