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故地又重游
第二天，顾慕芬还在睡梦中就被敲门声叫醒了。她揉揉眼睛，起身开门，看到江风赫然在眼前，问道：“去红袖吗？”
“这么早。”顾慕芬打了个哈欠，说道。
“八点半了，等到了，书店就开门了。”江风淡淡地说道。
顾慕芬又打了哈欠，说道：“你可真勤奋，那你等我下，我洗漱下。”
关起门后，一阵兵荒马乱，乱糟糟的头发，没洗漱的脸，就这样暴露在外人面前，顾慕芬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赶紧拿着牙刷和杯子去洗漱了。
洗漱完，开始涂涂抹抹，小心翼翼地拆开昨天买的护肤品，一点一点地均匀涂在脸上，一层又一层，一边涂，一边感慨道：“好像贵的东西用起来是不太一样。”
涂完之后，再上个粉底，画个眉毛，打个眼影。刚忙活完，江风在门外问道：“好了吗？”
这么快就开始催了，她应道：“马上就好了。”
说罢，翻开衣柜，纠结穿什么衣服，换了一个连衣裙，那外面穿什么呢？要不穿裤子好了，算了，还是穿个羊毛衫，再穿个短裙吧。会不会冷啊？那就穿个长靴好了，再加个外套。就这样纠结了一下，又是二十多分钟过去了。等她推开门，发现江风并没有在门外等着。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看到他发的微信：书店见。
顾慕芬郁闷之极，什么人啊？不就是洗漱化妆换个衣服吗？看了下手机，呃，快十点了，好吧，好像确实时间长了一点，那也没办法啊，流程比较长呀。她一边出门一边小声嘟囔。
周末早晨的地铁，比平时空了很多。还有一些空位坐，不过，她还是选择站着，总感觉多站一会儿就能瘦。
出了地铁，发现一会儿的功夫，太阳已经不见了，天色很阴。反正也不用赶时间，她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走到了书店。
今天，书店的人并不多，甚至称得上冷清。书店这边只有一个收银员，咖啡馆那边也没看到牧之先生。有两三个读者在书店里转来转去。由于天比较暗，红袖书店的灯都开着，暗黄的灯光，轻柔的音乐，营造了一个很好眠的氛围，顾慕芬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随便拿了一本书，走到咖啡馆区，点了一杯拿铁，坐下来，静悄悄地翻阅。江风不是提前到了吗？怎么没有看见呢？她有点郁闷，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也没有回。
喝完咖啡后，她把书归位。漫步在书架间，假装自己徜徉在书海里。这一本一本著作，就是一个一个游荡的灵魂，时隔千百年，穿越时空，在这间小小的书店相遇。想到这里，她瞬间觉得有趣多了。甚至在心里默默叫道，嗨，卡夫卡，你还好吗？哦，太白先生，你在这里呢。呀，不好意思，刚刚看到你，屈原先生。跟这么多大咖交流，不亦乐乎？她自己想着想着，竟然笑出了声。
“书店禁止喧哗。”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她循着声音望去，这不是江风吗？走过去，蹲下来，说道：“江风，我来了一会儿了，刚刚都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没来呢。”
“我都看完一本书了。”他不屑地说道。
“现在坐地板上多凉啊，到那边椅子上看书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人，不会耽误牧之先生的生意。”顾慕芬建议道。
他们俩一个人拿了一本书，来到红袖咖啡馆，找了个位置，面对面坐下。桌子上还有一站台灯，发出昏黄的光芒。这个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顾慕芬困惑了一下，不过看江风那么专注地看书，也就不想了。
不知道哪里，突然晃了一下，江风抬抬头，没看到什么异常，继续低头看书。刚低下头，周围晃得更厉害了，这个时候，顾慕芬惊恐地站起来。江风下意识拉起顾慕芬的手，说道：“快跑。”
可是，眼前的书架已经轰然倒塌，身后的书架也摇摇欲坠。无处可逃。他扶着顾慕芬，说道：“躲到桌子下面。”
两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挤在一张小小的咖啡桌下面，听到外面不断有东西掉落的声音。顾慕芬惊恐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地震吧。”江风答道。
顾慕芬听到地震，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江风顺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说道：“别害怕，别害怕，华城好几百年都没地震了，应该不会很大的。不会有事的。”
躲在这样温暖宽广的胸怀下，她的心安定了很多。外面还在震，她想抬头看看怎么样了，不知道是谁的唇碰到了谁的脸，还是谁的脸碰到了谁的唇，脸和唇碰触的那一刹那，一股暖流，连接了两个身体。是她，还是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她赶紧再次低下了头，脸却红到了耳根，脖子。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这样的场景，不就是梦的再现吗？她想起来了。她说道：“江风，我想跟你说件事，如果我们不能活下来，也希望这件事没有被埋没。”
“你说。”他镇定地说道。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到有一天晚上，我出现了红袖书店，看到你坐下红袖咖啡馆读书，整个书店只有我们两个人，感觉好奇怪。我走到你面前，才认出是你。你读得那么专注。可是，忽然之间，地动山摇，就像现在。你拉着我跑，跑不掉，书架都倒了，就只能跟我一起躲在咖啡桌下。这个梦跟今天的情境好像啊。”她一口气说完了，好像此生不再有遗憾一样。
突然，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低头，给了她深情一吻，那么用力，那么饱含情感。吻完之后，说道：“好巧，我也做过一个同样的梦。而且还有后续，醒来在一个河边的青青草地上，阳光洒落在身上，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天空。”
“真的吗？我也梦到过。”顾慕芬兴奋地说道。
就在这一刻，好像两颗心的阀门被打开了。但是，他们又小心翼翼，没有说出后半句，在梦里，他们什么都没有穿。
江风说道：“所以，我们不会死的。还要等着到草地上晒太阳呢。”
慢慢地，地震似乎停了，地不动了，灯也不晃了。不过，他们还不清楚情况，继续在咖啡桌下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