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的两天后,在奥克兰机场,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发生,凌树华刚通完电话,就撞上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儿。
“Hans?”凌树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Sean?你怎么在这里?”像上次在机场一样,Hans又对凌树华说中文。
“来参加婚礼。”凌树华边说边观察Hans的表情变化。
“Okay!Enjoy!”Hans随口说了一句后就侧身让过凌树华准备离开。
“等等!”凌树华旋即回过身,喊道。
Hans被凌树华这么一叫住后,只见他重重地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脑袋中就出现了前几天想到的一个成语——阴魂不散。
没等Hans说话,凌树华便走到Hans跟前:“Where are you going?”自从在国内见面之后,这是凌树华第一次对Hans说英文。
“马来西亚!”Hans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念头。
“You just came back. Why are you leaving so soon?”
“假期就快开始了,反正也没什么课,就去度度假呗!”Hans表面上不急不慢,实际上心里却一点也不想再跟凌树华纠缠下去。
凌树华从头到脚对Hans打量了一番,也没说让不让他走。
“凌老师,请问盘查完毕了吗?我的飞机要起飞了,错过的话,你要赔我飞机票钱哟!”
凌树华虽然觉得Hans的行为举止很奇怪,但到底有什么猫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接着,他就侧身让开一条道,让Hans离开了。
凌树华一直看着Hans的背影,直至他入了关口才转身离开。
在奥克兰的一家高级酒店的露天草坪上,一对新人刚举行完仪式,台下的宾客就开始自由聊天。
“Sean!好久不见!”欧明杰主动上前向凌树华打招呼。
“好久不见!”
“好久没有一起打球了。”欧明杰指的是打排球。凌树华还在奥克兰大学读研的时候,就经常和他,Hans一起打球。
“可以呀,随时奉陪!”凌树华也很怀念和他们一起打球的日子。
“好哇,反正Hans也回来了,我们三剑客又可以打遍整个奥克兰大学无敌手了!”
“Hans?”听到欧杰明这样说,明显对方是不知道Hans刚离开。
“对呀,那家伙好像还交了个中国女朋友哟!”欧杰明暧昧地挑了挑眉。
“中国女朋友?”凌树华突然警觉了起来。
“对呀,个头挺高的,好像叫做……蓝楠。”欧杰明回忆道。
一听到“蓝楠”两字,就如闷夏里的一阵轰雷,凌树华的心跳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凌树华终于明白为什么两次在机场碰到Hans,都觉得他神经兮兮的,原来是瞒着他和蓝楠上了飞机。他心想:“上一次是飞来新西兰,那这一次又会去哪儿呢?”心里的话刚结束,他便记起了昨天在机场的时候,Hans告诉了他要去马来西亚。
当晚,凌树华就拨打了Hans的手机,但无法接通。他有一种立刻飞往马来西亚的冲动,可理智告诉他切不能盲目行动。所以第二天,他还是决定先回国。
回到国内后的第二天,凌树华把曾源叫到了办公室。
“凌老师,您找到蓝楠了吗?”曾源一进办公室就匆匆问道。
凌树华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但他没有直接回到曾源的问题,而是问道:“蓝楠和Hans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蓝楠和Hans在一起?什么时候的事儿?”明明是凌树华问他问题,曾源却反问了一遍。
“看来,你跟蓝楠也不是那么熟!”凌树华不留情面地说道。
换做别人,曾源早就怼一句“五十步笑百步”了,但无奈对方是凌树华,这口气,他只好忍了。
“哎,其实傻子都看得出来,Hans那小子喜欢蓝楠。”为了避免尴尬,曾源立马转换了话题。
“那蓝楠呢?”其实当着学生的面前这样问,凌树华也觉得怪丢脸的。
“您觉得呢?”曾源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知道还用问你?”凌树华英眉紧皱。
“凌老师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曾源又吃了一口。
凌树华深深地认为,曾源是跟阿明和卫青学坏了。
曾源顷刻间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立马将功补过,提醒道:“凌老师,蓝楠可能还不知道您和卫老师的婚约解除了呢!”
当天晚上,凌树华本来想用手机发短信给蓝楠,让她知道自己没有和卫青结婚,但无论如何编辑这条信息,他都觉得不合适,因为他深知,他和蓝楠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更何况,她现在确确实实和Hans待在一起。而最要命的是,蓝楠从来没有表露过她的心,就除了上次被反锁在藏画室里,她说过的一句最暧昧的话:“看不见你,我也会害怕!”
他又拨了几回Hans的号码,但那家伙一直不接。没找到蓝楠的每一个晚上,对于凌树华来说,都是煎熬。
两天后,卫青出现在了凌树华的办公室,显然她已经知道蓝楠和Hans一起身在国外。
“喜欢的女孩子和别的男生一起逃了,是什么滋味儿?”卫青一进门就没好话。
凌树华没有搭理她,要不是她是自己的嫂子,他早把她赶出去了。
“你只想着你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人家蓝楠,为了你这点儿破事儿,受了多大委屈,却从没有在外人面前掉下一滴眼泪,没埋怨过一个字,这孩子是有多倔呀!”卫青完全置身事外。
“结了婚的人,脸皮都这么厚吗?”凌树华完全认同,但就是不满她那语气。
“喜欢人家,又不直说,还拿我跟哲枫当挡箭牌。看来,你说对了,还单着的人,就是因为脸皮太薄。”
“谁说我喜欢她?”凌树华还嘴硬。
“那你找人家干嘛?帮她复课?没必要哇,我爸说了,蓝楠随时回来,随时都可以复课,不急!没考的科目允许补考,蓝楠这么聪慧的孩子,挂不了!”卫青这是故意装出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痛的架势。
“毕竟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凌树华不咸不淡地说道。
“不是有Hans陪着嘛!”卫青继续泼着冷水。
“有他在,更不安全。”凌树华一想到这儿就妒火中烧。
“你不在的那段时间,人家Hans天天守在蓝楠身边!”卫青反驳道。
凌树华其实心知肚明,只是当时肯定是要陪在叔公身边的。
卫青也清楚凌树华当时的难处,所以不打算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了,她接着平心气和地对凌树华说道:“当初蓝楠只觉得自己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像她自尊心这么强的女孩子,自我保护意识也是很强的,就算她真的对你有感觉,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更不会让旁人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她心里是不是也有你,你就要先明明白白地让她知道你对她的心。在这方面,我倒挺欣赏Hans,是条真汉子!说喜欢就喜欢,说抱上就抱上了,倘若我是蓝楠,我也宁愿选一个这么有安全感的!”
“怎么又抱了?”凌树华很不爽地问道。
“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在乎这一点?”虽然卫青是故意添油加醋的,但没想到凌树华就只在乎抱没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