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艺术节开幕。
沈与和戏剧组一大早就到服装室借服装,起得早有去得早的好处,比如不用在门前等很久,或者借不到自己心仪的服装。
为了突出继女和继母的性格恶毒,沈与的礼服长裙是有点深的粉紫色,林宴之男扮女装则是深玫红色。
一顿整修之后,大家看着彼此都大笑仿佛不认识了。
最让人惊艳的还是属大佬了。
林宴之的五官是有点偏立体,一双本是妩媚的桃花眼里却是深处淬着冰,倒显得薄情不敢让人接近。殷红的唇瓣有时抿着,看起来又是疏离加了几分。他很有气质,但不会显得女气,因为是一种超脱性别的好看。
林宴之的皮肤白皙,化妆师也不用在脸上作多少铺垫,只是稍微要把脸修饰的柔和些,符合女性。
化妆师仿电影里的角色为他上了眼妆,然后再涂上深色的口红。定妆下来看,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与路过时还听见她小声的说了一句果然底子好化什么妆都好看。
继母和继女是亲生母女的关系,林宴之的妆艳美宛若女巫,那沈与的面容本就是偏古典的风格,此时再可以修饰,也活脱脱一个刻薄却好看的贵族小姐了。
沈与走向正坐在椅子上收拾小细节的林宴之,在他的背后停下脚步,红唇悄悄凑近他的耳旁,热乎的呼吸喷在他白皙的颈脖上,眼睛弯弯一笑赞美道,“母亲,今天的您真是美极了。好想把你藏到家里。”话完又迅速乖巧可人地站在安全距离上。
“女儿,”林宴之淡淡的眸子望着沈与,姣好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顿了顿,“终于知道我比你好看了。果然也还有可取之处。”
如果能堵住沈与的嘴,林宴之不介意恶心恶心自己。
沈与也不恼,继续笑吟吟地看着林宴之,盯了几秒才转头走人了。
她看到林宴之白皙的耳垂变得粉红粉红的,而且很快像是被传染了,周遭的皮肤也被染红了,只想叫人捏一捏,将他那清冷的面容上惹出几滴泪流下才得罢休。
林宴之有时候真的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沈与没由来地想把不近人情的他从天上拉下来和自己下去,去走一遭人间疾苦,看着他的喜怒哀乐。
《灰姑娘》剧组抽签是抽在第三组,等着前面的开幕式和两组演完就该他们了,时间不长。沈与庆幸能赶紧结束,然后坐在观众席上休憩。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班,到你们了。”在台下的主持人提醒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来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沈与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神色紧张。“沈与,你不紧张吗?”有一个女同学和她突然对视问道。
“我紧张啊。”沈与回答,说紧张也不是特别紧张,毕竟从前是打过群架的酷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舞台布置的很精美,后面的大屏幕则是模拟背景墙,这时候显示的是古堡家里的厨房。
旁白已经开始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她有一位恶毒的继母与两位心地不好的姐姐。她便经常受到继母与两位姐姐的欺负,被逼着去做粗重的工作,经常弄得全身满是灰尘,因此被戏称为灰姑娘。”
沈与照着自己背的台词刻薄地对灰姑娘使唤,“灰姑娘,帮我端杯茶,我渴了。”
灰姑娘唯唯诺诺地端了一杯水来。
“灰姑娘,给我送点糕点来。”沈与又扬着声音命令道。
另一个继姐也开始同时刁难,“灰姑娘,把我的镶珍珠发卡拿过来帮我带上。”
沈与看着灰姑娘急忙忙的,启着红唇加深了傲慢,“灰姑娘,怎么动作慢的和那丑陋的乌龟一样?我都快饿死啦!”
灰姑娘低着头又加快了速度,另一个继姐小姐姐有心刁难,在她跑的过程中伸出了脚把她绊倒了,于是糕点撒了一地。
“灰姑娘,你怎么这么没用!”另一位继姐小姐姐拧着眉头,“这水晶盘碟是家里传下来的古董,你赔得起吗!”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吃个东西都这么难!”沈与附和,胳膊撑在木圆桌上,刚一抬头便看见林宴之来了。
林宴之一上场下面便是一阵短暂的唏嘘,只听到有人说“这个继母扮演者也太神仙了吧!”等诸类讨论。
灯光打落在他的身上,林宴之原本恶毒的人设硬是生生变成了高冷矜贵的恶毒人设了。
“我亲爱的女儿们,怎么变得这么不高兴了?是谁惹的我的两个贴心宝贝皱着眉头让我心疼?”林宴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女孩,悠悠地走到桌边,鞋跟踩在木质舞台上哒哒作响,冷艳的气场一下全开。
沈与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另一个继女小姐姐之前扑到了林宴之的怀里,还扑了个满怀。
沈与立即稍侧于观众台当着林宴之的面无声打了个哈欠,化妆师在林宴之的身上喷洒了香水,沈与的鼻子一如狗鼻一样敏感,香气扑了个满头。
她偷偷瞄向旁边的小姐姐才发现她有些嫉妒的神情。
“亲爱的妈咪,灰姑娘将我的糕点打翻了!那价值不可估量的水晶盘碟打碎了因此回归到了上帝面前,真是令我忧伤!那可是我最喜爱的一件!”
沈与恶人先告状,同时为了配合自己的言辞用手抹了抹不存在的泪。
灰姑娘本来很害怕,这时听到她的“狼虎之言”顿时抬起自己的头颅,想张口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的家庭地位,还是选择了放弃。
即使是真的又怎么样,眼前那位好看的夫人是不会相信的。
“我可爱的女儿不要哭了,”林宴之假抚在沈与的头上,语气淡淡的,与内容牛头不对马嘴,“我会心疼的,上帝赐给我可爱的小仙女,是为了让她展开笑颜,而不是委屈哭泣。”
“既然如此,灰姑娘,”林宴之垂着眸子看着倒在地上的穿的破旧的女孩,手里的动作却是利落,将桌面上撞着豆子的玻璃瓶打开,洒在地上,“什么时候将这些豆子捡起来,今晚什么时候休息。你说好吗?”
虽是疑问句,语气中的强硬无人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