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你说,凡立大事者都为应当如何做?”楚瑾络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跟在江浸月后面,随口问道。
“嗯?苏先生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我想,若成大事,应当意志坚定,文武兼备?”江浸月想了想,回应道,继而又想是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去,打趣一番“怎么?楚兄这意思,是要做大事?”
“我就随口问问!”楚瑾络慌乱地摇了摇头,急切地解释道。
“噗”江浸月看着他一脸慌乱,不禁笑出了声。
“难道你愿碌碌无为?”楚瑾络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撇了撇嘴,大步向前走去。
江浸月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赵凌幽看着楚瑾络气急败坏的身影,也促狭地笑了笑。
东君肆意照耀着大地万物,微阳照得人心里暖暖的,扬州的垂柳依依袅袅复青青,一派祥和之景,可无人知晓,这媚阳下,暗藏着怎样的杀机。
“哪家私塾这般偏僻,这么久还未曾看到一顶点影子……”江浸月猫着腰,气喘吁吁,不满地嘟囔道。
“应该快了,江姑娘再忍耐一下。”赵凌幽接过江浸月的佩剑,帮她分担一些重力。
他们今早挨家挨户地同孩子们的父母了解了一番,发现,这些孩子在消失前,都去过一家私塾,于是,楚瑾络建议,来私塾查看必定能发现些许蛛丝马迹。可谁知,他们走了如此久也未见什么私塾。
“爷爷,您可知这周围可有什么私塾?”好不容易在这荒山野岭看到人家,江浸月快步跑上前,细声问道。
“私塾?这方圆百里内也就我们一家私塾,不知姑娘,说的可是我们家的私塾?”
“什么?”
江浸月愣了愣,一脸不敢相信,眼前分明是一户普通民宅,哪里有半点私塾的模样。
“姑娘见笑了,我们这小村子,读书人少之又少,这房子都是村民们合伙搭建的,可即便这样,很多穷苦孩子还是念不起书。”老人长叹一口气,招呼江浸月一行人进去坐。
“老先生可知,这几日扬州丢了几个孩子?”楚瑾络抿了口茶,试探道。
“嗯?听……听说了,最近村民们闹得人心惶惶的,老夫也听闻了些许,这两日,孩子们都不敢出门。”老先生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
“哦?”楚瑾络笑了笑,耐人寻味地看向老先生,让人捉摸不透。
赵凌幽站在一旁注意到了楚瑾络的神色,勾了勾嘴角……
“据说孩子们失踪前都来过我这?这老夫也不清楚,些许是我们这处地偏远,所以绑匪方便动手。”老先生见楚瑾络质疑的神色,解释道。
“倒是机警……”楚瑾络在心里嘀咕了句,饶有兴趣地观察老先生神色。
“神色慌张,证词含糊,况且我们也从未告诉你孩子们失踪前的地点,老先生又为何知道?”楚瑾络的声音高了起来,吓得老先生一哆嗦将茶杯摔在地上。
“大晏律法向来严厉,你可知,你这算知情不报,需杖一百……”
未等楚瑾络说完,身后出现许多身着夜行衣的人,腰间带着刻有璎珞纹纹路的佩玉。
“赵家死士?果然是赵家所为!”
江浸月惊呼一身,将一旁老先生拉了过来
“摔杯为号?”
“哼,这次你们跑不掉了,主人不会原谅你们的!”
江浸月从腰间抽出短匕首将刀刃架在老先生脖子上威胁道“你们该轻举妄动,他的命就没有了!”
此话一出,死士们不但没有就此作罢,反而紧握刀鞘,有所动作。
“他们都是些亡命徒,只听命赵启瑞一人之令,没有的。”
楚瑾络和赵凌幽分别站在江浸月两侧,将江浸月保护在其中。
“不!你们可一定要救我啊!若我死了,主人不会原谅你们的!”一听赵凌幽方才话语,老先生有些害怕,大声地朝四周的死侍喊道。
“你一个没有任何作用,且留着还是一个麻烦的人,就算我们不拿你怎样,你觉得赵启瑞会留你吗?”赵凌幽按住失控的老先生,有些烦躁“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别动!”
“主人有令,杀死江家遗孤!”领头的那人冷冷地对身后的一众死侍说道,语罢,周围的死侍纷纷围了上来。
“小心!”楚瑾络大喊一声,将江浸月推了一把,避开了前面的剑刃。江浸月顾不上老先生,将他随意丢在一旁,上前打斗。
这些死侍颇为难缠,且人数众多,江浸月目光对上一个眼前身形矮小的死侍,攻了上去。
本以为很容易对付的角色,可真正接触才知,这个小孩身形的人却比大多数死侍武功都上乘。
江浸月与他搏斗,长久都处平手,甚至几次都险些被伤。
“呲~”
眼前人突然抽出匕首,朝江浸月扔了过来,江浸月有些惊愕,下意识地拔出剑朝面前的人刺去,谁知,匕首竟与江浸月擦肩而过,插入了江浸月身后老先生地胸口,而眼前的人,迎了江浸月一剑,也跌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我刚刚没插地多深吧,这么弱?”江浸月有些懵,些许的死侍看见眼前人受伤,纷纷涌了上来。
“快走!”赵凌幽和楚瑾络解决掉面前所剩无几的死侍,拉起江浸月逃了出去。
倦草楼……
“我刚刚没有将剑插地多深啊,他怎么就倒了?”
“况且为何他一受伤,那么多死侍跑去救他?”
“这怎么回事啊?”
江浸月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十分不解“况且那人为何如同幼稚之年的小孩?”
江浸月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她在对上那人眼睛的一刻,觉得十分熟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别想了,这次死里逃生,我请客,听说这倦草楼的曲十分好听,我请你们听曲!”楚瑾络安抚道,招了招手,身后出现一名窈窕淑女,她羞答答地微微颔首,缓缓走到了一旁的箜篌边“小女子阔落,给公子小姐献丑了……”
纤细修长的手在弦上掠过,奏出动听的歌曲,可听曲的三人却无心欣赏,各自愁闷,细细回想方才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