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Hans吃完饭之后,蓝楠就回倒宿舍。想着下午还有课,就赶紧爬到床上去补补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傻瓜!接电话……,傻瓜!接电话……”手机铃声忽然响。
“蓝楠,快上课了,你怎么还没到?”曾源在电话另一头着急的喊道。
“啊?几点了都?”蓝楠的语气稍显慵懒。
“快两点半了!这可是凌老师的课,别怪我没提醒妳,迟到很大罪的啊!”曾源是有点来气了。
“我……我头有点晕晕乎乎的,咳咳……”蓝楠含糊了一句之后,咳了两声。
“啊?你怎么啦?没事吧?肯定是昨晚在外面浪,着凉了吧!”曾源表面说着风凉话,实际心里也担心。
“可能是,要不你帮我递张请假条吧,不说了,难受……”话音还没落,蓝楠就挂断了。这通电话之后,蓝楠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五点才醒过来,足足睡了十五个小时。她起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翻手机微信。
曾源:“蓝楠,好点了吗?”
Hans:“蓝楠,听曾源说,你感冒了,现在怎么样了?”
在置顶的几个人中,就只有这两条信息。莎莎也是被置顶的,蓝楠点入莎莎的对话框,发现两人最近一次聊天居然是十天之前的了。她不经意间想起了上一次发烧感冒的时候,莎莎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想:“她消气了吗?如果被她知道前天晚上的事情,她应该会更生气吧……”想着想着,连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另外两个被置顶的人是吴庆月和王艳,在这黎明前的黑暗和寂寥中,往事如电影般又在眼前重播,她心中不禁感慨:“你们现在还好吗?还在生我气吗?”
“呼……呼”一个微信信息的提醒音忽地响起。
冷面君:“醒了吗?”
“凌老师?”打开屏幕后,蓝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知道我醒了?”蓝楠面对这屏幕自己言自语。
“呼……呼”又一个提醒音响起。
冷面君:“醒了就回信息。”
“不回,不回,就不回!”蓝楠也就只敢对着手机屏幕嘚瑟。
周四一日无话,时间来到周五,今周是双周,蓝楠下午没课,于是一个下午都在图书馆做作业。快到五点钟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
“蓝楠,你做完作业了吗?”曾源在电话另一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嗯,差不多了。你怎么啦?”蓝楠感到莫名其妙。
“做完就快过来排球场吧,我快不行了!”曾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好好好,我就来了,别晕过去了,我可背不动你!”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出于对好朋友的担心,她飞速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后就赶往了排球场。
蓝楠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排球场外,只见排球场里三层外三层被女生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场面十分热闹。
“哇,有没搞错呀,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蓝楠自言自语道。
蓝楠一边拨开人群,一边从人缝中查探场内的境况。“凌老师?怎么他也在。咦?那个不是在画展上没有邀请函的人吗?他怎么也在?”当她看到凌树华时已经感到很意外了,见到那个硬闯画展的人就感到更加惊讶了,可当她仔细打量那个人的时候,她发现那个男人的五官和身材一点儿也不比凌树华逊色,就是太狂傲了些。“难怪今天的女生像飞蛾扑火一样!”蓝楠边艰难地前进边在心里感叹道。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凌晨没有回凌树华信息的事情,一阵尴尬涌上心头,使得她有种想开溜的念头。
“蓝楠!”蓝楠刚想转身重新潜入人群中的时候,大汗淋漓的Hans就迎了上来。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回去了哈……”蓝楠的样子很心虚。
“你还能有什么事,给我留下帮忙捡球,累死我了,怎么着也换你了!”曾源气冲冲地样子走了过来。
“曾源,你什么时候对打排球那么积极了?”蓝楠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是我们的啦啦队队员呀!”Hans兴奋地回答道。
“可是,比赛不是还没到吗?”蓝楠问。
“所以我们现在是训练呀。”Hans回答说。
“来来来,过来帮忙捡球,别那么多废话!”曾源边说边扯着蓝楠往里走。
“Hi,蓝楠,我们又见面啦!”阿明热情地向蓝楠打招呼。
“你好!”蓝楠礼貌地回应道。
“她怎么还没来?”狂傲男忽然对着空气说道。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搭理他。
“给个电话卫老师,问她什么时候到。”凌树华忽然也对着空气说道。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搭腔。
蓝楠感到莫名其妙:“谁呀?”
结果,曾源、Hans和阿明同时看向蓝楠,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呀!”蓝楠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来当啦啦队,而是来当小妹的。
“喂,卫老师,您什么时候能到排球场?”蓝楠拨通了卫青的电话。
“我快到了。”卫青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打趣道:“蓝楠……你俩最近真的是形影不离呀!”
“没有,您快来吧,拜拜!”卫青的话让蓝楠瞬间脸红了,她羞得赶紧挂断电话。
过了一会儿,卫青也像蓝楠一样历经重重障碍才从人群中穿越进来。刚露脸,上一秒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了。
“树华,看来你最近真的变了!”谁都能感觉到卫青有点生气。
蓝楠不明所以,她从来没见过卫青生气的样子。
“来都来了,就坐在场边看着吧。”凌树华的这句话又是对着空气喊的。
“是呀,来都来了,就坐着吧!咱们读书的时候,你不也经常看我们打球的吗!”阿明附和道。
两人说完之后,卫青并没有搭话,很不情愿地坐在场边的长凳上。
在三人对话时,Hans就已经在交涉模拟开场的事情了。不一会儿,两边场地的人员都站好了位置准备开场。坐在网边上的和对面场地上的都是体育学院的男生。在这边场地上,阿明当二传,凌树华站在三米线中间靠后的位置,副攻是Hans,站在主攻位上的是那个狂傲男,由于是四人排球阵容,充当主副攻位上的两人,站位都稍稍靠后。曾源站在对面,蓝楠站在这边,两个当司线员和负责捡球。
对方先发球,球速很快,线路很飘,尽管如此,凌树华还是稳稳地接起来了,球以漂亮的抛物线向网前飞去,阿明轻松将球托起送到主攻位,只见狂傲男两步向前,轻轻跳起,手起球落,“嘭”的一声,球像子弹一般径直飞向对方三米线附近,眨眼间,只听见“啪”的一声,球落地后就弹飞了。
“啊——”顿时现场女孩子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此时,狂傲男还是一脸傲慢。
“看来你这个‘男神’的地位要易主了!”阿明向凌树华调侃道。
凌树华没说话,只是没好气地瞪了阿明一眼。
这回合是Hans发球,Hans的发球一向很猛,但对面也不是吃素的,对方一传垫起球后,二传马上一个背飞,说时迟那时快,对方的副攻已经凌空而起,迅速击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球保准拿下的时候,这边的网上忽地冒出了四只手臂,将球拦回到对方网下。凌树华这边再得一分。原来是阿明和那个狂傲男预判了对方的进攻方向,早早站在网前随时准备起跳拦网。
“哇——”
“啊——”
“噢——”这次的尖叫声比上一回更加猛烈,不仅是女生在叫,连男生也在喊。
阿明自己也觉得这球拦得很爽,接着很自然地举起了右手想要跟狂傲男击掌庆祝,谁知,狂傲男视而不见,直接转过了身。见状,阿明尴尬又无奈地将举起的右手继续举高,顺势理理散乱的刘海。凌树华看到这一幕,竟偷偷地抿着嘴笑了起来。
狂傲男站好位后,眼神偷偷地朝场边的长凳上瞄了过去,此时卫青正举着手机拍摄,然而却是朝向凌树华所在的位置。顿时,他内心十分恼火,有种马上走人的冲动。
“卫青,刚刚的拦网你拍下来了吗?”忽然,阿明向着卫青大声问道。
“拍了拍了,绝对有你的镜头,专心打球吧!”温柔的卫青又回来了。
听到他两人的对话后,狂傲男的火气顿时消了不少,因为刚才一同拦网的还有自己。
这回轮到阿明发球,球的速度是很快,但旋转不够,对方比较轻易地就把球垫了起来,对方二传正在网前举起张开的十指做出准备托球的动作,球逐渐临近,当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次的进攻会是由主攻还是副攻完成的时候,只见对方二传手一跃而起,单手将球拍下,这回儿对方是二传突击进攻。
幸好,阿明反应还是快些,他应激性地抬起了左手,谁料球竟打在了手肘上,球反弹起,以平矮的抛物线轨迹向后方飞去,抛物线的另一端正是蓝楠所在位置。
正常来说,蓝楠这个时候是会主动退到一边的,所以凌树华也没多想,视线追着球,身体奔着球的落点方向去了。然而就在对方二传突击前,有个排球滚到了蓝楠脚边,安全起见,蓝楠立马捡起那个球往身后的箩筐抛了回去。当她回身过来的时候,居然跟凌树华撞了个正着。
“啊——”随之而来的是蓝楠的一声惨叫。
凌树华在撞上蓝楠的前一刻,就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他担心蓝楠会被他撞飞受伤,于是他索性伸出双手环抱住蓝楠,两人顺势摔倒在地面上,滚了两圈。
当两人停下来后,蓝楠才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正正地趴在了凌树华的身体上。此时,在场众人纷纷起哄:“哇——喔——”她又羞又臊,猛地一撑,想要挣脱凌树华的怀抱。
“额……”虽然这个呻吟声非常短促,但蓝楠还是留意到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去观察凌树华的表情。凌树华看到了蓝楠在看着自己,便急忙把头转到了一边,同时,缓缓地松开绕在蓝楠肩背上的双臂。蓝楠侧身从凌树华的身体上滑落,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接着她赶紧查看了凌树华的手臂,结果发现血迹斑斑,到处都是擦痕,手肘的位置尤为严重。她顿时感到既内疚又心疼。
这时候,曾源、卫青、阿明和Hans已经围了上来。曾源扶起蓝楠,阿明扶起了凌树华。
“蓝楠你有没摔着?”卫青双手轻轻地抓着蓝楠的双肩,左右摇晃了一下。
“我没事,我没事,您看一看凌老师吧,他的手臂全擦伤了……”蓝楠着急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谁让你站在那儿的啊!”狂傲男一脸愤懑地从后面走了过来。
“就是……”
“故意的吧……”
“就是看着凌老师冲过去,故意不躲的……”
“真恶心……”
周围的吃瓜群众开始嚷嚷起来。
“还打不打啦?”狂傲男很不耐烦道。
“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回去吧!”卫青前面那句是对大家说的,后面那句是侧脸对着狂傲男说道。
听见卫青的话,狂傲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远了。
“蓝楠你先回去,Hans你去和别人说一声。”凌树华吩咐道。
“可是……”蓝楠心里着急,连话都说不溜了。
“别可是了,快走吧!”曾源在一旁催促道。连他都受不了那些路人甲乙丙丁的指手画脚了。
见蓝楠不肯走,凌树华向蓝楠投去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接着蓝楠在曾源的又拖又拽之下离开了众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