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蘺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白雾之中,看不见周遭的一切辨别不了方向,一种无助的恐惧感袭遍周身,她在那片白雾中漫无目的的奔跑,直到跑到筋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周身都被一种寒气笼罩着,正当此时,她又突然回到了凌阳城外,只见密密麻麻的军队包围这凌阳城,他们的装束和那一面印着雄鹰的旗帜都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苻蘺看见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身青衣布衫的男子正一脸严肃的盯着城门,苻蘺迷茫恐惧的心里有了些许的欣喜,她正准备快步跑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的身边的时候,只听到从他口中冷酷的蹦出两个字:“攻城!”。将她刚刚迈出的步子定在了原地,她惊讶的回过头见到凌阳城里狼烟四起,城门已经被攻破,守城的侍卫早已命丧刀下。眼前的一幕让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眼看着城门口的守军被人夺去生命,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她是认识的,他经常到药庐来帮他年迈的老娘抓药,是一个很好很孝顺的人,他就这样生生的倒在了苻蘺的眼前。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的往下掉。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那下令的青衣男子的面前叫喊着:“淩轩,不要不要,快叫他们停下来停下来啊!”
她的嘶喊声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眼前的人依旧目视前方,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悦。情急中苻蘺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只是扑了个空,原来他根本就看不见她听不见她说话,看着眼前原本熟悉的人此刻是那么的陌生,他的脸上带着血腥的笑,她不由得倒退几步,这是她想到了什么,口中大叫着:“爹,子晟……”便冲进了城里。
城池里早就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刺耳的哭喊声,夏鲁的士兵一路掠夺着城里的一切,火光连天,尸横遍野……
苻蘺顾不上许多,直径额往药庐的方向跑去,此般情形似乎是回到了几个月以前,她也是这样朝着同一个地方狂奔而去,此次她看见的不是烧的精光的药庐,她看见药庐的门大开着,从门口望去里面一片狼藉像是被打劫过一样,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匆匆的走进屋内,只见有几个夏鲁的士兵正在自己的家里翻箱倒柜的找着值钱的东西,可是药庐里最值钱的草药缺被他们洒在地上任意的践踏,苻蘺连忙在屋子里寻了一圈但是都没有看见父亲和弟弟的身影,而他们翻了半天只找到了几定碎银子之后便骂咧咧的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打翻了正在熬着草药的火炉,火炉里的火光就着地上干枯的草药很快就烧起来了,一时间苻蘺被四起的火光困在了药庐里,浓烟呛得她睁不开眼说不出话来,就在她被呛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她发现浓烟之下她又回到了那个一片苍白的地方,隐约间感觉耳边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她感觉身体突然变得很重,耳边的争论声也变得更加清楚了些。
“公子,就算是以下犯上属下也要说,你不能够因为一个女子耽误大计啊。”
“我自有分寸,不会误事。”
“可是你因为她不惜冒着这么大的危险……”
苻蘺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字句,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在她身边说话的人是谁,可是几经努力还是没能睁开像是灌了铅的眼皮,接着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直到完全额晕过去。
在她的床边烛光照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他们相对而立其中一个低着头谁是主谁是仆显而易见,站在对面的黑衣男子开口说道:“清风,你先回去吧。”只是淡淡的一句话,清风没有迟疑便闪身消失在了房间里。烛火的照映下精致的如同雕刻的五官笼罩着淡淡的灰色阴影,秋煜月回头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女子,眼眸里看不清神情,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洞。随后他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间里,房间里一切如常,开着的窗户前缓缓飘落着几片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