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到了东瀛后,想着直接进去,毕竟以前她都是“刷脸”的,现在却是被守卫者拦在了校外。
“例行检查,请出示您的身份牌。”
她把身份牌扔给他,“0617格乐归校。”
“格教,您终于回来了!”他高兴地笑了笑,“他们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她把身份牌收了起来就进去了。
在路上她遇到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毕竟她走的时候也就十几岁,这些人,当时应该还十岁不到。
“喂,”一个男生叫住了她。“你谁啊?我在东瀛怎么没见过你。”
“怎么会没见过呢。”她看向那几个人,虽然只是淡淡的几眼,也足以勾起他的,乃至他们的回忆。
“格教?!”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了一跳,连忙调整好站姿站好。
“刚刚不是还盛气凌人吗?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语气要对。”
“格教,我错了,不敢了。”他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学别人装个逼,结果遇到格教了。他们不是说格教请假了吗?
“记住你说过的话。回去吧。”她拿着身份牌,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高级部。
“白澜呢?”她坐在他办公的椅子上,操控着飞镖刺向了正前方的木板。
“白部正在开会。”侍从胆战心惊地站在旁边。想着:这祖宗怎么回来了?
“嗯,那我再等等。”过了好一会儿,白澜才开完会回来。
“这么怕我?”见侍从这样看着自己,不禁有点好奇。
“报告白部,格教在里面……”他低着头,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白澜一听,连忙进了办公室。
“你终于肯回来了!”他想抱住她,却扑了个空。
“让我回来做什么?我记得我请过假了。”她手上拿着另一只飞镖,“如果你的理由不让我接受的话,这只飞镖,将会刺在你的身上……”她拿手比划着,“有可能是脑袋,有可能是手,有可能…是心脏…我的实力你最清楚,想明白了再说。”
“我生日快到了…”话还没说完,飞镖就朝自己飞了过来。他侧了侧身,飞镖就那么钉在了墙壁上。
“我记得下个月才是你的生日。”她笑了笑,“我是年纪大了,但不是记性差了。”
“别这么说你自己。既然你不喜欢谈这个,那我就说个你喜欢的。”他蹲在她的面前,歪头看着她。白澜这个人本来就长得讨喜,这么一看,倒是可爱了不少。
“你说。”她转着手中的飞镖,显然是没什么耐心。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见到了白澜,就什么坏脾气都来了。
“我们谈…墨柒月怎么样?”他脸上的笑容敛去,一双墨蓝的眸子紧盯着她。
“白澜!”她刚想动手就被他制止住。手上的飞镖也被打落在了地上。
“嗯?这么激动干嘛?”他走到她的身边,俯身看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你自己清楚。”她想着挣脱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我们两个虽然都是灵案第一,但是论实力,我远在你之上。”他慢慢地靠近她,“,你真当我打不过你吗?”
她没想那么多,一脚把他踹开。“要不再打一架?我倒要看看谁会输!”她先发制人,一拳往他的脸上打了出去。
“那我可就不让着你了。”他接住她的拳头,顺势把她压在了办公桌上。他俯下身,显得暧昧至极。
“你退步了…”白澜在她耳边说着,怎么看都像是在调戏墨玖。“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复习。”
“放开!”墨玖彻底忍不住了,杀意暗起。她操纵着他背后的瓷花瓶向他头上砸去。
白澜显然是没想到会这样,连连后退了几步,可是他的头部却没有伤口,更别提流血了。
“我不会受伤的,无论你怎么对我。”他温柔地朝她笑了笑。以前受伤是因为她打的太狠了,而且他的能力也还没完全开发。要是换作别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门口的侍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愣是吓得不敢进来。
“我先回去休息。”她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澜的侍卫——黎侍回来了。他听了之后,连忙进去查看情况。
“白部,您没事吧?”
“没事,你看着她,别让她惹事。”他翻了翻柜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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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小人!”她小声地骂了一句。要不是担心你伤害柒月,我会有闲工夫在这陪你聊天打架。
“这位小姐,请您留步。这里是教学区,没有身份牌不得入内。”说话的是一个挺高的男生,应该是某个会长。他虽然看着儒雅,但墨玖知道,东瀛的人没有几个是好人,特别是没有儒雅的好人。
“我……”她刚想说几句,却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你不是东瀛的人。”一位路过的二十来岁的男生发话了,“东瀛的学院档案没有你的照片。”
东瀛学员在进学院时就会记住每个学员的照片,除了白澜没录过以外,其他人都有档案。而墨玖因为离校太早,所以没有照片,谁知道这会影响她进教学区!?
“该不会是谁带进来的吧?”有人嘀咕了一句。
“不可能,这是违反院规的,如果谁违反了,就会被清除灵案,打入地狱。谁活得不耐烦了,敢违反院规。”
“打一顿不就会说了吗?”他出手十分狠厉,丝毫没有给对方留活路。应该不是自己教得。倒像是……卿子闲。
卿子闲过了十六岁生日后,便担任了教官。他第一天说的话就是“打不赢没关系,但你要尽力。即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他比你多承受两百,这才是你值得开心的地方。”
之后他教学员,几乎都是在下狠手。
教了三年后,便被白澜叫去跟着格乐了。
“真是活腻了…”她见男生有破绽,立刻将他制服,再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扔在地上。听这声音,骨头应该是断了。
“格教,你怎么打人了?”黎侍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我教训学员什么时候需要理由。”墨玖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
“黎侍,是那位学员在未清楚事情的情况下先动的手,并不是这位小姐的错。”众人见状,只能心疼那位躺在地上的学员。
学员:我有错…我活该…
“穆辞会长……格教,你这让我怎么和白部交待?”黎侍简直想哭。这小祖宗怎么一点没变啊!
“黎先生,你说她是谁?格教?”
“格乐教官?……”
“我靠,我刚刚没做什么吧……”
墨玖看向躺在地上的人,说道“:东瀛学院院规第二条,若有人私斗打架,挑衅,结局死伤不论。”她踢了踢他的腿,哪怕知道他的骨头已经断了,行动上却没有一点心疼。“公然挑衅教官。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我刚刚说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报告格教,听清楚了。”一群学员立刻调整好站姿,齐声回答。
“嗯。比以前好了很多。”她想想以前被哭声支配的恐惧,咦~想想都难受。要不是看他们长得都还不错,年纪还小,不然早就拿枪抵在他们头上了。
“穆辞?”她仔细看了看,“当年我的学员。长得还挺好看,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哭包了。”
“格教,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穆辞弯下腰,对她鞠躬行礼。
等她走后,一群人笑了起来。原来会长以前是个小哭包。穆辞见状,也笑了笑,“以前你们哭时的样子,我可是全录下来了。”他把记忆U盘拿出了晃了晃,将录像虚拟化展示给他们看。
“继续笑啊,这次让你们笑个够。”他看了看他们,“怎么不笑了?”
众学员:“……”怎么笑?不是应该哭着求原谅吗?
“穆辞会长,我们错了。”他们再也不敢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他虽然现在看起来像个稚气未脱的小朋友,但是做法却截然相反。
“我们真的错了。”他们发誓,绝对没有比此刻更真诚的时候。
“那好吧,就原谅你们了。不过你们上课迟到,档案可不会原谅你们。”他收起U盘,走进了教学区。
东瀛学院的学员都知道,东瀛的档案管理简直就是魔鬼,随时记录你的行为。特别是迟到行为,惩罚最为严重。
学员:“真没见过这样的会长……”
格乐在教学区闲逛,黎侍在旁边看着她,生怕她出手。
她站在五楼美术室的门外,朝教室里看,似乎想起了很多事。
东瀛学员都称教学区五楼为禁地。其一是因为这里很早之前就荒废了,特别冷清。
其二就是进了这里就会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受不了。
后来东瀛明令禁止所有学员不能进入教学区五楼,否则清除灵案。听说直到现在,那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像是阴魂不散的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在五楼。
墨玖喃喃自语,“很久以前,我也是一名好学生…我也在里面上课…”
“往事如果令你难过,就不要想起来了,你总是喜欢这么折磨你自己。”白澜悄悄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为了来见她,白澜特地换了身衣服。今天白澜十分难得地穿了件蓝色的衬衫出现在学院里。
黎侍知道他最讨厌蓝色,可这位格教,偏偏就喜欢蓝色,所以白澜经常为了她,让自己喜欢蓝色的事物。
于他而言,格乐就是他的所有,可格乐的心思,却全在别人身上。就连对白澜的那一点点好感,也是因为他有着和她一样的墨蓝色眼睛。这让黎侍有点同情白澜。
“这不叫折磨,这叫怀旧。”她倚在灰墙上,似乎在回忆。“我不像你,忘了那么多事,却还能活得这么云淡风轻。”
白澜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只是领着她在这层楼闲逛。
“我想去老宿舍看看。”她走在前面,明显不想和白澜一起。
“别逗留太久。”白澜怕她在里面待久了,就又不舍得出来了。
小时候的格乐一有时间就往老宿舍跑,经常忘了回来。次数多了,训练主任发现后就不让她去,结果她把主任给“教育”了一顿。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把训练主任收拾了一顿。这件事在东瀛传开了以后,就没人敢拦着她去老宿舍了。
有一次白澜晚上去找她回来吃夜宵,就看见她好像在对着一床行李说什么。直到喊她时,她才回过神来。
在回去的路上,白澜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有泪痕,眼尾红红的。他想问,却没敢问。后来动用私权查了档案也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我知道。”她听了也只是点点头。
“你每次都这么说。”
“你每次都这么问。”她摆摆手,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白澜确定她走了后,对蓝色的嫌弃就彻彻底底地表露了出来。