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赛烈被尿憋醒,跨过临叶时不小心碰到了他冰冷的后背,这小子这么冷明天一定得感冒。等方便完后,赛烈在他身边躺下紧紧地抱着浑身冰冷的临叶。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木屋的每条缝里透过,把整个木屋照得通红。临叶从奇怪的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被赛烈抱在怀里一动不能动,气得他差点伸腿踹过去。当阳光穿过赛烈身体轮廓,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时,临叶心动了那么一小会。他摇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随即用脚踹了上去。
“喂,还不起来,太阳晒屁股了。”临叶一边踹一边喊,“再不起来你可回不了家了。”
赛烈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眼前活泼的人,迷糊的笑着初醒时的奶音:“知道了,我再躺一会。”
等临叶收拾完这一切,见赛烈还是纹丝不动,气得直接在外面抓了一把雪塞进了他的衣服里。赛烈噌的坐起来,抖了抖衣服里面的雪,不满的盯着临叶,“别太过分,信不信我把你按在地上揍一顿?”
“我还真不信了,咋了。”
“你别后悔。”说完一手抓住临叶的手臂,顺势往地上一推,坐在了临叶腰上,抓起地上的残雪往他衣服里塞。临叶动也动不了,喊着“停停停,我错了。我的好哥哥你当我是个屁。求你放了我。”
“这还差不多。”赛烈起身收拾了一下,出门准备回家。“对了,今天下午我就不来了,明天下午我们再见。”说完便下了树屋,转身走进了树林,在林中深处依旧对着临叶说了一句“明天见。”临叶望着他的背影,高兴的朝着自家的方向跑去。
俩少年在木屋建立起来的一切,都留于此地,能带走的只有对彼此的信任。
走在路上的临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加快的了脚步。每靠近一步不安便愈深,直到走到山腰。
山底的院落里,红光闪现,大火冲天。地上躺满了尸体,受伤的人因疼痛哼叫着。临叶一步做两步奔向院子,离得越近越可以看清地上的血水和满目的疮痍。他盯着受伤众人,寻找着自己父亲的影子。
“少爷,团长在诊疗室,受伤很重,你...”
那人话音还未落,临叶疯了似的冲进诊疗室。看见病床上的爸爸浑身是血,已然奄奄一息。临海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用尽全力抬起了自己的手,微弱温柔的抚摸着面前的儿子笑着说道:“叶叶,还好你昨晚不在。”
“爸,你别说话,我让林医生治好你。”临叶止不住的哭着,四处张望医生的身影:“林医生,你人呢?我爸受伤了,快来帮帮他。”
旁边的临叶妈抹着眼泪,“林医生战亡了。”临叶发狂地到处找着人,在柜子里翻着药和绷带,一股脑往受伤的父亲身上缠,嘴里叨叨:“没事的爸,我会治好你的,没事,肯定没事。”
“叶叶,算了别忙活了,我知道自己的状态,你停下来我有几句话想说。”临海用微弱的气息吐着咬字不清的字眼,临叶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不停的落下。
“乖孩子,爸爸知道你不喜欢管理兵团,你今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还有,以后可别哭哭唧唧了,要像个男子汉一样。还有爸多想陪着你长大,可是没时间,能陪你这么大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还有还有......儿子,爸爸...爱...你...永远......”临海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永远合上了双眼。
“爸......!”临叶歇斯底里喊出最后一声爸,哭得无法呼吸。临叶妈抱着儿子,对着怀中的孩子满眼仇恨地说道:“叶叶,这一切都是赛博兵团的人做的,那些人闯进院落,开始屠杀团员,连孩子也不放过,妈答应你,一定会为你爸报仇。”
临叶听着这些一声不吭,随后停下哭泣平静的问着母亲:“赛博是不是有个儿子叫赛烈?”母亲点了点头,“好像是。”
临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拳心,望着伤心欲绝的母亲和床上父亲逐渐冰冷的身体,暗下决心,定要为父报仇。
临叶哭着帮自己父亲盖好白布,随即来到院里,查看伤员情况,点着数,开始吩咐团员们清扫战场。
等一切整理完毕,已经是下午,他站上高台,这是以往父亲站的位置,向台下众人吼道:“我,临叶,如为大家杀了赛博那狗贼,以后这个位置还是由我临家坐,你们还是我临家的人,我保你们今世无忧。”瘦弱的身影有着坚不可催的霸气。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叫好,未曾想一向软弱的少爷,也能说出此等言论,简直拥有和他父亲一模一样气魄。
“可是少爷,你准备怎么杀?”台下有人问道。
“只身前往,给我三天时间,其他你们不用管,该养伤养伤,该修缮修缮,在家等我好消息。如若我一去不回,麻烦大家照顾我母亲。等我回来我便是这里的新团长。”临叶带着坚定,走下台来到了母亲身边。
“叶叶,你瞎说什么,你这么小怎么去报仇。”母亲满脸担忧,“这事交给我。”
“交给您有用吗?要用什么方法?”临叶看着母亲神色难言:“我已经决定了,您也无需再多言。”
临叶母亲看着眼前的儿子,成熟了许多又陌生了许多。至少在以前伤心的时候是一个只会躲在她怀里哭的小孩,她不知这是好是坏。
第二天清晨,一夜未眠的临叶红肿着双眼,拿着父亲心爱的匕首,朝山里走去,步伐沉重。他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练怎么对着杀父仇人之子说无关紧要的谎言,骗他带自己进入赛博兵团。
什么不会骗你的鬼话,在这时的临叶看来权当自己放了个屁。他的心里只有仇恨,握着父亲的匕首,一遍遍的想象着这匕首捅进赛博的身体流出的血,是不是比父亲的更红更鲜艳。“脑子里被恨覆盖着,连想的东西都这么可怕。”临叶感叹到:“现在的主要任务,便是哄骗那头蛮牛,把自己带入他家,手刃杀父之人。”
临叶在树屋候着赛烈的到来,这次的期盼比往常浓烈太多,夹杂着太多以往不曾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