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荆棘岭大战
这一回曾经数次提到过一个词“二心”。有诗为证：
人有二心生祸灾，天涯海角致疑猜。
欲思宝马三公位，又忆金銮一品台。
南征北讨无休歇，东挡西除未定哉。
禅门须学无心诀，静养婴儿结圣胎。
这一回也被唤作二心搅乱大乾坤，一体难修真寂灭。
两个猴子一路打斗，只有地藏王菩萨的坐骑谛听认出来怪物怪物真名，却不敢说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
要说地府之中并非没有高手存在，十殿阎王未必顶事，可地藏王菩萨却非同一般。若是闹天宫时的齐天大圣，威名倒是无匹。
那时节吃了满园大蟠桃，道御酒仙果，连太上老君的金丹都被他吃光了，一身实力涨幅之大难以想象，就是大罗金仙也未必敢跟他放对。
可经过太上老君八卦炉炼化，如来佛祖五行山压制，这一身修为虽然没有散去，但也远不如从前的威能。
当然，这也未必是坏事，以前的齐天大圣一身灵力虽然多的可怕，但是境界虚浮，虽然战斗力超过了寻常的大罗金仙，但是潜力却是不足以往，影响以后的发展。
在八卦炉中，太上老君相助其开启了天生金瞳的部分威能，把孙悟空所吃下去的蟠桃仙丹的能量助他完全吸纳。
随后在五行山下，如来命人以铁丸铜汁与悟空使用，把一身的灵力压缩到极致。就像寻常仙人，灵力形态可以比作为气体。
存量虽大，却是虚浮无比。若能更进一步，将灵气压缩为液体，实力虽然没有增长，反而会因为境界滑落有所降低，但是自身底蕴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所增强。
而猴子在这五百年中，把一身大罗级别的灵力压缩了何止百千倍，凝练成了固态灵力，境界虽然滑落到了太乙散仙的地步，但战斗力却也仅仅是从大罗天上仙之境滑落到太乙金仙巅峰。
虽然短暂的降低了战斗力，但从长远上来看，却是受益无穷。
以大闹天宫时候的齐天大圣为例，虽然声名远扬，实力强大，但是以这一种状态一旦遇到劫的到来，却只有死路一条，能够度过的可能性寥寥。
而成佛后的斗战胜佛，短时间内实力可能弱于从前的齐天大圣，但是只需要几千年的修行，将灵力境界补上，底蕴充足的情况下加上几万年的准备，度过劫难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长。
是在一个纪元威风一时好还是度过劫难，不朽不灭的好，这也不是什么难选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孙悟空实力下降，这西天路上才有了经历磨难的可能，否则以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候的实力，唐僧取经还能遇到什么困难。
孙悟空尽管心高气傲，可给唐僧当徒弟可真是尽心尽力，为了将唐僧从妖怪手中救出，甚至还曾经给妖怪下跪，为此还大哭一场。
可即便如此，却也没得到唐僧的信任，路上遇到伪装的妖怪，从来不听孙悟空的告诫。打死几个作恶多端的强盗，就要把紧箍咒念个不停。
师徒间数次的信任危机早就埋下了隐患。只是有紧箍咒在，孙悟空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唐僧作对，因此这一回才产生了二心作对。
要说孙悟空也是聪明，被唐僧驱逐后没有回花果山，在二心还没有出场的时候就去了观音的道场诉苦。
为何要去找观音?有观音作证，自己有不在场证明，等到假悟空打了唐僧，沙和尚去水帘洞见了假悟空，打死了变成自己的假猴子以后去找观音告状。
这时候孙悟空说出自己早就来了菩萨道场，把自己和假猴王区分开来。
随后就是顺理成章的真假猴王大战。两只猴子本是一体，生出二心对抗。
谛听正是知道了这一点，不敢说出真相，把麻烦推到了佛祖那里，让两个猴子去找佛祖辨认。
当他们两个打斗到西天之时，如来正在对众僧讲法，看到两个猴子时对大众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
当时众僧莫能辨识，只有如来知之，正要道破之时，又有观音菩萨赶到。
当时的如来反应却也奇怪，将问题抛给了观音，问观音是否能辨别真假。观音先前已经辨认过，自然认不出。
那如来为何要询问观音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大众做一个对比，这怪物你观音认不出来，我能认出来，所以你不如我。
堂堂佛祖想必不会这么虚荣。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给孙悟空的事情找一个借口。要知道如果当众揭穿猴子，猴子面皮薄，认不得羞辱，再罢工不干，岂不是麻烦事。
而如来想要帮孙悟空圆谎，却也怕真有知道真相的，把他和孙悟空一块揭露了，那样就不仅仅是猴子丢面子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起码在明面上是不能说谎的。
而观音菩萨虽是菩萨果位，却非是一般人所能够相比。作为与如来起名的五方五老之一，观音的实力不容小觑。
因此在观音到来后先试探了一番，确定了观音也不知道真假悟空之事，或者说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跟如来对着干。
这下才放心的编出来一个混世四猴的说法，也正是因此，三界中无数大佬能人，只有这如来才了解混世四猴的来历。
也是花果山的通臂猿猴和赤尻马猴各有两只，却无法与六耳猕猴相比的原因。孙悟空名气甚大，三界大能几户无人不识，却也没人知道孙悟空就是灵明石猴，也是因为这一个名字不过是如来临时编出来的。
后来如来拿住假悟空，孙悟空直接一棍子将他打死，如来也只是嘴上惋惜，毫无阻止的意思。
此后如来也向悟空许诺，等功成正果之时，许他坐莲台成佛。安抚住孙悟空的心。又让观音大士送孙悟空去见唐僧，化解师徒两个之间的恩怨。
这一闹，唐僧日后也是不敢再轻易拿捏孙悟空了，师徒两个的关系也是渐渐缓和。正所谓：中道分离乱五行，降妖聚会合元明。神归心舍禅方定，六识祛降丹自成。
二心之战终结，取经队伍再度出发，前方便是火焰山地界。说来此地距离荆棘岭不远，过来火焰山以及祭赛国，就是李大壮早期几个弟子所在的荆棘岭了。
只是可惜这几个弟子不成器，五百年过去也不过是炼气化神中后期的境界，虽然入门较早，甚至第三弟子和第四弟子都在里面，但是论起实力在初阳道门下已经属于末流了。
他们先不管，牛魔王一家也算是与李大壮有许多瓜葛，牛魔王的儿子红孩儿是被李大壮亲自捉走羁押的，和他们自家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牛魔王的小妾玉面公主也曾与李大壮有过一面之缘，那使万岁狐王还在，玉面公主也还只是一只未曾入人道的小狐狸。
这青丘一家的狐狸精还险些和李大壮结下恩怨，当时李大壮实力不足，刚刚突破炼气化神境界，法宝神通更是和如今相差甚远。哪里敢和疑似太乙金仙的万岁狐王争斗。
最后还是靠着孔岚的身份吓住了万岁狐王，这才免去了一场危机。不过万岁狐王都死了，这点小事李大壮也不可能去找玉面公主这个小辈去算。
要说这一难李大壮还是很有参与的性质的，只是思来想去却是找不到出手的借口。不论是红孩儿还是玉面公主那里算都说不过去。
而且牛魔王毕竟是佛教盯了很久的大妖魔，为了降服牛魔王，佛祖派遣托塔天王带着哪吒三太子帮助孙悟空，又派出四大金刚助阵，最后还是哪吒对牛魔王的克制能力才降服了他。
主要是牛魔王皮糙肉厚的，打起来确实不容易，罗刹女的芭蕉扇更是一件先天灵宝。若非是孙悟空吃了灵吉菩萨的定风丹，让芭蕉扇失去了作用，这一对夫妻还真不会好对付。
李大壮虽然有东皇钟护体，落宝金钱夺宝，斩仙飞刀杀敌。但若是一时大意，也很容易着了他们的道。
更何况佛教的人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捣乱，到时候不给他打回来都算是给火云宫面子了。
李大壮无奈摇头，既然没法出手，那就先放一放，下一难祭赛国对付九头虫他也没法动，那九头虫虽是开启灵智的异兽，天赋惊人，实力强大。
却还是被二郎神的细犬咬掉了一个脑袋。要是单说细犬的实力，自然比不上大妖魔九头虫。可谁让他有个好主人呢。
每一个异兽都有一个最擅长的本事，也可以说是天赋能力，而其他方面其实只能算是相对普通。
九头虫修成人道自然就要全面发展，虽然弥补了短板，但是长处却也被耽搁了。而哮天犬却不同，他不需要弥补自身的短板，因为他本来就是辅助二郎神的存在。
只要在二郎神身边助战，发挥出自身最强的一点能力，其他的自然有二郎神这个主人来解决。降服孙悟空时咬住孙悟空，打九头蛇时咬掉九头蛇的脑袋。
哮天犬的真实实力比起这些顶尖存在差得远，可是这一口尖牙却是丝毫不逊色。
李大壮虽然认识二郎神的妹妹杨婵，但是和杨戬却没有交情。也不可能打着套近乎的借口去参与这一难，其他人溜溜达达的还可以去转悠一番，但是李大壮作为几次三番破坏取经计划的人可是佛教的重点监督对象。
想要钻空子怕是不可能了。唯有祭赛国之后的荆棘岭，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了。这几个弟子李大壮虽然已经五百年未见，早就断了师徒情谊。
可李大壮却也不想真的看着他们出事。若是他们真的作死把唐僧抓走了，被孙悟空找上门去，李大壮肯定是要过去替他们求情的，不肯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子惨死。
时间过得飞快，唐僧一行很快就过了火焰山和祭赛国，牛魔王归顺了佛教，九头虫逃向了北海，眼见着几个人到了荆棘岭，李大壮却是坐不住了。
跟着火云宫中的几个前辈告了别，李大壮纵金光朝着西方而去。要说周天换影赶路效果其实比纵地金光更好，只不过身形显现的太过突然。
李大壮一举一动都有佛教人盯着，要是突然发现李大壮跑到了唐僧身边，大惊失色之下朝他动手怎么办，虽说不一定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李大壮却不得不防。
佛教那些人要是玩脏套路，不讲理，那李大壮岂不是有苦说不出了吗。
使用纵地金光，赶路速度也不慢，而且还能给佛教人一个心理准备，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李大壮半路就被观音菩萨给截住了。
“见过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您不去四方救人，整日盯着我却是合意，莫非佛教中人都这么闲的吗？”李大壮有些无语，佛教那么多人，干嘛总让这一个顶尖大能出马，你换一个菩萨也行啊。
“初阳岛主说笑了，贫僧此来乃是有事相求。”
李大壮心生警惕：“菩萨之事不妨以后再说，在下的几个弟子遇到了些危险，待我先去解决了，再与菩萨叙事。”
“岛主有何麻烦，贫僧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了，在下能够解决，不劳烦菩萨费心。”李大壮想要绕过菩萨所在，准备继续赶路。
“李大壮莫急，你的事情贫僧也知晓一二，悟空非是弑杀之人，只要经历一些磨难，就让他们过去了就是。”
观音菩萨身形一动，又挡在了李大壮面前。
“贫僧此次乃是带着诚意而来，岛主何必拒人于外。”
李大壮见甩脱不过，皱起眉头。
“菩萨有何需求，可说来听听，若是我能办到的，自然会给菩萨一个面子。”
观音道：“不久前牛魔王归顺佛教，也算是改邪归正，得了正果，只是思念孩子，便托人求我。贫僧认为父子相聚乃是人伦纲常，不忍心其骨肉分离之苦。
红孩儿虽有罪过，只因圣皇仁慈，饶了他的姓名，送在道友处受罚。贫僧故而前来，望岛主将红孩儿放回，贫僧定然严加管教，不至其日后再犯。“
李大壮皱着眉头，这红孩儿给她倒也无妨，反正该打也打了，该罚也罚了，留着也是无用。只是就这么容易就把红孩儿放了，让佛教多出一个善财童子，李大壮是十分不甘心的。
菩萨休息佛门正法，也有他心通的手段，虽然李大壮有着灵宝护体，不会被轻易察觉，但是李大壮并没有多加掩饰，菩萨自然也有所感。
“贫僧知道李大壮教育红孩儿所费心力颇多，愿意以一支杨柳作为补偿，换回红孩儿。”
李大壮顿时心动，观音的净瓶杨柳可真是好东西。
“再加上三地甘露，红孩儿就交由菩萨，否则，菩萨还是请回吧。”李大壮狮子大开口道。
观音面上浮现微怒之色，杨柳还好，那甘露却是十分难得，这李初阳倒真是贪得无厌。拿这些宝贝换回一个红孩儿，能否值得还是未知之数。
正在考虑中，李大壮忽然面色大变，怒喝一声：“尔敢。”随后身影顿时闪烁无踪。
观音一愣，连忙运用神通查看，刹那间也是大惊失色。
原来，那荆棘岭上，本是群木滋生，满山青翠，此刻却是化作通天红光，将满山生灵付之一炬。李大壮的几个徒弟作为荆棘岭中的一员，在这通天火势之下，却也是凶多吉少。
而那放火的生灵，却不是李大壮一直防备的孙悟空猪八戒，而是一个他完全没有料想到的存在，金毛犼赛太岁。
说来也是，李大壮的几个徒弟本事虽然不济，可毕竟学了不少阵法的本事，加上荆棘岭的天然大阵辅助，寻常火焰又哪里烧的掉。
就是红孩儿的三昧真火，虽然能烧破阵法，可想要烧光整座大山，却也是不可能的，这世间能够把整个荆棘岭付之一炬的，也唯有火德星君的火部器具，太上老君的芭蕉扇，已经赛太岁的紫金铃了。
等李大壮赶到之时，整个荆棘岭已经被烧空，李大壮目光扫视，仙法神通连连启动，不是为了熄灭山火，而是为了将弟子的本体从火场救出。
只可惜火势太过强大，几个修为弱的弟子防御不够，当场就被焚烧成灰烬，仅有杏树和松树还有一息尚存。被李大壮连根拔起，护住仅存的一点生机。
李大壮转头看向赛太岁，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请宝贝转身。”
斩仙飞刀化作光影呼啸而出。
“李岛主手下留情。”
观音虽慢了一步，李大壮救人也耽搁了时间，此刻正巧赶到，扔出一朵莲花挡在了斩仙飞刀面前。“李岛主有话好说，此事定是误会。”
“误会？”李大壮恨道：“观音，今日你在，能挡我一时，他日我定要上门讨个说法。”
说罢，周天换影带着仅存的两个弟子回到仙岛去了。
不是李大壮不为死去的弟子报仇，只是观音尊者实力强大，即便是在大罗金仙之中也是属于较高的档次，最低也是炼虚合道第二个层次：大罗天外仙的实力。
李大壮方才出手虽然急促，可斩仙飞刀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观音后发先至，却是完全的护住了赛太岁，使李大壮完全做了无用功，即便在留下也不可能绕过观音。
若只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李大壮匆忙离去，纵使打不过观音，可落宝金钱和东皇钟也能给她造成些麻烦，李大壮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只是那紫金铃中的火焰太霸道，李大壮来的已经算是及时了，可十个弟子还是只剩下最强的两个还活着，可也仅仅是一口气吊着命，李大壮着急离开也是怕耽搁了两个弟子的救治。
毕竟他们是树精，本体离开土地本来就是灾难，再加上先前被火焰烧的元气大伤。稍有耽搁，恐怕就要出大问题。
是及时救助弟子，还是和观音纠缠做无用功，李大壮自然是有所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