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遵命。”领完命，老黑便识趣地退下了。
玄渊走到如烟身前，双手抚上如烟颤抖的肩膀，柔声说道：“如烟，你没事吧。”
“呜呜呜——”如烟着急地叫着，指着自己的嘴巴。
玄渊把手抚上如烟的嘴唇，施法说道：“好了。”
“玄渊……”如烟呆呆地看着玄渊附在她嘴上的手，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抹绯红，心想之前解禁言术明明手一挥就好了呀，这是哪出？
玄渊捧着如烟的大红脸，忍不住笑道：“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
“我以后……以后……”如烟的眼神躲闪，讲真的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跑。
“怎么，难不成你还敢？”说着，玄渊轻轻地拍了一下如烟的脸颊，就像是在教育小孩一样。
如烟思虑再三，低声喃喃道：“看来跑之前还是要确认一下安全……”
“嗯？”玄渊眉头一皱。
“没事没事。”如烟见状连忙讨好般地拍了拍玄渊的手，把他们从滚烫的脸上移开。
玄渊会心一笑，反手牵起如烟说：“好了，跟我回家。”
如烟看着走反方向的玄渊，提醒道：“哎，你走错了。”
“我说回家，又不是回庙里。”牵着如烟的手，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如烟听到这话，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怎么，都是我的内人了，我家还不是你家吗？”玄渊转身把如烟拉进了怀里，一双深情的大眼像是能挤出水来。
“谁是你内人！”如烟她急了，慌乱地别过头去。
“你说的啊。”玄渊的目光似是黏在了如烟的脸上，如烟扭过头，他也偏过头去看她。
“我那是情急之下！”如烟扭头理论道，却正好撞上了那双充满笑意的眸子。
“那我现在也是……情急之下。”玄渊望着突然近在咫尺的如烟，心脏不知为何停跳了几拍，想要再靠近一些。
不解风情的如烟听闻倒吸一口凉气，强撑着笑意问道：“……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奇怪？”
“奇……奇怪？”听到这个回答，刚想好怎么下嘴的玄渊愣在原地。
许是教学出了点问题。
天色渐暗，如烟随着玄渊来到了宫里，满是心事的她一路上都没有吵闹。
“你去洗漱一下，换身干净衣服今日就住我这里。”玄渊打开寝殿的门，微弱的烛光照着几处冷清，精致却又空洞。
“住你这，别了吧……”如烟站在门外，害怕地咽了一下口水。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玄渊笑道，招手示意她快些进来。
“可我就怕！”如烟扒住门框，要不是没力气她早就撒腿跑了。
玄渊无奈地笑着，走近把如烟一把拉了进来，也不管如烟愿不愿意就把她按在了椅子上，俯身说道：“我今晚上会在书房批公文，一般都会在书房直接睡，你在寝殿我不会打扰你的。”
如烟缩着脖子，身子往远离玄渊的一旁靠去，颤抖着说：“真……真的？”
“真的。”玄渊的目光真诚且炽热。
如烟还是不太放心，灵机一动说：“那……那你把晓禾带来，我想她来陪我。”
玄渊见她应下，心满意足地起身应道：“好，我自会安排。”
如烟见有了离开的空隙，急忙起身说道：“我先去洗漱了。”
“等下，我提前知会好管事给你准备了衣服，你看合不合适。”玄渊说罢从一旁柜子里拿出几套做工精致的衣裙。
“提前？”如烟转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玄渊。
“啊……来的路上通过神识知会的。”玄渊的小心思就快要被看破了，随即编了一个理由。
“这样啊，我还不会用神识，听说要很厉害才行。”如烟认同般地点了点头，想到神识确实厉害，说话都不用动嘴，直接千里传音。
玄渊看着如烟傻兮兮的样子，不禁笑道：“不用很厉害，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如烟来了兴致，心想是不是学会了就能靠神识联系上阿翁。
“嗯，到时你想学问我就好，”说罢，玄渊拿起一件红裙，举起来照着如烟的身子比量，看样十分满意，“你看看这件红色的怎么样，上面还有好看的钉珠。”
如烟看了一眼那件精致的红色裙子，而后冷漠地别过脸去，“……不了，我不喜欢。”
“那……”玄渊尴尬地愣在原地。
如烟转过身来，带着笑意，拿走了另一件不怎么亮眼的蓝裙，“我穿这件蓝色的吧，也挺好看的。”
“嗯，你穿什么都好看。”玄渊默默地收起红裙，想要触碰的手悬在空中，内疚又让他收了回去。
“谢谢……”如烟低声说道。
“嗯？”玄渊没怎么听清，想要凑近再听一遍。
“没什么，我去洗漱，你去批公文吧。”抬眼依旧是明媚的笑容，不知不觉中，如烟已经学会了隐藏，隐藏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心事。
“好。”见如烟没事，玄渊也放下心来，目送着如烟离开。
“呦，不错呀，进展蛮快的嘛。”南玄子不知何时来的，突然凑到玄渊身旁，带着欢快的笑意。
“咳咳。”玄渊尴尬的轻咳两声，心想南玄子她是看见了多少。
南玄子调侃道：“夸你还不好意思，看把你喜的呦。”
“也多谢你了。”玄渊飞快地撇了一眼南玄子，难为情地别过脸，用咳嗽修饰冷场。
这下轮到南玄子愣住了，回过神后别扭地转过身子，插着手又撑起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嗯哼，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们的目的你要清楚。”
“我明白。”玄渊一想到如烟，心里五味杂陈。
“还有，我劝你，别动真感情。”南玄子背对着玄渊，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只知道一阵叹息消失在风中，也只有风知道。
浴室里的蒸汽迷住了如烟的眼睛，架子上的蓝色衣裙变得逐渐模糊，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如烟的大脑开始变得沉重，下降，浸在水里。
沾满泥土的素衣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有一株不幸的萌芽，挣扎着长大。
却又难以长大。
“如烟，如烟！”晓禾一蹦一跳地朝如烟跑来，一把抱住了她。
“晓禾！”如烟害羞地抱住了晓禾，不知为何，如烟对这个天真单纯的女孩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就连她身上的气味都觉得熟悉。
“你怎么住到王上的寝殿了，难不成你们——”晓禾笑眯眯地看向如烟，满腔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如烟轻轻地弹了一下晓禾的脑瓜，解释道：“你这脑瓜瞎想什么呢，我只是因为玉华没回来在这暂住一晚上，明天玉华回来我就回去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如烟要成王妃了呢。”晓禾憨憨地挠了挠脑瓜。
“傻瓜，这怎么可能，我终归是不属于这里的。”如烟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晓禾神色复杂地环视着眼前的一切，淡淡地说道：“我也不属于这里，可惜我只能在这。”
“为什么？”如烟不解地问道。
“我找不着家了，找了好久好久……”晓禾望向远方，眼神却因为没有目标难以聚焦。
“晓禾……”如烟担忧地抚上了晓禾的手。
晓禾听到如烟的呼唤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脸上又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没事，玉华姑姑说了，等她出宫就带着我一起，到时候晓禾就又有家了。”
幸福感像是会感染一般，如烟也想到了以后，那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以后。
“嗯，等以后我也回家了，你们在地上我在海里，你们带我逛遍地上，我带你们游遍海里。”如烟兴奋地说道，畅言着美好的未来。
晓禾听完激动地点头，捧起如烟的手，勾起了她的小拇指，幸福地笑着，“嗯嗯，那我们拉钩，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勾手起誓，拇指盖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