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华南总部。
清晨时分。
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厅里，李择言睁着略带血丝的双眼，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屏幕。
这个不眠之夜，他未曾合过眼，直接熬了通宵。
脸上反射着幽蓝的光芒，李择言伸出手指，点向屏幕中……某个人的头像。
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系统，既不是市面上流行的窗口系统，也不是国家内部的安全系统。
这是李择言自己研发出来的，个人系统。
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人物的头像，并排列在一起。
在头像的旁边，排列着数十道词条，而头像的下方，则是相对应的进度条，上面还写着百分比数字。
李择言的手速飞快，不断将不同的词条，拖往不同的人物头像上。
随着词条的介入，这些人物下方的百分比数字也跟着不断变化，而这些百分比数字，加起来正好是100%。
也就是说，100%的份额，由屏幕里的这么多人物平分。
其中，李巴山独占40%，占比是最多的。
“死守格尔木车站……”
李择言喃喃自语，然后将这个“死守格尔木车站”的词条，直接拖到了李巴山的头像上。
一瞬间，李巴山的进度条立刻下降，数字由原来的40%，缩减为30%
而在“死守格尔木车站”的词条旁边，还存在着一连串其他的词条。
“不撤退”、“绑牧尧”、“牺牲自己”、“停电”……
李择言看了看数字，微微眯起眼睛：“嫌疑变小了吗？”
李巴山的头像旁边，还有阳教授、胡同院长等人。
其中，胡同院长的进度条为……3%。
思索片刻后，李择言揉了揉眼睛，然后像搓麻将一样，双手突然一搓，这个界面立即最小化了，退回到桌面。
“到底是谁……”
李择言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问题，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时，“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门。
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走进了会议室。
“李上尉，团长他们已经抵达格尔木了。”
余治国扶了扶镜框，认真说：“只是你还没有下令，所以他们只能在火车站外等着。”
“……”
李择言依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一样。
余治国愣了愣，走近了一些：“李……李上尉？”
“已经到了吗？”
李择言睁开眼睛，淡定地说：“先在外面等等。”
“可是……”
余治国似乎有些为难，小声说：“许墨受了很重的伤，昏迷过去了，为了救他的同伴……”
听到这句话，李择言忽然站起身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余治国怕打扰了他的思绪，也不急着催促，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等待。
走了几圈，李择言停下脚步，对着余治国说：“联系马在华，老马，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是。”
余治国拿起通讯仪，直接拨通了老马随身携带的徽章。
“嘟嘟嘟……”
几秒钟后，接通了，李择言直截了当地说：“我是零的李择言，现在要求和昆仑山学院总教官，李巴山对话。”
老马惊讶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李上尉？”
没过多久，李巴山在那边说：“我是李巴山，请李上尉指示。”
李择言看了看手表，回答：“长话短说，援兵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抵达格尔木火车站。”
“在这一小时之内，你们必须要守住前线，不能放任敌人离开。”
余治国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不对吧，团长带着援兵……明明已经到了，你……你怎么骗人？
李择言盯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多嘴。
李巴山的语气有些为难：“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我们的人员死伤惨重，我只能尽力……不让【恐惧】进入格尔木小镇，但我不能保证……”
李择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尽力，我说了，你必须守住。”
顿了顿，又说：“能让这只归生物降级的关键点，不在别人，而在于你。”
通讯仪的那一头，顿时沉默了。
“【恐惧】之所以难缠，是因为它会变成人类心中最恐惧的东西，所以它总是以不同的形态出现。”
李择言认真说：“这意味着，如果你恐惧的事物越强大，它变成的东西也就越厉害，我相信，应该不会有人见过【恐惧】的本体，但是，你……不一样！”
李巴山惊讶了：“你……你的意思是……？”
李择言喊了一句：“老马！”
“在！”
“给李巴山创造一个机会。”
“是！”
交待完命令后，李择言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然后往李巴山的头像上，移进了一个新词条。
“指挥撤退。”
进度条上的数字，瞬间由30%，跌落至15%。
另外的15%，则平分到了其他人那边去。
“不对，我一定遗漏了什么细节……”
李择言罕见地拧紧眉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正是这个细节，导致整个推算都出了问题……”
大概十来分钟后，李巴山疲惫的声音，从通讯仪那边传来：“【恐惧】暂时被击退了，人员也全部撤离，现在……就剩我一个人还在。”
李择言嗯了一声：“接下来，等待它再次复活。”
片刻后，李巴山又问：“这样子……到底能不能成，成功的几率又是多少？”
“20%。”
李择言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回答：“如果你内心真正的恐惧，就是【恐惧】本身的话，大概是20%。”
李巴山：“……”
李择言双眼微眯，盯着面前的屏幕说：“对了，我也有问题想问你，虽然这个时机并不合适，因为我觉得……你可能走不出格尔木了。”
李巴山那边沉默了会儿，有点惊讶地问：“请……请说。”
李择言一字一顿地说：“上一次，你遇见【恐惧】的时候，你真的能确定，只有你一个人离开了吗？”
“轰隆隆隆……”
此时，钢铁巨兽的怒吼声响起，就连李择言都听到了。
李巴山捏着手中的通讯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