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刑案察使司回了白府以后,陆绎就把自己关在白盛的书房,今夏担心陆绎吃不消,就托人熬了些粥给陆绎端去。
“大人,”今夏推门踱了进来,将木托盘上的粥给他端到身旁,“大人,这是百合薏仁粳米粥,补中益气用的,快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陆绎将手里的宗卷放了下来,有些繁琐的揉了揉眉,淡淡道:“今夏,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记得上回我们在龙胆村遇到的狂人,我总觉得他们有些相似。”
这一说倒是让今夏也开始担忧了起来,皱眉道:“莫不是又是倭寇搞的鬼?”
“这件事我也说不准,”陆绎哀叹了口气,拿起宗卷继续查阅。
“大人,要不您先喝口粥吧?”今夏看着陆绎繁琐的神情,有些担心,劝道,“大人,或许等林姨和丐叔他们来了就有线索了呢?您就别担心了,听话,先把粥喝了。”
陆绎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候那还有心情喝粥,但又不想让今夏担心,便端起碗寥寥的喝了几口。
“今夏,你先回去吧。”
无奈,今夏只得端着托盘踱了出去。
从书房出来,今夏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总想着能帮帮陆绎,可是就自己那点微薄之力,那够啊!
“今夏,今夏,”杨岳正好从附近路过,见今夏一个心不在焉的在院中打转,不禁上前拍了她一下。
“大杨,你吓死我了,”今夏被吓的怔了怔,回过头来抱怨道,“走路的时候都不能出点声音啊?”
杨岳看着今夏反驳道,他可不想无辜又摊上个罪,“明明是你想事情想的在入迷了,我喊你你都没听见。”
“真的吗?”今夏竟然还有些不相信,反问道,“哎,一定是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
杨岳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因为陆大人啊?”
今夏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大杨,你行啊,到底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你就别抬举我了,说吧,想去哪儿吃饭?”杨岳到底还真是了解今夏,一下子就说出了她的心声。
今夏暗喜的思虑了片刻,记得在京城的时候,她看过一本有关杭州的历史,听说杭州是因为西湖出名,不仅风景甚没,美食更是一等一的绝啊!
“我听说着西湖边上有一家酒楼,特别的有名,不如我们去哪儿看看?”
“你倒是挺会挑地方,我听说这西湖的楼外楼在杭州可谓是出了名的,尤其是那里的西湖醋鱼,味道鲜美,色洚均匀,吃起来更是…”杨岳自顾自的说着,听的今夏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杨岳就走。
“今夏,你慢点儿…”
西湖渐行渐近,步入楼外楼,行至二楼,今夏和杨岳挑了一个靠西湖的座位坐了下来。
对面西湖平静的湖面,更像一面不曾打磨的镜子,显得那么和谐。
“小二,”今夏朝一旁上菜的店小二喊道。
“来了,”店小二笑着赶来,殷勤道,“二位客官来点儿什么?”
“小二,先给爷上壶酒。”
“呦?”店小二上下打量着她,问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啊?”
“那您可就不知了,我们这里的酒啊都被衙门停销了,就前几日,杭州城老是出现孩童丢失,且有人喝了酒就会发疯的现象,有人传闻说杭州城闹鬼,中邪了,这不,酒就也跟着停销了,”店小二继续道,“要我说啊,这些人就是染了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店小二挥了挥手,随后道:“二位想吃点儿什么?”他殷勤的自推,“我们这里啊,最有名的可是西湖醋鱼和杭州酱鸭,您看,您二位要不要尝尝?”
今夏皱眉的出神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方才道:“那就听小哥的,两个都上来吧!”
“好来,”店小二笑了笑,“那您要不要米饭,我们这里免费。”
“行!”
“那您二位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来,”店小二乐颠颠的下了楼,忙活去了。
“大杨,”今夏眉头一皱,看向杨岳,若有所思,“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跟我们作对。”
“倒是有点道理,那你想怎么办?”杨岳追问。
“等会儿我们吃完饭去街市上打听打听,想来会有些重要的线索。”
杨岳点了点头。
片刻…
“客官,您的菜,”店小二端着木托盘匆匆的赶来,一一的放在桌子上,“慢用。”
今夏的身子伏在桌子上闻了闻,香味扑鼻,急忙的在筷筒里取了双竹筷,翻了翻西湖醋鱼的身子,夹了一筷白嫩的鱼肉,送入嘴中,运筷如风的扒拉了几口米饭,不禁举起大拇指啧啧道:“绝!”
突然,阵阵钟声响起…
惹的今夏好奇的问了问杨岳,“大杨,这附近为什么会有钟声啊?”
“这南山路向东行,不远处有净慈寺,为西湖四大古刹之一,传说济公在此修行,这钟声应该就是那里传来的,听闻“南屏晚钟”碑亭在净慈寺前,寺里有铜钟,钟声洪亮悠远,数里可闻。相传有首歌:“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写的可能就是这里。”
“哇!大杨,你行啊,懂的倒是不少,”今夏赞道。
“这都是些文书里面的,要是你肯平日里多用些功,这你也能回答上来,”杨岳淡淡道。
“哼!夏爷我才不羡慕那些文邹邹的东西呢,”今夏随便找了个借口撇开了自己没文化的事情,“小爷我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杨岳捻嘴偷偷笑了笑。
“笑什么,快吃饭,吃完饭好查线索,”今夏催促道。
“奥!”
出了楼外楼,今夏便在西湖边上瞧见了一位老道士,他身旁围了许多人,今夏也想去凑个热闹,便拉着杨岳前去瞧了瞧。
混进人群,只听那老道吟道: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众人听罢,纷纷叫好。
今夏倒没觉得那里好,很是觉得无趣,拉着杨岳出了人群。
又听群中一人站出来说道:“老道长,您既然说您申通广大,那您能不能为我们杭州城算上一卦啊?这近月来我们杭州城接连发生怪事,搞的是人心惶惶啊?求求道长您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吧?”
随后众人跟着附和。
“是啊…”
“是啊道长…”
“是啊…”
“求求您了…”
“…”
这倒是吸引住了今夏,她倒要看看这个老道士有何通天的本领,说不定还对他们有用呢。
今夏止住了步子,又转过身来往人群中挤。
“夏爷,您干嘛啊?怎么不走了?”杨岳很是对她莫名的动作感到莫名其妙。
“留下来看看,说不定他对我们还有帮助呢?”今夏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