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凡儿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依然那么爱笑,看到我的时候,开心得像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不停的问我:"你跑哪儿去了?这些日子你干嘛去了?"
我故意装着招驾不住的样子说:"怕你烦,躲起来呗!"
"算了吧!"凡儿一脸不信的说着:"怕是和杰的感情出岔子了,想不开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我知道,她还是反对这份感情,如果,我现在与杰分手,她一定是最开心的人,我也知道,她是最关心我的朋友,只是害怕我被伤害。
凡儿见我没有说话,追问道:"你们现在还好吗?""还是老样子,"我老实地回答她,如果不说清楚,我想我的耳朵别想安静。
我搬来一张老式藤椅,放在院子的枣树下,阳光穿过七叉八叉的树杈杈,安静又温暖;我们像以前那样挤在一张椅子上,喝着刚刚泡好的红荼;
"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好吗?"凡儿打破安静的氛围,"我看得出,你走得很累,很辛苦,也许,我不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是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你心灵的压力。"。
一时之间,我心灵的枷锁瞬间打开,所有的心事仿佛都挂上枝头,向我招手。
我和杰是相识在两年前的情人节;那天黄昏,我行走于护城河泮,平日里泠清的河泮一下子变得拥挤,身边的女人不是被深情的玫瑰花拥抱,就是让香甜的巧克力包围着,我失落的走着,从来没有过的脆弱与伤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也许,是我的身影过于孤单,也许,是我的落寞过于明显,一个男人把一束花放到我面前,那是一束纯洁的百合;我没有接过花,因为,我并不认识他;“收下吧!没有花的情人节是一个不完整的情人节。”他认真的说着:“你的男朋友一定是粗心忘了送花吧?”我没有说话,其实,我和男朋友早就分手了;见我没有说话,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道:“我老婆最喜欢百合,我每年情人节都会送一束百合给她,无论我在哪里,有多忙,都会回来和她一起过节。”“那你今天怎么没有把花送给她?”我好奇的问;他拿烟的手有些发抖,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转身望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把花送给你吗?因为,你能坦然面对孤独,而我却不敢面对事实。”
那晚,我和还是陌生的他聊了很久,我们从陌生聊到熟悉,从黄昏聊到深夜;后来,我在谈话中得知,他所不敢面对的是婚姻的破碎,爱人的离去;他说。他是个商人,为了生意常年在外忙碌,他一直以为,只有挣了很多钱,才会让爱人感到幸福,让婚姻更加的牢固;但是,当他回家与爱人过情人节时,当爱人挽着别的男人的手,绝然离去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至今,我都忘不了他自责的模样,他一遍又一遍的说自己太自私,虽然,给了爱人足够的金钱,却总是啬于付出感情和时间,很少陪她聊天,几乎没有陪她逛过街,连她最喜欢的百合也只有情人节才会送一次,他亏欠爱人太多太多了;他的宽容,他的自责,深深的感动了我,我想,如果哪天有一个男人如此对我,我想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晚之后,我和他成了好朋友,他一有时间就会来我的院子小坐,无论是阳光灿烂还是细雨霏霏,我们都会泡一壶清荼,让时间沉浸在片片舒展的荼叶之间,他也会说说心事,说他对爱人的思念,说情浓时的爱情,情淡后的亲情,还说,我是他唯一的知己,唯一知道他心路历程的朋友,每到那时,我只会笑笑,因为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一个心里只记着弃他而去的女人的男人;我以为,生活中有他的影子,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当有一天他跑来告诉我:“我要去上海了,她打了电话回来,她生病了一个人住在医院里,我要去照顾她。”我半天没有说话,,只觉得心被抽走一样,控制不了的情绪让我顿时泪流满面,他吓坏了,忙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我什么也没有说。
他还是走了。
他走之后,我把手机关了,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待了两天,也想了两天,快一年的相处让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爱上他对他爱人不离不弃的付出,爱上他对他爱人背判后的宽容,还爱上他知道他爱人生病后,毫不犹豫的离去;他走之后的每分每秒,我开始疯狂的想他,想他的一切,直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我有些茫然的走到门口,不知道这么晚还会有谁来找我。
“小秋,开门呀!”外面熟悉的声音让我快速地打开门,杰满脸风尘的站在门外,他注视着我,足足一分钟,然后一下把我抱住,急切地,不安地,紧紧地,抱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许久,抱我的手才缓缓松开,我轻轻地问他:“你怎么回来了?我嫂子还好吗?”
他牵着我的手回到屋里,桔黄色的灯光下,他再度把我搂在怀里,不再急切,不再不安,有的只是温柔和深情,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一直以为,我的爱早已随她而去;我一直以为,爱上你只是一时的冲动;我一直以为,走得远远的就会把你淡忘;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当我给你打电话而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时,我都要发疯了,我不停地打,每分钟打一次,最后实在不放心,我把她安置好;连夜坐车子赶回来了。”
瞬间,心底涌上一股暖流,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害怕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泪痕,他继续说着:“那天,你的泪水让我的心不再平静,如果不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不奢望也没有资格奢望你会爱我,我只想好好的抱抱你,只是这一次,好吗?”
我推开他,在他面前我又一次落泪,我哽咽地对他说:“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你的离去让我心如刀割,我不怕孤独与寂寞,我只怕失去你,我不敢让你知道,因为我知道她对你有多重要。”
“真的?你也爱我吗?”他激动地抓着我的肩膀,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对她已经没有爱情,我们之间有的只是责任,相信我,你愿意等我吗?她现在是深度昏迷,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是,我真的希望我的生活有你相伴。你能答应我吗?”
“我愿意。就算不能与你共度一生,只为了守望这份爱情我也愿意。”我毫不犹豫答应。
两年多了,杰依旧守在她身边,照顾她,为了那份责任,我也依旧守着院子守望着爱情,杰每个周末都要来和我一起过,我们曾经约定,她醒来之时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你不觉得苦吗?”凡儿疑惑的问。
“其实,守望爱情也是一种幸福,幸福又怎么会苦呢?”我坦然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