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这三个字从上官煌口中发出，惊到了每一个人。
“煌儿，你？！”
上官屠大感意外，但并没有立即呵斥，由此可见上官煌的地位和重要性。
面对上官屠的发问，上官煌并不作理会，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牧天，半晌后。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上官煌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唰！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牧天，想看看这位主角的表情如何，但注定会让他们失望，牧天此时神色如常，旁人根本猜不透。
牧天亦一动不动地盯着上官煌，半晌后，突然笑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神情洒脱自然。
哗！！
众强低哗出声，一位奇才向另一位奇才低头了？！而且是不战而退？！
“牧天……”
林啸天眉头紧皱。
牧天微微一笑，摆摆手。
上官屠阴沉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
“煌儿这招实在是妙，让对方主动低头，从心境上打败那小子，妙妙妙！”
他现在是一脸的满意。
但上官煌听了牧天的话却是面色如常，身上的气势始终凌厉，并没有丝毫波动，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牧天。
而也就在这时。
“但是……”
牧天淡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却让众强瞬间寂静。
“如果我踏入地纳，脚下亡魂必有你。”牧天满脸笑容，显得谦逊无比，可那话语却极为自信，或者说自负。
嗯？？
一个转折，惊呆了众强。
下一刻——
“这才对嘛！！”
“这才是奇才！”
“对，我辈修士当有如此气概！”
“好样的！！”
“……”
众强相继出声，频频点头，对牧天大赞不已。
但唯有林啸天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些修士看似是在肯定牧天，但实则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
如果牧天真的直接认怂，他们上哪找乐子去？奇才相争可是千年难遇的。
要是能有一个消亡，或者两个都陨落了，那才是皆大欢喜。
上官煌万古不变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只见他突然一笑，道：“如果不是死敌，或许可以结交。”
“我先前所说确实是出自本心，并不是想以此打击你。”
上官煌想了想后，又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
牧天收起笑容，认真道：“我知道，骄傲如你，不屑于那样。”
半晌后。
两位奇才突然相视而笑，皆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踏入地纳，我必斩你。”
“我踏入地纳，你必消亡。”
就在这一瞬，天地突然轰鸣，诡异至极，道道神虹浮现，虚空绽放金莲，朵朵气运道花凝结，异象惊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为何会有化道的感觉！！”
“醒来！！”
“……”
众多惊骇声响起。
百强纷纷变色，更有甚者双目呆滞，口吐白沫。
“醒来！！”
身边有强者施展音吼，欲唤回同伴心神，但已经迟了，那几名强者轰然倒地。
一位地纳中级强者上前，轻轻拨开其眼皮，沉着脸观看半晌。
“神识泯灭！”
“嘶！！”
百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闭目，不敢注视那些异象。
牧天周身绽放三尺金莲，但这金莲持续片刻又逐渐枯萎，仿佛被硬生生地摧毁，但下一瞬又有更多的金莲绽放，不断循环往复，仿佛在演化生死轮回。
上官煌周身亦如此，朵朵气运道花无声泯灭，仿佛冥冥中受到了攻击，但下一刻又有更多的花朵绽放，这些花朵并不绚丽，看上去极简，但却能让人深陷其中，于无声无息间化道，极其可怖。
大道倾轧，恐怖如斯。
突然——
“大道誓约？！居然惊动了大道！！”铁无私猛然抬头，满脸惊骇。
他在一本破烂古籍中看到过这种誓约！
两名身负大气运者正面碰撞时，会引起彼此大道的倾轧。
大道誓约无解，至死方休！
另外三个家主亦低头沉思，半晌后，皆惊骇抬头，看向牧天和上官煌，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古老的誓约。
这种誓约只存在于传说，即便是在古籍中，也只是只言片语的描写。
想不到今天居然亲眼目睹！
“煌儿！！不可！！！”
上官屠猛然厉喝，一身修为全面绽放，恐怖的气势瞬间蔓延，周身强者被掀了个人仰马翻，靠得近的更是血气翻涌，面色惨白。
由此可见上官屠此时的内心有多么滂湃。
上官煌看向他，凝视片刻后，淡淡道：“你认为我不及人？”
“不是……”上官屠顿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
刚结下大道誓约，气运正当鼎盛，如果这时候再劝说什么，必定会落了下乘。
上官屠没法再说什么，但却霍地转头，狰狞出声：“小子，你必死！！”
牧天淡然一笑，并不予理会。
城主府阵营。
“大人，我们或许可以把牧天招进城主府。”李元小声道。
铁无私闻言，双眼闪烁了一下，显然是意动不已，但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也要他能活下来才行。”
同为奇才，那就要比底蕴了，上官煌自小有两名天纳级强者教导，并且机缘无数，又有上官家资源倾斜，所拥有的底蕴，想想就恐怖。
虽然具可靠消息，牧天身边也有一名疑似天纳级别的强者，这也让人很震惊，但细细比较，还是不如上官煌的。
而且上官煌踏入地纳已有一段时间，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牧天似乎都落了下乘。
“哎……我倒是希望牧天能笑到最后，不然一旦让那上官煌彻底成长起来，城主府危矣。”铁无私喃喃细语。
一旁的李元也面色阴沉。
上官家的野心路人皆知，无非是想称霸整个青阳城，而最大的阻碍就是城主府了。
天地异象逐渐散去。
众强也已经得知何为大道誓约，一个个都满脸亢奋，先前还在担忧这两位奇才会不会彻底杠上呢，现在好了，有大道誓约束缚，两者想不决斗都难。
相比于众人，牧天就要平静许多，不以外物而喜悲，旁人探不透其深浅。
“林家主，为何还不行动？”牧天问道。
他问的是为何还不出手抢夺龙涎液。
林啸天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想行动，而是还没有讨论出一个方案。”
林啸天看见牧天有询问之意，当即又开口道：“这一次的龙涎液，被五头三阶巅峰魔兽守护着，我们难以下手。”
牧天微微一惊，五头三阶巅峰魔兽？！
一头三阶巅峰魔兽就可以和一位家主级人物相媲美了，五头？！难怪四大势力迟迟不动手。
牧天轻轻地摇了摇头，难道龙涎液真的有那么宝贵？不惜牺牲大量强者的性命去换取？
林啸天看了看牧天的神色，顿时明白其心中所想，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如果只是为了那股龙力，四大势力还不至于如此拼命，其实这龙涎液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增加寿元！”
“增加寿元？！”牧天微惊。
“嗯，增加二十年寿元！”林啸天解释道。
牧天陷入沉思。
增加二十年寿元，这对于血气方刚的修士倒是没有什么，但对于那些即将垂朽的强者来说，无异于仙丹！
“四大势力的老祖基本已经迈入暮年，所以急需这龙涎液续命，为冲击更高境界增加一份保障。”林啸天近一步解释道。
牧天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这一解释很认可。
越是强大的修士越知道寿元的可贵，在漫长的修行岁月中，他们俯瞰人间沧桑变化，早已练就无情道心，也唯有寿元才能让他们如此疯狂了。
可牧天的眉头仍然紧皱着，随即问道：“按理来说，这龙涎液每十年凝聚一次，不应该这么稀有啊？”
林啸天闻言，苦涩地摇了摇头，道：“第一，这条龙脉最近百年才被四大势力发现。第二，你也看到了，每一次龙涎液凝聚，都会有强大的魔兽守护，哪有那么容易夺到的，这百年来，四大势力只成功取到了四次。”
牧天微微点头，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了。
就在这时。
“各位，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吗？”城主府执法堂堂主铁无私开口道。
三大家主闻言，面色一片凝重，显然还没想出什么可行之法。
硬闯必然死伤惨重，不到万不得已，四大势力不会走这条路。
“林家主，上一次你们如何行动？”牧天问道。
“上一次我们是硬闯的，但那时只有三头三阶巅峰魔兽。”林啸天苦涩道。
“如果还没想出办法，那就只能硬取了！”铁无私再次开口道。
百强闻言，皆瞳孔收缩，脸色极其凝重，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硬取是最致命的。
现在有五头魔兽，四大势力首脑各牵一头，但剩下那头呢？还不是由他们来顶着！
半个时辰悄然逝去。
“我同意硬闯！”上官屠漠然开口，随后其目光投向另外两人。
欧阳不羁沉吟片刻后，缓缓点头。
林啸天满脸凝重，思索片刻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硬取！”铁无私果断宣布。
其话音刚落，现场气氛陡然凝固，一股肃杀之意弥漫。
“走！！”
在四大首脑的率领下，百强如一股钢铁洪流般浩浩荡荡地向前开进。
片刻后。
一片绵延山峰下。
“此处便是龙腰，先前我们到过这，不过在五头魔兽的逼迫下，又退了回去。”林啸天双眼微眯，向牧天解释道。
牧天闻言，凝目望去，果真发现前方有一片金光弥漫，其内有阵阵龙吟声传出。
透过金光，一个石池隐约可见，石池中有一汪金黄液体，想必就是龙涎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