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睿明如同一头杀急了眼的异兽,眼情、动作无不表现着恶毒。
那一道道内劲如同烈电一般朝着几人袭来,若不是白启着护墙给力些,只怕在场的几人都被劈得面目全非。
白启也瞧出来了,饶睿明眼下是孤注一掷,可能都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如此相斗,不知所然的人或许还以为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呢?
白启倒也不惊慌,自己意炁之力倒也强劲,他不太可能攻得破,只是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
“众师兄先退后,待我与他较量,切莫误伤了你们!”
几名书院弟子闻言,纷纷退让,把院内位置给空出来。
这下白启可大展身手了。
御身轮椅,后退几步远。
文炁之力有御变攻,在防护自身的同时也向饶睿明袭去一道攻击。
“白刃耀素雪,苍天感精诚。
十步两躩跃,三呼一交兵。”
这诗句化作炁力劲道,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利刃袭向那饶睿明。
面对如此杀招,这人却是只攻不挡,眨眼之间便被这内劲穿心,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饶睿明似乎并不被其所伤,沾满了黑血的牙齿露出笑意,格外的渗人。
他这是执意要寻死,白启也便留不得他了。
只是这大婚之日在家里杀人是为不妥,即便是想要他性命也得换个地方。
饶睿明攻势迅猛,又是一道内劲袭来。
不足为虑了。
眼下他体内已再无炁力可以吸收,每运行一道炁劲就减少一分,即便是不动手,他也是活不成了。
一个清溪书院的先生,也是闲雅自在吃喝不愁,可却在这一天之内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悲。
挡开他的这一击之后,白启酝握御术,炁劲包裹住他的全身,向其体内注入御术意炁,寻思间,他的整个人都被丢出院外。
戊己幸和几名府丁急忙追赶出去,却只见那摔趟在青石路板上的饶睿明还挣扎的打算再起来。
他本身就受伤,炁力涣尽,现又是这番折腾,灵炁丹强大的药劲已经将他全身最后的一点能量都吸取干净,这具身体再无利用价值。
眼下他仍旧对白启恶阳相向,却已经使不上半点力气了。
他不甘的把头垂向地面,竟然痛哭起来:“想不到凭灵气丹的药力也耐你不得。”
他双手撑地,勉强着站起来。
眼下已是天黑时分,仅凭着府门外的一点灯火瞧得不是那么真切,这下看来,倒如同在黑暗中立了一个木人桩。
呲————
一声长剑刺破肉体的声音响起,只见饶睿明的胸前露出半截刃尖。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一点意识把头转向后看,想瞧清杀他的人是谁。
黑暗之中显露出的是一张比他还要恐惧的脸,那脸布满泥土和血迹,沧劲却又无力一般。
那人把刀抽出来,随手也便扔到地上。
失去最后的一点体力支撑,饶睿明终于还是倒身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那人单手捂着胸口,蹒跚的走向白启。
如此近的距离,他也算看清楚来人了。
便是那前几夜杀入白府的男子。
南法司满城寻了他几天不见踪影,没想到眼下他却自己找上门来。
“林孝通是我杀的!”
周边的府丁手拿器械已经围上前来,这家伙可是个歹人,如此出现必当没什么好事。
白启倒是放心得很,因为这人身体内的灵炁已经极其微弱了。
也难怪,身受重伤还能在全城搜捕的情况下支撑到现在,也算是有一番本事了。
“为何?”白启轻声问道。
杨展堂轻笑了下,面色更难受些:“受太守大人所托,不过这事自当给你一个交代,只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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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唐超和宋厉二人带着几名探户,奉白启之命在前往聚贤客栈寻一个杨姓女子。
公孙太叔本以此女相作威胁,眼下这客栈却也布置满太守府的眼线。
唐超和宋厉二人化身作商旅,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才进入客栈之内。
那在柜台前打盹的小二被进来的两人惊醒,急忙迎上来道:“二位爷是住店么?”
这可不能怠慢了,眼下已是宵禁之后,还能在街上走动前来住店之人必定非同小可。
这小二倒也有些眼力劲:“二位爷是官家的人?”
宋厉打量着他,瞧声说道:“路过的客商,脚伤着了,走了半宿夜路,这才晚来!”
“噢,那二位爷需要几间房?”
“要一间便可,前几日我夫人已到你家客栈住下,姓杨,你给这我兄弟瞧间上房,也带我去夫人房内!”
姓杨的夫人?
那小二忽然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整天哭啼的娘子,每天给她送菜饭都不吃,我还担心人会饿死在小店呢,你来了便好,我这就带你去。”
宋厉心中一喜,给唐超使了个眼色。
跟着那小二上了楼房,却只听房内有些动静。
宋厉定身一听,也便急忙一脚踹开房门。
房内有两男一女,此刻那女人双手被绑在床头,一男人正在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见人进来,那人忙急拿起桌边长剑,却也来不及,被宋厉一脚踢中裆部,瞬间便痛苦的倒身下去。
另一还想要动身,却已经被追赶上来的唐超架住脖子。
这小二被此幕下得不轻,急忙朝宋厉解释道:“爷,我真不知道这两歹人是如何进来的,不关我的事。”
宋厉摆出手中令牌,上边刻着‘锦衣亲卫’四个字。
这令牌是白启交给他的,用玉质雕刻而成。
“锦衣卫办案,与你无干,不得言语,退下!”
店小二可是第一次见这令牌,虽说不认识,可瞧这两人的模样,却是真不敢惹之人,他也便只好怪怪退下,惊慌不轻。
“你们究竟是何人?”那被唐超压制住的男子吱声问道:“来此何干?”
“锦衣卫宋厉,捉拿朝贼,有何异意?”
“什么锦衣卫,我怎从未听说?”
“去问候那阎王爷吧!”
言语落,唐超长刀轻抽,便在众人脖子上剌开一刀口子,血流不止。
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那人见此状,也便顾不得许多,急忙跪地求饶。
宋厉倒也不留此人,出刀便结果掉,只留下那床上之女惊吓不轻。
她瞧着二人,慌忙朝后,却已经无路可退。
“杨展堂可是你兄长?”
那女人轻点头,眼角肆意皆是泪水。
唐超挥刀便斩断捆住她的绳子:“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