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李玉公子求见。”院子的侍女过来禀报。
南宫九初一瞬间有点愣神,李玉吗?他怎么来了?
南宫九初问道:“他在何处?”
侍女答:“回小姐,李玉公子现在院内的客厅等候。”
苏鸢招了招手示意侍女退下,而后扶着南宫九初边走边说:“小姐,我扶你回房梳妆一下吧。”
南宫九初回头看着苏鸢挂着浅笑:“你还敢调侃我了?”
苏鸢憋着笑赶紧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你误会了,你是世家小姐,当然要梳妆后才见客人啦,这可是对客人的重视和尊重呢。”
南宫九初撇撇嘴,这理由还差不多,简单梳妆一番,便前往客厅了。
等待的时候,李玉低头晃了一下神,南宫九初就踏进了客厅。
“李玉公子怎么有空过来?”是闲得慌吗?南宫九初语气不咸不淡,尽显疏离,虽然他们之前也没有很熟……
李玉自然是感受到了南宫九初的语气,想问南宫九初是不是在怪他没及时过来,又怕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九初小姐,抱歉没能及时登门探望。”
南宫九初在心里暗笑,暗暗摇头,不禁觉得自己幼稚:“无事,李玉公子身体如何了?伤口有没有痊愈?”
南宫九初有意揭过话题,李玉也不再继续:“今日该是我问候九初小姐才是,西月阁和南宫府有更好的药材,我也就没有带。九初小姐身体怎么样?需要多长时间痊愈?”
“我现在也就是靠汤药吊着命了,每天喝的药很多,至于痊愈嘛,遥遥无期吧。”南宫九初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施过粉黛的脸看不出苍白。
听到南宫九初的话李玉微微皱眉:“九初姑娘,保持好心情一定会无碍的,想必可以游山玩水放松心情。”
南宫九初脱口而出:“游山玩水?和你吗?”
“什么?”李玉被南宫九初问得有些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玉的表情让南宫九初细细回忆了一下盛嘉玉和杨子夏的话,她自己也想知道把问题挑明会发生什么,于是南宫九初决定试探一下。
“和你一起游山玩水的话,愿意吗?”南宫九初浅笑着看李玉。
李玉张了张嘴,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他不明白南宫九初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李玉这副样子,南宫九初也不恼,也不说话,就只是笑着看李玉。
李玉被南宫九初看得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九初姑娘,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南宫九初手托着下巴,睫毛忽闪忽闪:“我没有开玩笑啊,我们一起游山玩水,你陪伴我,我保护你,两全其美啊,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四个字把问题一下又丢给了李玉,南宫九初还是盯着李玉,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李玉只感觉心跳加速,都不敢正眼看南宫九初,哪有这么直白的向男子邀约的女子啊?南宫九初怕是中央王朝第一人吧!
“九初……”
李玉话没说完,南宫九初已经将食指覆上了李玉的唇,脸上挂着笑,往李玉那边靠近了一点,声音也低了一分:“李玉公子,你可以好好考虑,我,一点都不急。”
李玉没来得及接话,南宫九初收回表情问了一句:“不过,李玉公子在意的人是谁?我很好奇。”
她确实很好奇,很想知道李玉这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在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知道以后才能放心的放弃,否则在以后的时间里她都会浮想联翩,给自己无数个“假如”,这是她的缺点,她很清楚。
“她……”李玉顿了一下,看着南宫九初的眼睛,柔声道,“其实是九初姑娘……”
南宫九初傻眼,睁大了眼睛:“我?是因为我救了你?”
“李玉公子不需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说完南宫九初轻笑一声站了起来,准备往门外走。
见南宫九初要离开,李玉赶忙开口:“其实我今日来是想感谢九初姑娘梨园发生之事,想必是九初姑娘在顾阁主面前美言,顾阁主才没有迁怒于李家。”
南宫九初停住脚,转身看李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听李玉这语气,顾月璃已经办好了这件事,看李家从容的样子,也难怪李玉认为是她在顾月璃面前说了好话。
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南宫九初不打算说出真相,只对李玉浅笑:“此事是我师父明察秋毫,李玉公子还是回去细细思考我给你的问题吧,我还要解决和靖王之间的问题,就不多陪公子了。”
听到南宫九初说顾月璃明察秋毫,李玉扯了扯嘴角笑得非常不自然:“如此我便告辞了,希望九初姑娘保护好自己。”
在和李南安交手时,保护好自己。
“谢谢,我会的。”南宫九初笑容明媚。
带着担心出了南宫府,李玉抬头看着天,今日阳光明媚,世间万物皆美好的模样,但南宫九初和李南安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们真的不搭理九初了?”杨子夏倒了一杯水递给盛嘉玉,一边随意问了一句。
盛嘉玉喝了一口水,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街道人来人往,答非所问:“这些人好可怜,都没有见识过现代科技,就这么活在这里。”
杨子夏顺着盛嘉玉的目光看过去:“我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平平淡淡。”
盛嘉玉摇头:“底层人民更多的是无奈吧,女子到了年龄就嫁人,没有自由选择配偶的权利,更不能参与政治,只能做男人的附属品,这是可悲吧。”
杨子夏没有马上接话,盛嘉玉说的话不无道理,这里不像现代,她们是不自由的:“那你呢?你会听从家里的意愿嫁人吗?”
杨子夏话出口的瞬间,盛嘉玉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南宫煜的脸。
盛嘉玉看着杨子夏,表情意味深长:“他们都不是我真正的家人,对我也没有多好,我又怎么会为了盛家的利益牺牲自己。”
见杨子夏沉默着不接话,盛嘉玉看着杨子夏道:“不要倾注太多心血在虚无的事上。”
虚无的事,就是这个虚假的家。
“可是没了背景,我们什么也不是,在这里寸步难行。”杨子夏轻声开口。
盛嘉玉被杨子夏说得笑了,她认真看着杨子夏:“你刚刚还说喜欢平平淡淡,没了杨家,你大可以做个自由自在的人,不受世俗烦扰。”
杨子夏端起杯子,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九初?不知道她和靖王的事要怎么解决。”
见杨子夏不想继续,盛嘉玉自然不再缠着:“让她把她的事解决了再说吧,我现在没有心情管她。”
对于南宫九初的态度,盛嘉玉是生气的,她们是好朋友,可南宫九初一点意见都不听她们的,这让她很无语。
“你也别生气了,九初她不就是那样的吗,凡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杨子夏轻轻的一句话带过,三人行之间的吵架拌嘴,中间的那个永远都是尴尬的。
……
南宫九初坐在院子里,悠悠的晃着腿:“苏鸢,是我上门去找李南安还是等他来找我?”
苏鸢坐在南宫九初旁边摇头晃脑:“此事是靖王理亏,小姐怎么能主动找他呢。”
“可是我怕事情解决不了,到时候师父对我一定会失望。”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南宫九初完全没有担心的样子。
苏鸢撇嘴:“不可能的小姐,靖王再怎么也会看顾阁主和南宫府的面子的。”
南宫九初皱眉,转头盯着苏鸢:“就是说他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苏鸢迎上南宫九初的眼神,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小姐,你想想啊,在你之上还有南宫府和顾阁主,他首先要担心的肯定是他们啊,至于小姐嘛,他目前肯定不会顾忌啦。”
这话听得在暗处的黑夜心里一阵紧张,这个苏鸢还真是不怕死,就不怕南宫小姐生气了迁怒她吗?
可令黑夜意外的是,南宫九初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淡淡带笑的语气:“也对,那我就做点事让他顾忌我不就好了,可是我要做什么呢?”
南宫九初看着苏鸢,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鸢想了一下,摇摇头。她没有站在南宫九初的位置上,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说你要自己解决,我还以为你已经有想法了,结果你一点想法都没有?”顾月璃人还没出现在院子里,声音已经传到了南宫九初的耳朵里。
南宫九初往院门口看过去,顾月璃的身影出现了,旁边还跟着顾沐风。
南宫九初从秋千上蹦下来:“师父,李南安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他顾忌的是你们,我怎么做他会在意吗?”
顾月璃斜睨了南宫九初一眼:“那就让他知道你的实力,强者恒强。”
“就是啊师妹,李南安有什么了不起的,凭师妹你的武力,压制他完全没问题啊你在担心什么?”顾沐风接话道。
南宫九初表情严肃起来:“可是我想不到什么能让他受重挫,他的弱点到底都有什么?”
顾月璃没有直接回答南宫九初的问题:“药粉我在惜蔚那里找到了,你中毒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她已经离开靖王府了。”
“离开靖王府?李南安以为这样他就能全身而退吗?”南宫九初蹙眉,事情走向出乎了她的预料。
顾月璃嘴角上扬,带着不屑的笑:“以惜蔚对李南安的感情,要离开靖王府恐怕要下很大的决心,西月阁已经派人随时盯着她了,至于离开的原因我正在查。”
顾沐风插了一句:“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这次的做法激怒了李南安?毕竟南宫府加上西月阁不是李南安惹得起的,两人因此决裂也有可能。”
南宫九初和顾月璃同时看向顾沐风,表情凝重,而后两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
顾沐风着实被两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你们看我干嘛,本来就有这种可能。”
南宫九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师父,此事李南安理亏,就算是看在你和南宫府的面子上,他也会主动来找我,我静观其变怎么样?”
“你只管放手做,什么都不要担心,出了事有师父在。”
顾月璃只说了这一句,她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就算南宫九初不狠心解决,她也会让李南安或者惜蔚生不如死。
敢动她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下场。
顾月璃的话让南宫九初有些动容,这种被人无条件保护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在现代没人疼没人爱,只有盛嘉玉和杨子夏两个姐妹的生活。
“好,师父。”南宫九初看着顾月璃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顾沐风,“师兄,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吧?”
顾沐风有些不屑:“那点儿小伤早就恢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师妹你中的毒。”
顾月璃抓起南宫九初的手,用手掌覆上南宫九初的手掌,掌中出现一团白雾,南宫九初瞬间感觉掌心有些发热。
“你的武力本就有自我修复的效果,那两个丫头又给你把毒清出了体外,加上后续服药,现在我给你固定了身体元气,只要两三年内不再次中毒,没多大问题。”
顾月璃收回手,低头一看手心有了些汗,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苏鸢递手帕的动作在空中停顿了一秒钟,随即自然的收回了手。
要不是和顾月璃太熟了,别说是苏鸢了,是个人都会觉得尴尬。
不知怎么的,南宫九初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师父……谢谢你……”
话没说完,顾月璃手一挥示意南宫九初停住:“眼泪憋回去,别跟师父来这一套,师父希望你以后能多加小心,处事果断一些,你承担不了的后果,师父可以。”
南宫九初活生生憋回了眼泪,重重的点头。
和李南安的事她终究需要亲自面对,李南安一次次的针对她,回避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